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南郡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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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流寇不足为虑，遇到危险切勿盲目硬拼，保存自身为第一要务！”
“是，多谢大人提点。那小人就不打扰了，小的先行告退…”
从常府辞别出来，看着满街随处可见的流民和乞丐，谢小凡心情十分沉重。对于流民、流寇，他可不像常县丞那般乐观。
历史上多少农民起义都是先从流民开始的！
成为流民，老百姓失去了家园，又吃不上饭。人在饿的眼冒绿光的情况下，一旦遇到有心人刻意煽动，很容易便可以拉起一支由饥民组成的造反队伍！
有道是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反正左右是个死，拼一把又何妨？
“大哥哥，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已经饿了两天了…”正走在路上，一个小乞儿拦住了谢小凡的去路。
这小乞儿不过七八岁大小，比当初的赵大头还要瘦弱，身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甚至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哎…拿着去买点吃的吧！”谢小凡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掏出几枚铜板递到这小乞儿的手上。
一旁原本如行尸走肉一般躺在路边的流民一见谢小凡给了施舍，纷纷爬起身向谢小凡这边走来，伸出手哀求道：“这位老爷，也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甚至有几人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向了那小乞丐。
谢小凡见此，眉头一皱，于是抓出一把铜板散了出去。流民们瞬间如同见了肉的饿狼一般扑向前去哄抢起来…
“快走吧，保护好自己，赶紧去买点吃的。”谢小凡对小乞丐说道。
“谢谢大哥哥！”那小乞丐赶忙握着几枚铜钱快速跑开了。
不再理会眼前哄抢的局面，谢小凡迅速转身离去。
他虽然有钱，但也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升米恩，斗米仇，他可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善念给自己带来麻烦。
“哐哐哐…”
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一阵铜锣声，随即便见到两个衙差边走边喊道：“所有南郡流民请前往县城西门外，县府准备了粥棚，每人可以前往领一碗粥…”
“真的？县太爷赊粥了！快，快去西门…”
“哎呀，这下有救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我们有救了…”
看着眼前蜂拥而去的流民，谢小凡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明白，之所以将粥棚设置在县城外，其目的就为了将流民疏导出县城，否则大量流民聚集在城内，很容易滋生祸患。
至于粥棚能够施舍这些人几顿饱饭，那就得看县令筹集到了多少赈灾粮了。好在如今县府也有了动作，总比看着这些流民饿死街头或者最终被逼造反要好！
回到租住的院子，考虑到施施主仆二人还需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因此他决定去为二人买两个烧饭的婆子。
这两位原本在清梦坊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们自己洗衣做饭可就难为她们了！
“我跟大山哥出去一趟，外面流民较多，你们在家关好门窗。”嘱咐完三女，谢小凡便带着罗大山去县衙找到了罗小山。
见到谢小凡和自己的大哥平安归来，罗小山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听闻了谢小凡的来意，罗小山点了点头道：“我倒是认识几位中人，平日跟我关系都不错，我随你们去一趟便是。”
于是二人在罗小山的带领下，先找到了一位叫乔三的中人。
“原来是谢公子。这位公子，您是要打算买婆子还是丫鬟？”乔三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看起来挺诚实可靠的人，听闻罗小山说谢小凡想找他介绍买几个佣人，于是拱了拱手问道。
“乔中人，买几个得用的婆子就行，要会洗衣做饭，手脚勤快的。”
“行，这倒是简单，请公子随我来。”
于是一行人便跟随乔中人去了牙行。牙行是古代合法售卖人畜的机构。一般大户人家购买家丁仆从，或者购买大型牲畜，都会通过牙行。
而中人则是专门从中为买卖双方牵线搭桥的人。一来他们常年混迹于各大牙行之间，对于哪家有什么样的“货物”皆比较清楚，同时也了解签订买卖契约需要注意的事项，以防某一方在签合同的时候做手脚。
最终达成成交，双方订立契约时中人也会在契约上签字。当然中人的服务自然不是无偿的，最终成交后中人也会收取费用。
“谢公子，这里便是我们沅陵最大的牙行，这边都是些丫鬟，而婆子则在那边。”
随着乔三的介绍，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简易的草棚。草棚四周只有半人高的围栏，里面坐满了年轻的姑娘。
这些姑娘们的年纪从十二三岁到十八九岁不等，几乎没有超过二十的。
谢小凡仅仅是粗略扫了一眼，便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他根本不敢细看，作为一个穿越者，无法想象将人当牲口一般关在棚子里买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但他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即便他不买，也会有其他人买。
好在眼前的景象倒也不像他最初想象的那般充满了各种哀嚎和哭啼声。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这里是正规牙行，很少有强买强卖之事。被卖到这里的一般都是原生家庭实在活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卖儿卖女，或者本就是奴籍所生的子女…
被买进来的这些人早已认命！那些不听话、不认命的，要么还在后方的小黑屋里被调教，要么早已自寻短见了…
“去看看婆子。”谢小凡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现在的心态就好比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既然无力改变，那便装作视而不见…
“谢公子，这些婆子大部分都是曾经在主人家干过活的，有服侍人的经验。”
来到婆子所在的草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的婆子们从二十出头到五十上下都有，她们一个个看起来比丫鬟区域的姑娘们更加平静。
见到有人来了，一些人反而主动打量起谢小凡来！
那眼神中甚至带着审视和猜测。似乎是想要根据谢小凡的衣着气度，推断出他的家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