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熄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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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瑶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探手摸了摸卫衡额头，还好没再起热。
昨夜卫衡泡了一夜的冰水，快天亮药效才退，跟随着就是发热。
天已经不如六月炎热，冰水寒气十足，到底是要难受好几天的。
林瑶光揉着脖子出门，小七从外面进来，“郡主起了？姚公子和月姬姑娘来了。”
林瑶光一怔，小七又道：“月姬姑娘定居在渭城，年后姚公子过来就一直没回。算起来，月姬姑娘都有七个多月身孕了吧。”
“啊……”
林瑶光一边震惊，一边觉得小七说这话有点别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催婚多了，搞得谁一说成亲和孩子，她就联想甚多。
见到月姬时，她美貌更佳，肚子隆起不少。
“郡主。”
月姬高兴地起身，姚星野急忙扶着她：“你慢点，她又不会跑。”
月姬不耐烦地拍开他，转头拉着林瑶光：“听说衡王这有点事，我们就过来看看。怎么样了？”
林瑶光转动了几下脖子，“寒气入体，起了热，得养几天。”
月姬瞥了眼离去的姚星野和小七，低声又不甚理解道：“你都在跟前，干嘛还让人泡冷水澡。话说回来，你们也该成婚了吧。”
林瑶光抬手摸着她肚子，“快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话题一转，月姬顾不上再追问。
满面柔情，十分温柔道：“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宝贝。”
姚星野也不在乎，只要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都是疼的。
林瑶光道：“一听你怀孕我还很惊讶，这是老天给你们绑死的缘分。”
离京前月姬的伤怀她还记得，月姬对于姚星野一直不敢托付，就是怕感情深了羁绊深了，日后若是姚星野娶妻，两人闹得难堪。
“是啊。”月姬笑笑，想起离京那夜，若是姚星野没有半路追来，若是没有临别时最后的疯狂，两人有没有今日很难说。
林瑶光笑笑：“还是他惦记你的。”
两人一说话天过得格外快，眼看午时快到了，月姬起身就要告辞。
林瑶光留用午饭，月姬捂嘴一笑：“我在绣庄给星野做了件衣服，回去刚好取了。再说我现在格外嗜酸，你同我吃，那可是进醋庄了。”
“过两日就是七夕，这里七夕格外热闹，你们一定要去看看。”
送走月姬两人，转头看到桂树下的卫衡，身上披着外衫脸色还很白。
林瑶光摸摸了他手，将衣衫拢紧，“饿了吧，灶上温着粥，我去给你端。”
卫衡反手将人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这一刻，心格外平静。
“阿瑶。”
林瑶光：“恩，我在。”
卫衡唇角缓缓扬起：“有你真好。”
林瑶光手抚上他后背，指尖缠着他墨发，唇齿的话未言说。
饭后，卫衡在窗户边摆弄着棋盘，林瑶光拿着一本《山川录》看。
见她看得认真又开心，卫衡道：“你若是喜欢游历山川，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去。”
“可别。”
卫衡疑惑地看着她，“不喜欢？”
林瑶光换了个姿势：“我喜欢看，不喜欢动。”
满山河的跑固然很畅快，但哪有富贵窝舒服。
卫衡指尖绕着棋子，看了眼她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各干各的到了夕阳落下，李谦拎着礼物上门探病。
卫衡客客气气的，李谦倒是自责一番，说是没照顾好王爷，罪该万死。
林瑶光在旁冷笑一声，两人目光看向她。
手里的书摇了摇，她道：“看到了个墙头草，忍不住笑了。”
李谦：……
卫衡笑得很宠溺，说：“别介意，她心性直，藏不住话。”
李谦：……
李谦没多留，最后约定由他先回京复命，后就离开了。
卫衡坐到林瑶光身后，揽着她说：“让我看看，在哪呢。”
林瑶光手指在书页上虚虚一画，“这呢。”
卫衡忍不住笑出声，“他，可不算。”
“恩？”林瑶光侧头看他，卫衡不欲多说旁人，靠着软珍懒懒道：“还是我们阿瑶好，哪哪都好。”
卫衡养了几天身子大好，七夕也来临，也是卫衡的生辰。
夜将将来时，花灯就已经满城亮起。
街上的女子都手拎香囊，男子则是个个持花。
七夕是男女互通心意的日子，也可以在今日寻良缘。
林瑶光和卫衡一出现，立刻就有男子给林瑶光递花。
卫衡脸一黑，将她手里的花扔掉，从花娘手里买了一大捧给林瑶光塞手里，“拿着。”
递花的男子料想不到这操作，道：“兄台未免太霸道，姑娘若是日后不喜了，尽可来寻我。”
卫衡拳头握紧，林瑶光抬了抬手里的捧花：“他可是我未婚夫。”
那人毫不在意，直道：“成婚还可和离，婚姻不是永恒。唯有心之所向，才是畅快。”
说着大笑两声，从花娘那又买了不少花，见好看的姑娘就给人家。
姑娘们看卫衡样貌好气度好，香囊自然也是一个接一个扔。
卫衡还未反应，林瑶光倒是直打喷嚏，吓得卫衡脸色一变，急忙将花从她手里接过来。
“对不起，一时着急给忘了。”
林瑶光揉揉鼻子：“无碍，我很喜欢。”
卫衡将帕子递给她，另一手牵着人：“去前面吧，这里花香混合着香料，确实不舒服。”
七夕自然少不了放河灯，林瑶光拉着卫衡上了一艘华丽的两层香船，船沿着放灯河，一直到了城外。
四方天地寂静，水色烟雾缥缈。
两人并肩站在船头，黑暗里，湖面上一盏灯亮起，接着数十盏，百盏乃至更多亮起，整个无边际的湖面被光点亮。
莹莹水光里，还闪烁着奇彩。
卫衡垂眸，灯不是集市上那种纸叶荷花灯，是用珠光缎裹着丝制作的。
烛火上面盖着琉璃罩，里面藏着一颗蓝色宝石。
他探手拎起一盏，珠光缎上金色字迹。
【佑我所爱，此生平安。】
卫衡眼一热：“你把我当女子啊。”
虽然很花哨，但是他好喜欢。
水光，烛光映照里，林瑶光格外温柔。
她说：“我要放千千万万盏灯，不熄不灭。我要让上天看到我的决心，一定要保佑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