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团聚三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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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火车，林红旗还有点懵。

楚家父子太能花钱了。各种布料，高级点心，小蛋糕，各色巧克力，糖果，水果罐头，肉罐头，腊肉腊肠，还有一条金华火腿，还给小婉和小宝一人买了一件呢子大衣，楚一宸还说小婉戴的还是一块破梅花，又给小婉买了块手表，浪琴的，光这块表就花了三百多。楚老将军还嫌这个不好，说百货大楼还有更好的，被林红旗死活拦了下来。老爷子光想着给林家买，自己连件换洗衣裳都没带，还是林红旗提醒了才随便给自己买了两件。说再不够穿就穿儿子的。

两父子给家里留个信都不愿意，还是林红旗再三提醒，老爷子才非常不情愿地让部队告诉家里，自己出差去了，年后才回来。

自己爹还是心里有自己的，要不不能撇下那一家子人跟自己走。楚一宸看自己爹也没那么大的气了。三个人在上车前在车站旁边的饭店里打包了生煎包和粢饭糕，这会儿楚一宸就拿出来大家一起吃。

楚将军早就饿了，中午他就没吃多少，和楚一宸一起吃起来。

林红旗夹着一个包子却吃不下，看着面前吃相一模一样的父子两个，算是知道楚一宸像谁了。带这样两父子回家，真能指望他们帮家里干活？会不会是坑了妹妹？不过这两个也确实挺可怜的，算了，大不了自己回家多干点。

他还不知道季家一家子都在他家住着呢，要不绝对不把这父子俩往家里带。

第二天中午，林红旗带着楚家父子大包小包下了火车，L市军分区的副司令员带着人在站台上接了他们。本来说送去军分区招待所的一栋小楼里，老将军却坚持要先去林家拜访。副司令就把季老将军也在林家住着的事告诉了三个人。

这可把林红旗和楚一宸吓了一跳。季家平反的事楚老将军在来的火车上告诉他们了，他们却没想到人现在也在林家。楚天雄很疑惑，为什么季家也跟林家扯上了关系，楚一宸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自己爸。

楚天雄没吭声，他虽然在家世上糊涂，但是在其他事上可从来不糊涂。不过林家爸爸就有点糊涂，不知道先要保全自己嘛，把自己家搅进这一堆乱事里。好在都过去了。

林红旗他们一到家，林家人有多开心不用说，就说季老将军看见楚天雄有多惊愕就可以想像了。两人原来在上海共过事，楚天雄比季老将军低一阶，要称季老一句领导了。

楚天雄抢上前去，扶住季老将军的手，把自家和林家的渊源一一道来。两个老将军直接唠起了嗑，劫后余生再相见，有说不完的话。

林家又来了一个将军，可把赵怀德和军分区领导吓得够呛。楚天雄本说要去招待所住，林大军却不让。小明的爷爷奶奶都住得，他儿子的朋友的爹住不得？在他心里，楚一宸可比季语明跟林家亲近的多了。

其实也真的是住的下。季老将军住楼上林红旗的屋就是了，林红旗和楚一宸住阁楼就行了。阁楼上现在是小婉和小宝的秘密基地，收拾的干净又舒服，暖气也足，住起来比下面房间里还舒服呢。

副司令默默回了驻地，又叫了两个战士过来轮着站岗，还叫了一个炊事班班长过来帮厨，让赵怀德把董阿姨领了回去。

董阿姨这两天对小婉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在她想来，这个林家的后台好硬啊，比赵厂长家还硬，要不你看两个将军住林家，都不住赵厂长家。赵厂长在拖拉机厂可是皇帝一样的存在啊。她不禁对以前对小婉有些不好的事有点后悔了。

两个将军在一起，能唠什么？唠自己打过的仗呗，唠这几年受的罪，慨叹有多少老战友老朋友没有熬过来，然后就是比孩子们。特别是楚天雄，吹起自己小儿子来就没完没了的。吹着吹着发现老季的脸色越来越黯淡，才想起来季家的惨事，赶紧转移话题，说要把林红旗和楚一宸叫来，他俩一人带一个，来练练兵玩呗。

这季老将军倒是挺乐意的，好多年没有带兵了。林红旗和楚一宸也乐意的很，这么难得两个将军指导他们作战，这种机会哪里找，一个比一个积极，就连小宝和季语明，也在一边听。

他们就这么在林家住了下来。小婉也没觉得有多烦。做饭其实不累人，就是洗菜择菜切菜配菜太烦人。部队派来的人给她打着下手，她觉得挺美的。

两个将军除了带着一群男孩子玩作战，就是下象棋，就是一个比一个臭棋篓子。林大军可是下象棋的高手，他们两个下时，就忍不住指点了两句。可不得了，两个人就缠上他了，非要他陪自己下棋。两个人自己约定好了，一人和林大军下一局，谁也不能多吃多占。林大军就这么被摁在了棋盘前。

等方玫和赵青谨回家过年时，家里色色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方玫见了林家那么多人，都吓了一跳。这时候赵青瑾才把季家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她。听得方玫柳眉倒竖，对自己公公也有了看法。这也太会明哲保身了些，有点没有大义的样子。

她个当儿媳妇的没法说公爹，只能让自己留个心眼。这公婆要是年后调动工作进了北京，跟公婆一起生活的话，可不能像和青瑾在一起那么随便了。

两老位也早就知道赵家青瑾，见他回来了，就天天没事叫他去林家一起下棋或者玩去，还老是跟他讨论时局，问题之刁钻每每让赵青瑾回答完就一背的冷汗。但却让他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他简直是爱死了这种感觉了，天天也就长在了林家。

不光是林家赵家，华国绝大部分家庭这个年都过得热闹极了，天上的雾霾已经散了大半，阳光还会远吗？

林大军年前挑了一天，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趟文华县，给张美兰扫了墓，见了见张师傅一家，还给张师傅道了歉，见了食品厂的肖主席，还带了不少的礼物。林家搬走的时候有多狼狈，现在就多扬眉吐气。老疤现在的黑市已经转成半公开了，夜市生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市里的人现在都有专门跑过来吃夜市的。看到林家人，老疤惊喜极了，林家人要走的时候死活拉着不让走，最后还是让他在后备箱装了半车厢的吃食才做罢。老疤已经结婚了，新媳妇是他妈介绍的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寡妇，还带着个孩子，老疤不太喜欢，一提起来就说，凑合过罢，林红旗还说要见见嫂子，他却不乐意再提，只说等过了年去L市找林红旗玩去。

到了腊月二十八，小婉就十六岁了。这是她穿过来之后家里人最齐的一年。季老夫人给她塞了一个翡翠镯子，楚天雄给的就是那块浪琴的手表，林红旗给打了一身毛衣毛裤，楚一宸给了一件呢子大衣，马素英和方玫一个给做了一双棉鞋，一个给买了两套小姑娘能穿的内衣。就连小宝都给姐姐画一一副画。虽然小婉看不太出来画的是什么，还是感觉很喜欢。

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林家的客厅也坐不下四家人，赵青瑾干脆带着林红旗和楚一宸一起把林家的沙发都撂了起来，把自家的餐桌板凳都搬了过来，两张桌子对在一起，才让大家都坐下了。桌子太大，每一样菜不是一盘，而是三盘。

这次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小婉没有再等谁，她的亲人，都在身边。

相聚总是短晢的，过了初五，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赵怀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过了初五就开始交接工作搬家，他们老两口就和儿子儿媳妇一起去了北京，朵朵也带走了，准备看看在那里给他分个什么样的房子，好搬家啊。

季语明一家初二就被乐于行接去了济南，先在那里住一段，然后季老将军就准备回京恢复工作，季奶奶也要回医院去，季语明也准备带妹妹出国了，计划先去苏联，再说下一站去哪儿。

楚一宸被楚天雄带回了上海。老爷子说了，这次回去，就准备把家里的事彻底解决一下，宸宸的哥姐该从家里搬出去的都要搬出去，要是他们不搬，他就准备住干休所去，把家里的房子交还给国家，省得留在那里惹祸，楚一宸觉得他根本做不到，楚天雄激他，说要跟他打赌，楚一宸经不住激，就跟他走了。

林红旗的假还有二十天左右，就在家里陪家人。林大军和小婉都上班去了，他就在家教小宝学习，天天把小宝逗哭。

林小婉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相比前几天，家里真的是太乱了，偶尔几天还好，时间长了真的是吃不消。吃饭她都吃不出味儿来了。人一走，她就泻劲儿了，在床上睡了两三天才去厂里拉vudh上班。

林红旗直到假期快到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家，走之前，强拉着小婉，让林大军带他们去照相馆照了张全家福。一张只有他们自家人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