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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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不喜欢你这种方式。”
林瑶光淡声说着自己的不喜,眉眼蓄着寒芒。
何姑姑压低了头,说:“老奴,是怕…怕郡主,再被蒙骗。”
林瑶光敛眸,一瞬思绪万千,最终归于平静。
“今日之事,我且当姑姑往日旧情。日后,还望姑姑认清身份。”
她不喜欢擅自做主的人,但是却得应原主这份再生之情。
何姑姑闻言收拾情绪,急忙应下。
“我郡主府不是姜家,谁若门户不清,还请早日离开。若是日后叛主,可不会有好下场。”林瑶光横扫一圈,声线渐冷。
抬手,一个茶杯转瞬就碎,最终化作粉尘,洒落在地。
众人心一跳,急忙表达忠心。
一番折腾,等林瑶光午休起来时,天已擦黑。
街道上亮起灯光,高高的架子上,一盏盏形状各异的灯笼挂着。
卖包子的大伯掀开蒸笼,白气蒸腾而起。
烟雾散去,露出一个个白胖的包子,两个孩童伸手一抓,拿着就跑。
大伯见此想要去追,一妇人拦着,将钱递过去,低声细语几句,大伯笑着点点头回去。
林瑶光漫步在街头,身后的玄英有点发愁。
“主子,您打算怎么请回袁叔啊?”
袁叔这人,看似好说话,其实很硬气。若是不能说服,怕是不会回来的。
“你有办法?”林瑶光鼻子微动,空气中的酒香味,很勾人。
她闻着味道,走进酿酒坊。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桂花味。
“这酒,好香啊。”
“姑娘厉害,这可是满京都,最好的酒。”海棠掀开帘子走出,见到灯光下的人,微微一愣。
皎皎凌霜月,怎比人间娥。
林瑶光听了她的话,蠢蠢欲动。
“尝尝?”
海棠‘哦’一声,等回过神来时,酒已经倒好,暗自皱眉,美色误人亦。
林瑶光一口酒下肚,入口清甜,绵长醇厚,回味似甘,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果然是好酒啊。”林瑶光赞赏道,说着眼睛亮亮地看着掌柜。
这才看清,卖酒的是个小姑娘,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眉心一颗红痣,灼灼如火。
海棠浅露贝齿,笑盈盈道:“多谢姑娘夸奖,若是喜欢,可以尝尝其他的酒,也不差。”
林瑶光一指跟前的酒,说:“就要这个,来两坛。”
海棠笑容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姑娘,这是江鹤楼的特定酒,离人醉。我这里,是不卖的。”
说着怕人失望,她急忙拿起一坛酒给林瑶光看。
“这是刚刚出的桂花酿,味道十分不错,姑娘尝尝?”
林瑶光尝了尝,桂花香醇,酒香淡雅,倒也不错。
付了钱,两个人各拎着酒出了酒坊。
远远就看到一座五层高楼,灯火通亮,人群涌动。
玄英顺着目光看去:“那就是江鹤楼,京都第一酒楼。离人醉是江鹤楼的特定酒,只有破棋局者,才能得到一坛。”
林瑶光眉峰一抽,眼露遗憾。
“棋局?”
若是比武,她没怕过谁。可是下棋,不会。
玄英:“嗯,一年也就几坛。除了江鹤楼,别的地方也喝不到离人醉。”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林家老宅。
宅子占地面积不小,外面看装饰威严,冷肃,气派。
林瑶光看着府门上的字,暗叹口气。
满京都,敢正大光明挂着先太子遗墨的,也就只有这将军府了。
若是先太子未战死,林将军在朝,那林瑶光,绝对是满京都第一千金,无人敢惹。
推开门,很寂静。
向里走,喧闹声渐渐响起。
侧厅,灯火通亮,说笑声传出来,夹杂着叫喝声。
厅内,袁叔目光散漫地看着众人,仰头一杯酒,恍惚间,好似看到一人。
放下酒杯,袁叔抬眼细看。
这一看,惊的瞬间起身,试探地唤了声:“郡主?”
他的声音略显粗犷,嘈杂的厅内静了下来,随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紧跟着,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众人互相看了眼,直到袁叔走近,俯身道: “参见郡主。”
其他人才跟着一起道。
林瑶光目光扫了一圈,唇角一勾:“不必多礼,起吧。”
袁叔直起身,见林瑶光这般,急忙道:“郡主,不如去正堂?这里乱糟糟的,不干净。”拍了拍身旁的人,低声吩咐:“赶紧去点灯,奉茶。”
“不必麻烦。”林瑶光抬手,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在桌上,眼中一片清亮。
“喝酒。”
声音轻浅,洒脱肆意。
袁叔看着她,而后失笑道:“郡主说笑,您哪会喝酒啊,别伤着身体了。”抬手就要去拿酒,未拿动。
一只纤纤玉手放在酒坛一侧,好似轻轻搭上去一样。
袁叔狐疑地看了眼林瑶光,手下用力,酒坛纹丝不动。
他揉揉眼睛,两只手一起去拉酒坛口,还是纹丝不动。
袁叔怀疑自己喝多了,扭头看着栓子说:“你去,帮郡主拿着酒。”
栓子不疑有他,上前笑眯眯的,抬手就要将酒坛子拿过来。
结果,第一次没拿到。
以为手滑,后边费了半天劲,酒坛子一动不动。
栓子一张脸哭丧着,扭头喊道:“师父。”
袁叔心中升腾起一股气,是喜悦,是激动,最终被平复,藏匿。
栓子退下,他上前坐在一侧,看着从小看顾长大的林瑶光,生硬的语气都软了几分。
“郡主,何意?”
林瑶光笑了笑,直接说明目的。
“我想请袁叔,去郡主府。”
袁叔眉峰一动,请去郡主府,而不是回?
一字之差,意思却完全不同的。
是旁人给出的主意,还是……
他摇摇头,脸上的笑淡了几分,“郡主,袁叔年纪大了,只想守着老宅安度晚年。”侧身,不再看林瑶光。
只是眼中的失望,藏不住。
林瑶光不意外他的拒绝,一把打开酒坛子,酒香飘散而出。
“不如,我跟袁叔赌酒一局。”
袁叔未语,小栓子笑吟吟地打击林瑶光。
“郡主,我家师父那可是千杯不醉的。您这金尊玉贵的,一杯酒怕是都喝不了。”
“滚一边去。”袁叔一脚将小栓子踢翻,扭头带着几分歉意:“郡主别介意,这小子就是嘴欠,没坏心思。”
林瑶光微微歪头,“我倒是不介意他。只是袁叔,你可是介意我呢?”
袁叔垂眸,实则暗中观察林瑶光。
她慵懒散漫地靠着椅背,明明是个娇弱的姑娘,可让他有种大将在前,三军尽归我令的睥睨。
这种感觉,是多年前,林将军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