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侯爷身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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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垢被侍从领到后院一间温泉屋子前。
这山庄他以前来过几次，每年冬天，大皇子总是要在这里办上一两次宴会。
世人皆以为夏侯温谦和温顺，不爱江山只爱文。
殊不知，风花雪月只是幌子。
与世无争的大皇子在这幌子下结网捕鱼，将一干朝臣和家眷们都网到他的池子里养着。
但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一箪食、一瓢饮，能生则生，不能生便死；世间种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人争别人的。
他君无垢只是个身子骨弱的承爵侯爷罢了，不想当官、也不缺吃穿、更不缺女......
他又想起了十五岁时那个爬床的粗使丫头。
想不通，自己风光齐月大好男儿，宝贵的第一次，怎就鬼使神差折在那蠢物手中了呢？
事后他虽然愤怒，但还是留了那丫鬟一条狗命。
好歹，是将自己从男孩变为男人的女人啊，虽然五大三粗、皮肤粗糙、大字不识......
都说男人有过女人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可他却偏偏对那事情产生了排斥。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将身边所有的丫鬟全换成了小厮，奈何心理阴影已经造成。
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韶华县主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也是他从小就爱慕想求娶的对象。
然而成亲那晚，他硬是没法从初夜的阴影中走出来。勉强完成了任务，至此，对那事就更加厌恶了。
实在是，一上床就想起那极不美好的初夜，和那个极不美好的丫鬟。
那丫鬟诅咒韶华，按理说就算打死都不为过，但祖母考虑到是自己碰过的女人，所幸韶华也不计较，便打了二十大板送到庄子上。
府中大大小小十几座庄子，至于是送到哪座他也没问。
上个月，听说那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又在扎小人，并且诅咒的还是自己。
祖母一怒之下不许人再粮送过去，也不知饿死了没有？
君无垢想着动了下身子，突然踢到个绵软的东西，又蹬了蹬......
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腿，一路向上摸索......
君无垢以为是哪个心机婊又藏在水里，想制造“误会”。
毕竟每年这样的“误会”总是会发生几起。最终，有人欢喜有人愁。
君无垢用另一只脚狠狠踹过去，然而另一只脚又被抓住。
他张嘴刚想呵斥，却被一下拽入水中，紧接着浑身上下被摸了个遍。
似曾相识的一幕袭来，犹如噩梦重做。
所幸的是，那人将他浑身摸遍后就收了手，也不知是没了兴趣还是怎的。
呛了一鼻子水的君无垢奋力站起。
水汽弥漫，周遭朦朦胧胧，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好似踩着水面跑到对面。
“来人！”
他大叫一声，守在外面的小厮君福冲进来：“侯爷，怎么了？”
君无垢慢慢游到水池边上：“把我衣服拿来。”
君福找了半天没找到，不由奇怪：“主子，你脱在哪里的？”
“不就在......”
君无垢顿了下，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在地上捞了下，恨恨道：“去重新取一套来。”
“对了，把窗户半开。”
小厮答应着转身离去，嘴里却小声嘟囔：“刚听到里面有响声，还以为主子犯桃花了呢。”
“唉，空欢喜一场！”
因为窗户开了些，屋中白雾渐渐散去。
水面上，一件灰扑扑的破棉袄缓缓飘来。
破棉袄吸饱了水，很重，君无垢借助浮力将它拖到水池后的假山下藏起来。
正要起身，却发现破袄上缠着几根白发，有他小臂长，微微卷曲，发梢分叉......
君无垢低头思忖：难道，藏在水底的是个老婆婆？
可有哪个老婆能够憋气藏于水中？
真是见鬼了！
.......
小厮君福匆匆忙忙跑出去，不知是谁在身后问了声：“君福干嘛去？”
君福头也不回地答：“我家主子衣服湿了，我去取一身来。”
身后之人瞪大眼睛：“湿了吗？”
“呵呵，好戏年年有，今年到君家啊，有好戏看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待君福将外面马车上的衣物取来时，君无垢那屋子门口已经堵满了吃瓜群众。
韶华县主赫然在列，并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上前问：“君福，怎的就只取一身衣服？”
君福莫名其妙：“主子就只让取一身啊！”
韶华县主：“你个笨蛋，另外......那......那什么的呢？”
君福瞬间明白，原来县主也在等着看自家夫君的好戏啊！”
他摇摇头，也颇为惋惜叹气：“唉，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他之前进去有特意看过，除了主子再无旁人。
待君福将衣物送进去没多久，君无垢衣衫楚楚走了出来。
他淡淡扫众人一眼，对韶华县主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吧！”
韶华踮起脚尖往他身后瞧了瞧，试探着问：“不带人？”
君无垢目下无尘，抬脚就走。
大婚过后，这个他年少慕艾慕的仙子跌落凡尘，变得平庸、普通、甚至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他知道，她还是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境而已。
因为这样的心境，他对自己也生出几分怀疑和厌恶：我君无垢，原来竟是那种得到便不再珍惜的渣男！”
......
方稗稗已经忘了身在何处。
她陷入光君心法的玄妙之中，时而感觉自己是一片叶子，时而又感觉是一块石头......
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温泉水中已经泡了十天。
这十日里，她肉身得到极大的改善，皱纹变少，佝偻的身子也逐渐伸展挺拔。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东西踢了自己肚子一脚，瞬间醒来，一抓住，往上摸摸，粗壮、有毛......
啥玩意儿，怪兽来了？
正疑惑，又一个不明物体袭来。
方稗稗此际反应极为迅速，一把抓住袭击自己的不明物体，用力扯入水中，由下到上、左摸摸、又摸摸.......
这、这、这，原来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