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诡异的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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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的庭院内，隐隐插满了白幡，上面画着怪异的符号，形似蝌蚪。
白幡按规矩的方形阵列，幡上挂有风铃。
白幡之内站着数十个黑衣人，背对着红璇翎和倦天涯，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庞。
十个黑衣人前面，跪着三人。
不，现在变成五个了。
五人之前，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石台，石台四周烧着白蜡。
石台之上，赫然站着一个男子，中等身材，长发披肩，手持一把桃木剑。
夜色太浓，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庞。方才那道声音，应该就是他所说。
石台之后，是一块石质的斑驳墙壁，墙壁之上赫然刻着一张足足一丈高的人脸。
看到那张人脸，红璇翎和倦天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正是梦游者眉心处的人脸。
双眼阴鸷，全是眼白，没有一丝眼珠；嘴角开至腮处，露出几颗触目惊心的獠牙。
“红师姐，现在出手吗？”倦天涯低声问道。
“先等等，我只是听师傅说过‘神君唤灵’，却不知道这仪式是如何进行的。”
红璇翎低声道，摇了摇头。
“消失了数万载的‘神君唤灵’，你难道不想看看这神秘的仪式是如何举行的？
你难道不心动吗？”
月光之下，红璇翎白皙的皮肤隐隐泛着微光，一双柳叶眉又长又细，一双桃花眼又明又亮。
间有隐隐幽香传来，倦天涯竟是一时看呆了。
寂静而朦胧的夜里，白芒几簇，蟋蟀低低切切。
如水的月光从幽幽青冥洒下，在倦天涯的眼里，仿佛带了几分温柔，甚至他觉得，这月光带了几分温度。
这夜是缠绵的，这风是多情的，就连她方才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也是动听的，响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只因在他的身旁，有那样一位美丽女子，如火一般的绚烂，温暖了他早已冰冷的心。
倦天涯确实心动了，喃喃低声道：“嗯。”
陡然，院落之内的那十个黑衣人，盘坐在地，念起了莫名的咒语。
石台之上，神秘男子左手反握桃木剑，藏于左臂，剑尖向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成剑指，徐徐向前伸出。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石台之上的男子，一边舞剑，一边低低吟唱。
倦天涯脊柱的残剑，竟然微微震颤，同时他脑袋“嗡”的一声大响，忽然觉得石台之上那人的动作有些熟悉。
这残剑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自觉的震颤了？
这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明没有见过这种剑舞，也没有听过这奇怪的请神词，但总感觉有些熟悉。
倦天涯有些失神，双眼渐渐血红，这一刻，他又见到了那个天朱地红的世界。
残阳如血，洒在断壁之上，将它的阴影拉得很长，很长。
寒风猎猎，荒草倾伏，破碎的战旗迎风摇曳。
被风吹过的沙尘，露出一具具白骨，随后又被后来的沙尘掩埋。
断剑，残刀，折戟，东倒西歪的插在沙尘里，一道道干涸的血线怵目惊心。
一个个虚幻的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
“杀……”
“杀……”
“杀……”
陡然，倦天涯的右手已然握着了那把残剑，缓缓的朝着那石台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便被红璇翎一把拉住了，“倦师弟，你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传入倦天涯的脑海，如一滴水珠，“咚”的一声滴落在宁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倦天涯一怔，双眼的红光竟然稍稍退了些。
“倦师弟，你怎么了？”红璇翎低声问道。
“没……没什么。”倦天涯心有余悸。
见倦天涯恢复了正常，红璇翎也不多想，重新望着石台之上的男子，怔怔出神。
倦天涯松了一口气，所幸红璇翎并没有继续追问。
上次在宗门的生死台，我就看到了这个天朱地红的世界。
如今在这荒宅里，我竟然又见到了这天朱地红的世界。
不同的是，上次是我主动握住残剑，才见到那个天朱地红的世界。而这一次，竟是我被动握住了残剑。
不过所幸的是，我进入双眼血红的状态，并不会丢失自己的灵智。
这残剑，难道和“神君唤灵”同源？
不对，上次明明是这残剑的红气，打断了“神君唤灵”，不可能同源。
未待倦天涯继续作进一步的分析，石台之上的神秘男子又有了动作。
只见他身躯微向右转，两腿屈膝略蹲，左脚提起以脚尖虚点石台，同时右手剑指外旋，左手持剑屈肘向上，桃木剑横于胸前。
霎时，风起。
“叮铃，叮铃……”
风铃被吹得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神秘男子后背青光大作，整个人立于阴影之中。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神秘男子又念出了一句鬼神莫测的话。
倦天涯手中的那把残剑，此刻震颤得更加剧烈。
“别动。”他小声嘀咕了一声，那残剑似有灵性一般，旋即静了下来。
好在红璇翎没有发觉，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神秘男子的身上。
石台之上，神秘男子左转，面对正东，左脚向前迈出以脚跟虚点石台。
与此同时，左手持桃木剑外旋，向上搂出，右手剑指收于右耳侧。
他左脚掌着石台，身体前移，左腿屈膝，右腿伸直呈左弓步，右手剑指直臂向前伸出。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月光之下，神秘男子迈着古怪的步伐，挥动诡异的剑舞，道着莫名的吟唱，仿佛来自遥远的仪式，一股魔力自亘古传来。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神秘男子舞完一个动作，又是一句吟唱。
“轰隆，轰隆……”
此刻，昏暗的天空，竟是青光闪闪，雷霆乍现乍隐，将整个山谷照得忽明忽暗。
石台之上，神秘男子双手举于额前，左手持剑向下，双腿屈膝，对着上空一拜。
那十个黑衣人，此时也跟着拜了起来。
“轰隆……”
又是一道雷鸣，比之前大了几倍不止。
一道紫白的闪电划过夜空，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石台之后的石壁上，那张可怖的脸仿佛活了过来，双眸之中发着幽幽蓝光，摄人心魂。
任谁都看得出来，仪式即将完成。
“红师姐，再迟就来不及了。”倦天涯低声道，带着万分焦急。
只是倦天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扭头望去，赫见红璇翎的那双桃花眼，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幽蓝之光，像是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