第171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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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赶到御花园，走到郑姝兰跟前低声道了句：“画像没了。”
郑姝兰正在看奏折，闻言没说话。
提笔在一旁空白纸上，写下‘准奏’两字。
她手腕很稳，楷书被她写得十分标准，提笔望着字，久久没反应。
孩子的哭闹声越来越近，嬷嬷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看着她，郑姝兰不耐烦地直接将笔甩出去，冷斥：“连个孩子都看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嬷嬷见她心情不好，急忙告罪，带着哭闹不止的九皇子惶惶离去。
南宫抿了抿唇，道：“主子，孩子还小，哭闹是正常的。”
郑姝兰揉着眉心：“我知道，可听着就是烦。”
“主子要多接触九皇子，长大后才能跟您亲近。”
南宫不好多说，隔墙有耳，说多对主子不利。
但依照主子如今状态，长此以往，母子关系怎能亲近。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长期昏迷的绍帝突然苏醒了。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磕磕绊绊能说话了。
小喜子是守在跟前的，第一时间就将兰妃的功劳一顿夸，绍帝很是欣慰，琢磨了半晌，给了九皇子一个‘辰’字，卫辰。
其名寓意深厚，浮想也多。
绍帝苏醒，白丞相提议在龙床前呈禀奏折，郑姝兰耐着心，照顾得绍帝很周到，就让跟着一起在前听。
绍帝苏醒的时机对郑姝兰很不利，朝中除了过早站队的，其余都蛰伏不动。
“不是说已经意识散离，苏醒不过来了吗？”郑姝兰很是奇怪，太医诊断后说得都是保守的。
可是南宫医术好，早就给绍帝诊脉了，已经确定再难苏醒了，不然她留着皇帝做何。
就是因为九皇子还小，她地位不稳，需要皇位上有个人做门面。
可如今算什么。
绍帝召见了太子卫庄。
卫庄坐在床边，衣服头发都很干净整洁，不说话只坐着，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
绍帝声音有些含糊：“庄儿，父皇生病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
卫庄思考了下，道：“跟母后在一起，外面那些哥哥都太凶，我跟母后不敢出去。”
太凶？一国皇后和太子竟然如此害怕，可见并非一般的凶。
绍帝气息不是很顺畅，咳嗽了几声。
“你去看过小弟弟吗？”
卫衡摇摇头：“我出不去。”
绍帝又问：“兰母妃，你知道吗？”
提起这个，卫庄倒很是欢喜。
“知道，她人很好的，给我好多糕点吃，有桂花糕，核桃酥，千层酥……”
绍帝叹口气，卫庄感知到他心情不好，停了下来。
“回去吧。”
卫庄走后，绍帝脸缓缓沉下。
自从醒来就没见到常喜，小喜子说，常喜被宁王给伤着了，在后边养着不能见人。
可他是皇帝，连续召见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人。
从小喜子对兰妃的态度来看，情况很是不妙。
随后，绍帝下旨，恢复姚贵妃封号，另一方面，让白丞相带着太子卫庄理政。
太子痴傻，说是理政，其实也是一种警告。
郑姝兰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但是没关系，绍帝如今手里的权势被分割得差不多了，就是看最后谁能更胜一筹罢了。
宫中羽林军从上次宁王逼宫后就换了将领，此将领是朝中商议后提拔上来的，乃是杜家嫡长子。
用此人时，朝中争议也很多，只因杜家嫡女乃是宁王妃。
宁王出事时，杜夫人就将女儿带回去了，谁知宁王妃情深义重，非要同宁王共患难，就一起被幽禁在了宁王府。
郑姝兰借着宁王关系，早在其上任时，就将杜家握在了手中。
绍帝对宁王迟迟未处置，郑姝兰趁着夜色见到宁王。
宁王妃手里的灯笼早就灭了，她站在风口，吹得浑身冰冷。
窗户上打出两道身影，相视而坐，两人窃窃私语话半宿，宁王妃就站了半宿。
几步之外的欢喜，是宁王的，可他从未给予过她半分。
宁王自从舅父伺候，心一直悬着。
如今见了郑姝兰，才算放下。
宁王转身看到她，皱了皱眉：“天冷，回去歇着吧。”说完转身进了书房，同她丝毫多余的话都没有。
宁王妃面无表情，转身走在黑夜。
心口奔腾出止不住的悲哀，不知道是替自己，还是替宁王，亦或者都有。
秋雨重，寒冷骤然来临。
天一直灰蒙蒙的，夜色来得过早。
小喜子从大殿出来，风吹得他瑟瑟一抖：“皇上感念诸位雨天守卫不易，特赐姜汤一碗，尔等快快谢恩领赏。”
孟珂带着殿前司跪下谢恩，小喜子搓了搓手：“孟统领，你带人去御膳堂吧，这有杜大人呢。”
羽林军侍卫统领，杜子叶看了眼孟珂，“去吧。”
孟珂不同意：“我等伺候皇上，不辛苦。”
小喜子皮笑肉不笑地，“孟大人，你是要拒了皇上的赏赐吗？”
孟珂一时迟疑起来，支支吾吾没说出来话。
杜子叶解围道：“让人把姜汤送过来吧。”递给小喜子一个颜色，小喜子冷哼一声，差了人去端姜汤。
等孟珂一行人喝下姜汤，不过一会儿就摇摇晃晃晕过去，小喜子赶忙挥手：“快拖下去。”
杜子叶让羽林军将昏过去的殿前司一众人抬下去，接着扒了殿前司的衣服，羽林军换上假装殿前司的人值守在皇帝寝宫前。
小喜子见一切都准备妥当，从回廊处引着一人走进皇帝寝宫。
宁王直接走向龙榻，掀起床帐时，绍帝双目暴突，已经驾崩。
宁王心口敲鼓不停，来不及做反应，大殿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他打开门，就见外面广场上双方交战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小喜子冷笑，“宁王弑君弑父，罪论诛，还不将其拿下。”
换了衣服的殿前司反应也很是迅速，对着宁王就扑过去，却半路被孟珂带人截住：“娘的，竟敢给你爷爷下药。”
小喜子一愣，孟珂已经将他也按在地上：“阉贼！”
郑姝兰带着百官赶到时，宁王和小喜子已经被抓起来，而假装殿前司的羽林军，也全部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