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我本来,屠灵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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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生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宋启明慌乱了一息，下一刻，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念头不住转动。
他无法知晓张木生这反应是因为发现了占据这具身壳的芯子换了，还是其他。
不过，宋启明不敢去赌，因此此刻他不住设想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对话，以期减少面临险境的可能。
宋启明反应虽快，但张木生踏入炼气境，五感敏锐，自是在那一瞬间就发现了宋启明的异常，顿时面上那一副严肃表情消散些许，显露出几分疑惑。
随即，他目光紧盯着宋启明，上下嘴唇启合，吐出一句话语：“宋师弟，见了我，你怎如此紧张？”
宋启明暗道不妙，正要张口搪塞，耳边再次响起张木生的声音。
“莫不是成功突破关隘还要瞒着师兄？”说话间，张木生眉宇微皱，嘴角略微下拉，有些僵硬，显然宋启明如此反应让其情绪有些低落。
听了这话，宋启明愣神一瞬，他都做好了被点破的准备，谁知张木生竟是因为发现他突破了太阳穴关隘，才如此反应。
不过，他并未立刻出口应声，而是心中自省一番。
方才，从张木生作出严肃表情，再到其开口，不过短短三息时间，他却是感觉过去三年五载，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过于心虚，才会思虑过多，而这样更容易让相熟之人瞧出异样。
一念至此，宋启明已是明白自己该如何行事，于是对着张木生摇了摇头，面带歉意道：“还请师兄勿怪，方才紧张，因是突然想起昨夜突破太阳穴关隘时差点失败的情景，这才一下子失神，在师兄面前出了丑。”
说完，他微微拱手，任由张木生打量，同时心中暗忖，自己既然已经不是原先的宋启明，那么就应该从心所欲，还自我本来，如此才能减少别人的疑心，在这个超凡世界更好适应生存下去。
一阵晨风忽然拂过，宋启明感应到身后一股凉意和湿腻感传来，却是方才片刻，他竟是急出了些许热汗，由此可见当时心绪是如何紧张不安，也难怪张木生会做那般姿态。
“原来是这样。”听了宋启明的解释，张木生这才面色恢复，旋即双眼一动，视线从宋启明颞部移至顶部发梢，正色道：“师弟，你只剩下百会穴关隘了。”
宋启明默然颔首，静待少年继续开口。
张木生见宋启明神色如常，并未有异色，心中最后那一缕异样这才散去，随后沉声道：“似我等天资，不过寻常，自是比不过那些家世显赫、天赋出众的师兄们，修炼一定急不得，必须耗磨关隘，待其水到渠成，自然破关，而且突破百会穴关隘后，也须静心守神，把持己身，静待气海开辟，万不可在那期间慌乱失神，如此才能功成圆满，踏入仙门。”
闻言，宋启明顿时明白张木生这一关，他过了，自己并未引起怀疑，而且对方此话亦是在告诫之后修炼时所面临的处境，当即神色严肃几分，认真应声道：“多谢师兄指点，我定当铭记于心。”
“师弟能明白就好。”见宋启明神色严肃，显然将自己一番话听了进去，张木生神情也温和下来，想了想，仍是叮嘱一句：“若是有修炼上的问题，尽可来找我。”
说到这，张木生忽然想起，他也是新手上路，并不是那经验丰富的教导执事，此句话说出口倒是有夸大卖弄之意。
念此，张木生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面前的宋启明，双颊陡然间染上一团红晕，却是硬挺着没有收回方才话语。
“大不了到时，悄悄去请教其他师兄。”张木生默默想道。
见张木生如此神色，宋启明心中瞬间了然，笑了笑，神情甚是温和，轻声道：“师兄，往后可能要打扰你了。”
张木生顿时羞色一散，心情大悦，豪迈道：“无妨，尽管来。”
未完全脱去幼稚的面孔，配上如此神情，实乃有些显眼，令宋启明不觉生出笑意，然而嘴上却是应道：“师兄大才。”
张木生笑意更甚，恰好此时，一名屠灵苑弟子急匆匆从屋内走出，见到张木生和宋启明还未行开，遂招呼一句：“张师弟，宋师弟，你们还不快点，等下伙房馒头都没了，难道要学山上前辈餐风饮露？”
闻言，张木生赶紧拉着宋启明跟着那名弟子往伙房跑去。
伙房馒头可不似凡俗，里面会掺杂灵麦，蕴含细微灵气，不仅可以帮助他等滋养体质，味道更是一绝，平常念起，不免口生津液。
对此，宋启明完全没有反抗，毕竟家乡有句俗话说的好——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朝阳逐渐腾起，缕缕晨曦从云雾中透了下来。
在这晨间山景之中，宋启明同张木生用食完，便顺着青石板路踩踏山雾行进，青山绿水间，一处处云雾内的殿宇楼台，看得宋启明心中感叹连连，脚步却是不慢，不多时抵达至一处石制建筑前，门前石碑上赫然书写着：屠灵苑。
顺着门口台阶拾阶而上，还未跨过大门，耳边就响起各种禽鸣兽吼，一股淡淡血腥味扑鼻而来。
闻着这味道，宋启明身子略微停顿一息，旋即神色不变，继续同张木生交谈着往内行进。
屠灵苑，亦是称做屠宰场，门中饲养低阶灵兽六成会在这里屠宰分解，而后得到的各种灵材会分配到宗门各处，再进行精细炼制。
一进入苑内，里面是个露天巨大院落，靠近门侧堆积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囚笼，其内有着各种饲养待宰的灵兽，水桶粗大腰身的灵蛇，圆滚如球般的兔兽，半成人高的赤冠灵鸡，诸如此类体型庞大灵兽占据多数。
再往前，则是一张张屠宰台，高三尺，横竖约一丈七，材质乃是一种青冈石的低阶灵物，而在屠宰台上搭着三五铁链，旁边摆放着柄柄屠刀。
铁链和屠刀都是低阶法器，前者用来禁锢饲养灵兽，后者则直接开杀。
宋启明和张木生并不是最早来的一批，此刻，苑内右边区域，一张屠宰台前，已经被十数人半围着，彼此喧嚣交谈。
而那张屠宰台上面则是捆绑一头丈来高猪兽，其四肢头颅被五条铁链固定，铁链上肉眼可见青光显现。
至于那头猪兽，全身漆黑如墨，毛发根根竖起，锋利如钢针，尖端隐约可见得一缕缕寒光，嘴边那一对獠牙，更是粗如成年男子大腿，伴随着猪兽耸动，不住摩擦着屠宰台和铁链。
宋启明目光落在猪兽身上，心中禁不住嘀咕了一句：“这猪绝对超过一吨，而且膘少肉多。”
同时，他脑海里亦是想起这猪兽的信息。
刚鬣猪，一阶下品灵兽，肉质鲜美，油脂丰富，蕴含灵气，皮、毛和獠牙更是可用于制作低阶法器，而且经过长期饲养后，性格温顺，生育稳定，易养殖，属于屠灵苑屠宰第一顺阶梯。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干活，难道不想早点回去修炼？”
这时，一名面容约三十多岁，膀阔腰圆，身材粗壮，玄黄道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肌肉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在场诸人瞪眼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