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夜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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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王府内，林瑶光前去听雨轩的脚步一顿，转身走进大堂。
一进去，黑沉沉的。
角落里点着烛火，隔着灯罩光十分暗。
卫衡倚着腰靠坐在主位上，突然一沓折起来的纸扔进怀里，身旁传来动静。
扭头，那人已歪歪地趴在桌案上，一双闪亮的眼眸盯着他。
“姜公子这一番深情，郡主是要辜负啊。”
他抬手将怀里的一沓书信打开，昏暗的光映照出行云流水，洒脱不拘的字，不似女子的娟秀。
林瑶光一笑，说：“吵着你了？”。
黑暗中，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人心心念啊。”林瑶光喟叹声中，卫衡翻动的手一顿，指尖捻着一页，思绪渐沉。
人人都说，先皇临终将手中的神秘力量交给了原主。
而这么多年来，无论旁人如何寻找和查探，竟然丝毫线索都没有。
旁人找不到线索是对的，因为原主自己都不知是什么，记忆里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狂风吹得帘子乱飞，外面的天一瞬阴沉沉，地面的细土被惊起，一阵大雨下了起来。
小六抱着大氅进来，将暗处的灯又点亮一盏。
烛光映在墙上，时明时暗。
看着忙碌的小六，林瑶光想到小七，问：“有几天没见小七了？”
“小七未必想见郡主。”小六将大氅给自家主子盖好，扭头带着几分警告：“别趁我不在招惹我家主子，不然有你好看。”
林瑶光睁大眼，“看你说的，我可是最照顾王爷了。”眼一挑看着卫衡。
奈何卫衡不搭理她。
她打个哈欠，伏在案上闭眼补觉。
雨势渐大，窗棂被雨砸落的声音在堂内作响，吵得卫衡心烦。
呢喃声在耳边，他扭头，女子熟睡的侧脸映入眼帘。
她似有困扰，眉头紧锁，睡得有不安稳。
卫衡眼眸有些暗沉，声音很轻很轻：“究竟是谁？”
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却一时得不到解惑。
林瑶光被咳嗽声惊醒，隔着灰暗的烛光，看到卫衡披着外衣坐在桌子旁，他微微低头，一举一动格外温柔。
等她走近，还是那冷淡的样子。
看着桌上的肉粥，林瑶光惊奇地尝了口。
“小六，这伙食是越来越好了。”
以前都是白粥，现在升级成肉粥了。
小六一撇嘴，“美去吧，你可是得了我家主子的光。”
主子最近身体好很多，连带着胃口也可以，趁着现在多补补。
“那要多谢王爷的光。”林瑶光很正经地给卫衡一拱手，卫衡瞥她一眼，林瑶光眨眨眼低头喝着自己碗里的肉粥。
饭毕，卫衡回房午休，林瑶光则去了听雨轩，看着大雨中冷烟升起的湖面，有些遗憾。
“要是这里种上荷花，养上几条锦鲤，可吃可赏，岂不美哉。”
“别想了，主子不喜花，更不喜欢鱼。”小六端着瓜子放到桌上，打击着林瑶光的美好想象。
林瑶光抓了一把瓜子，很是好奇地问：“衡王他，为什么厌光啊？”
小六嗑瓜子的手一顿，看着她很不高兴。
“别问了，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林瑶光不再追问，好像不知道就能得到好处一样。
大雨一直下，直到黑夜才绵细。
衡王府早早就灯火尽失，一墙之隔的郡主府，也只是零星火光。
黑暗中，窗户上的影子被一点点拉长。
屋内飒飒地风声作响，哐当一声，门被吹开。
光从门外进来，打在屋内黑衣人身上，露出一双惊恐不定的眼眸。
黑暗里，女子的嗓音响起来。
“找什么呢？这里我很熟，我带你一起找。”
林瑶光撑伞，笑吟吟地看着屋内人。
黑衣人见到她，心中一惊，翻身一把掀起桌子，趁乱从窗户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林瑶光移开伞，抬手去接细雨。
“啧，阁下好兴致。这屋顶赏雨，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还真是雨夜客多啊。
话落，一人轻飘飘从屋檐飞身而下，落地无声。
林瑶光打量他，一挑眉戏谑笑言：“呵，这谁家的公子啊。大半夜不睡觉，来本郡主这干什么？”
黑衣人眼眸沉着，手中的剑豁然向林瑶光刺去，杀气猛烈，内力十足强横。
‘噔’
长剑对油纸伞，在黑夜里交锋。
明明是最普通的伞，此刻却好似金刚，让长剑丝毫便宜没占到。
一招即退，黑衣人收回剑，声音压得很低很粗。
“果然是林家人，个个不寻常。”说完，飞身上了屋檐，紧跟着一声闷哼，消失在黑夜。
林瑶光轻哼道：“算你好运，在床上老实待几天吧。”
手里一轻，油纸伞发出崩裂声。
脚步声响起，映月将房内点亮。
玄英声音带着几分喘息：“巷子口，一眨眼就不见了。”见鬼， 轻功这么溜，都用来逃命了吧。
林瑶光不意外，就算是她，要跟踪也是费工夫的。
“不打紧，本来目标也不是他。”抓着一只羊也是羊，其他的，总会自己冒出来的。
雨势渐消， 一夜好眠。
刚刚下过雨，天气格外凉爽，似带来几分秋意。
林瑶光收拾妥当后，玄英进来，看没人才低声细语几句。
“当真？”
玄英点头：“栓子亲眼看她进去的，不会有错。”
“还盯着她。另外让栓子守口如瓶，莫要让旁人知晓。”林瑶光有些沉凝，只是觉得她的身份有问题，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主子放心，栓子有分寸。”玄英跟着林瑶光向外走，走到门口就见自家郡主看着她。
“你回吧，我自己一个人转悠会。”说完，悠悠走进人群。
玄英眼巴巴看着她身影消失，心中感叹又欣慰。
以前郡主除了围着姜公子，就是缩在府里不出门。而现在的郡主，一个人出门都不害怕，厉害。
临近中秋，街上开始出现桂花浓郁的香味。
而各种月饼，酒酿，花灯也在街上，成了新的风景。
走近人群，进入闹市，气氛越加浓郁。
“你让本公子看看，不看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呢？”
人群里，林瑶光听到熟悉的声音，这语气和调调听得人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