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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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璟，你别喊了。”
七公主卫玲珑伸手拉他，卫璟抬手就打她手上，“滚开。”
他眼露厌恶，很是嫌弃。
卫玲珑小脸发白，咬着唇缩回去，对想要带卫璟回去的心散了，眼眶不觉映满泪光。
见她这般模样，卫璟人小气势不小，“哭哭哭，就知道哭。怪不得母妃不喜欢你，连看你一眼都嫌弃。”
这话似针，扎进卫玲珑麻木的心口，早就麻木的心骤然还是疼。
“本皇子倒要看看，那病秧子到底什么时候死，省得天天让母妃心烦。”
小七面无表情：“请回，不见客。”
“少胡说八道，刚才我的人可看见林瑶光进去了，你这话就是不让我进。你要是再阻拦，我就告诉父皇，让父皇砍了你脑袋。”
卫璟一手叉腰，一手向上指着小七脸。
小七：“请回，不见客。”
卫璟气急，一挥手：“给本皇子上，今个谁要是把门撞开，赏银五十。”
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互看一眼，倒不是说钱多钱少问题，主要是卫璟受宠，若是不顺着回去小命难保。
四个太监四个侍卫齐齐冲上去，小七嘴角拉直，忍无可忍地拔剑冷对，“再闯，杀。”
卫璟笃定道：“他不敢。你若敢动集剑，就是刺杀皇子的大罪，你家主子一样会受罚。”
嗤笑声在耳边，卫璟还没看清，就被人一把拎起来。
“哪来的小屁孩，在这烦人呢？”
王虎拎着卫璟，脖颈的衣领勒得他喘不过气，小七眉头一皱：“别弄死了。”
手一松，王虎把人丢地上。
一旁侍卫和太监上前，小七一个错身长剑拦住去路，身后门开合声起，小六跟着出来，一见这情况，默默不说话。
“你放肆，竟敢这么虐待本皇子，你就等着父皇砍你头吧。”卫璟恶狠狠地瞪王虎，见他又抬手，急忙腿一蹬后移几步，屁股摩擦在石板上，生疼。
“砍砍砍，随便砍。”王虎很敷衍，压根对他的威胁不当回事，反手把人抓过来，高高举起来，“但是这会儿你要是再胡闹，老子就把你抓回十八寨，让你天天下地干活。”
卫玲珑：“壮…壮士……”
“嗯？”王虎沉着脸，卫玲珑唰地眼泪流下来，眼睛红得像个小白兔，娇小玲珑看起来很是可怜。
王虎见是个小姑娘，还被自己吓哭了，短暂的罪恶感后咬牙，“滚。”
一挥手，卫璟又被扔在地上，王虎睨着眸：“下次再见到你来打扰衡王，我就揍你。”
卫璟一撇嘴：“你是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
王虎冷嗤：“我是土匪，不讲尊老爱幼那一套。”
驱赶走了卫璟，小白兔瑟瑟发抖地对视上王虎，吓得扭头就跑。
“哪是谁家小姑娘，那么胆小。”
小六看着他，“七公主。”
王虎：……
小六向里走，要么说物以类分，人以类聚。
林瑶光是个硬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来个王虎，一模一样的德行。
“谭陵我跑几天了，真的一点上山路都没有了。别看山峰近在咫尺，实则中间隔着一个山谷和断崖，除非飞天遁地，否则根本进不去。”
王虎隔着屏风库库喝水，里面林瑶光声音传出来。
“你忘了，十八寨也是这种情况。”
王虎疑惑：“那种天然形成的地势，很多？”
林瑶光没说话，十八寨易守难攻得很，若不是因为王虎跟熊老大根本不一心，这次剿匪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下来。
十八寨的地势，满天下估计难找出第二个。
王虎走后，林瑶光久久没思索出来哪不对。
“按照海棠说的，这么多复杂势力进进出出，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可到底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不引人注意，同时又能让人觉得合情合理呢？”
午时的阳光正烈，门窗大开风穿堂过，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花香，室内静下来。
“青楼。”
“青楼。”
两道声音陡然重合，林瑶光走到床边，“醒了？可有哪不舒服的？”
卫衡：“渴了。”
喝了水卫衡半躺着，望着林瑶光眼如春水。
林瑶光则是想到刚才的事，“都城最繁华的青楼都聚集在一条街上，城外没有。可此地距离谭陵几十公里，就算有暗道，也不可能挖这么远吧。”
“目的地是谭陵，可入口未必。”卫衡咳嗽两声，嗓音有点沙哑，“目光不能只聚在谭陵，要看向别的地方。”
林瑶光指尖在暖玉上滑动，她手指白又细长，指甲淡粉色，从清润的玉石上滑过，好似水珠在玉肌上抖动，泛起一串串涟漪。
那块暖玉卫衡日夜都带在身上，不觉里浸透了他的气息。
指尖流动时，卫衡后背感觉到炽热和滚烫，似火花在身上炸开。
林瑶光不经意抬头，见卫衡脸色有点红润，眉头一皱，抬手浮到他额头，“不烫……”
“烫。”
她的话落，卫衡话起，一把拉着人靠近，桂花酿的味道充斥卫衡五官，他丝毫抵御都没有就沉沦，“阿瑶。”
林瑶光撑着床沿，青丝披散在枕边，跟卫衡的乌发交织在一起。
卫衡略略抬眸，眼中的光带着水色，苍白的唇瓣浅浅一勾，就那么静静地看进林瑶光心底。
林瑶光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可卫衡却喜爱极了。
她眉眼神色无一不在诉说未知，她比他更懵懂。
卫衡手臂缓缓抬起，勾着林瑶光脖颈下沉，“我的心思，你懂？”
见她没回应，卫衡眼一眯，松手无力地跌进被褥，目光无辜又可怜。
许久，林瑶光道：“懂。”
抬起他的下巴，双唇如雨水滴入湖里，交织成一体，一时你我难分难辨。
荷叶倾斜到湖面，盛出一汪湖水。
卫衡道：“药，苦吗？”
林瑶光低低一笑，靠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说：“奇苦无比。”
卫衡：“我说的是温泉山庄的药。”
“我知道。”林瑶光看了他片刻，将腰间荷包里果脯拿出一颗，递到他嘴边，“也许，也有不苦的。”
卫衡就着她的手衔了果脯，舌尖在她指尖卷过，林瑶光后尾直冲后背到后脑勺，奇异的感觉让她跃跃欲试。
风从窗口吹来，一股肉香弥漫。
小六和小七躲在窗下，一个吃着鸡腿很开心，一个则挂着个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