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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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丝竹退下，锣鼓声起，戏腔踩浪翩然登台。
唱的，是【明皇：真假公主】。
讲述的是，真公主出去游玩，宅心仁厚救了一个小叫花子。小叫花子花言巧语哄骗公主，等公主放下防备后将其毒害，继而剥了真公主的皮，自己套上进宫顶替。
腔调婉转，却又凄凄楚楚，不少人动容，觉得真公主万分可怜。
林瑶光含笑扫了眼尚贤，尚贤挑衅地将手放到脖子边，寓意明显。
一曲终了，绍帝很是不悦：“大过年的，放这曲子给朕惊喜？”
尚贤撩起衣摆跪下，大殿因为绍帝的问话也静下来。
“回皇上的话，臣是有冤屈要喊。”
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论着今日朝堂是非，似乎并没有尚家什么事啊。
绍帝：“哦，说来听听。”
绍帝身后的刘绍卿压着刀柄，目光悄无声息落在林瑶光身上，继而眉峰微动，尚家真是不死不休心。
“臣是替瑶光郡主喊冤。”
尚贤转头看着林瑶光，姚贵妃难免幸灾乐祸，“郡主在这，你叫得什么冤。”
“此女并非真正的瑶光郡主，而是那歹毒之人，坑害了郡主取而代之。”
此事太惊，一直无精打采的方朵朵瞬间清醒，“什么？还有这事。”
她声音过分响亮，顿时吸引不少目光。
方朵朵看向林瑶光，“你是假的？可你怎么长的跟……一样呢？莫非，真是剥皮套身上的。”
这话太惊悚，林瑶光身边的人顷刻乱作一团，四下散开，一时也顾不得殿前失仪一事。
林瑶光摇晃着酒杯：“或许吧。”
绍帝沉着脸：“说清楚，怎么回事。”
尚贤拱了拱手：“众所周知，瑶光郡主幼年习武后来弃了，绝无可能如这位一样，武功卓越。”
“郡主怯马，不会射击。可咱们眼前这位，马术拈弓搭箭样样精绝，绝非一朝一夕便能练成。”
众人跟着讨论起来，纷纷想起以前瑶光郡主的模样，跟现在却是大相径庭。
林瑶光笑得和善：“大人廖赞了。”
尚贤冷哼一声：“臣手里有一张几年前郡主诗会的存稿，同现在这位，字迹更是相左。”手里的稿子呈到御前，另一张是皇城司递过来的。
左右两张都有署名，笔力风格截然不同。
卫衡凝着眉眼，压着气。
“就这些？”
尚贤闻言转身，“王爷不说臣还忘了，您也算是她的同谋。郡主有变化后，同您往来是最多的。要说您不知情，那可说不过去。”
“且先前您同瑶光郡主退了婚，如今又承了这门婚事，难保不是王爷为了心爱之人，故意戕害郡主，让其冒名顶替。”
林瑶光忍不住嗤笑出声，“果然，尚大人最适合编故事。来日市井茶楼，定有你一席之地。”
“嘴硬。”尚贤对着绍帝一拜，“臣有证人。”
绍帝颔首：“传。”
殿外很快有了动静，而所谓的证人被人领着进来，显然今日这事是谋划好的。
白丞相看到进来的人时，微微一愣：“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率先行礼，身旁是林二爷，跟在后面的是林三爷，母子三人行礼后，绍帝似有些怀念一样，宽和道：“老夫人快快免礼。”
林老夫人被两个儿子扶起来，绍帝抬手：“赐座。”
常喜得了示意，命宫人搬了椅子放到大殿上。
尚贤见林瑶光呆愣地看着林老夫人，跟着上前道：“老夫人，我是尚家尚贤，您可还记得？”
他垂着眉，眼却直直地看向林老夫人，像在做提醒。
林老夫人揉揉眼：“老了，眼不中用了。你说你是…尚贤？”
尚贤点点头：“是。”
“哦，是那家啊。”林老夫人恍然，“他家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还天天要跟我大儿子比，他比什么？”
卫衡忍不住笑出声，众人跟着低笑。
尚贤咬牙：“老夫人，您记错了。您可还记得，您的孙女瑶光郡主，她有什么特征吗？”
该死，跟之前说好的为何不一样。
林二爷扶着林老夫人肩膀，提醒道：“母亲，咱们是来辨认瑶儿的。”
林老夫人叹口气：“老了老了，不管用了。你方才说老身孙女，怎么了？”
尚贤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再次重复一遍怀疑林瑶光的事情。
林老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是，那孩子是个娇贵的。练字不好好练，武功也不好好学，她三叔给她送了小马驹，吓得她直哭。”
尚贤满意点点头，“自家祖母岂会认错人。皇上，此女定然不是瑶光郡主。”
绍帝觉得太过武断，“老夫人，可还有别的特征？”
林老夫人眯着眼四处打量，却因为眼花了看不清。
“肩膀，肩膀上有一个花瓣形状胎记。”
绍帝看了眼姚贵妃，金嬷嬷跟着走下来，“郡主，请。”
林瑶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尚贤，“大人说怀疑就怀疑，那本郡主多廉价。”
她抬手拎着酒壶，瞥了眼金嬷嬷，金嬷嬷顾及她功夫，扭头看向上面的绍帝。
“皇上，尚大人有所怀疑微臣了然，无非是微臣同尚大人不合。”
“可也不能跟谁不合，就要攻讦谁吧。这次说微臣是假冒的，来日是不是也可以说别人是假冒的啊。”
林瑶光站起来，锋芒毕露的眉眼很是冷厉。
“我祖母叔父稳居江南，只因为尚大人一个荒谬的念头，就奔赴上京。敢问尚大人，我若是假的，你是不是还要事后卸磨杀驴，给林家按一个通敌之罪啊。”
尚贤被逼问得恼怒，“休要狡辩。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皇上，还请速速查明她真身，休要再听她诡辩。”
“呵”林瑶光紧盯尚贤：“我若是假的，任皇上裁决。可我若是真的，敢问尚大人，此事如何休？”
“哎呀。”
林老夫人一拍手，“ 你这孩子不懂规矩，尚大人是国之重臣，岂容你如此诘问。事了了，咱们自然是打道回府，难不成还能留在京都啊。”
这话到了这，绍帝就不得不开口了。
“老夫人年事已高，来回奔波终究劳累，不如就留在京中吧。”
林二爷显然有些动容，泪湿了眼眶：“皇恩浩荡，草民一家感恩涕零。”
“其让嬷嬷验一验，也好早点跟你祖母回去，过个团圆夜。”
绍帝开口了，林瑶光见目的也达成，起身跟着嬷嬷去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