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开学了 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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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哥哥走后，林小婉好几天没回过神。动不动就发呆，做什么需要人帮忙也会不自主地喊哥哥快来，回家的第一句话还是叫哥哥快来，做饭也老是做多，动不动一顿饭一半都吃不了。

林红旗在她的心中，和其他人不同的。林红旗让她感受到了亲人中那种无私的，毫无理由的，完全不需要设防的爱，可以让她全心全意地去撒娇，去依赖，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取笑他，可以完全无理由地发火，也可以随便去训他，不用考虑对方是不是会记仇。那是她哥哥啊，亲的！

不同于小宝，小宝面前，她是无所不能的姐姐，她要承担起一个小小孩童的依赖，她要在小宝面前无所不能；也不同于林大军，她早已过了要依赖父亲，需要父爱的年纪，虽然林大军也爱她，也在想弥补她，但是毕竟如果不是林大军的无作为，前身也不一定会死，也轮不到她林小婉来，她心里知道这也不能怨林大军，但是也不能完全依赖他，再说了，林大军心里装的太多了，她注定在林大军的心里排不到第一位。

而林红旗，她确信，除非哥哥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否则她一定会是哥哥心中的第一位的。

而楚一宸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这么说吧，要是上辈子遇到楚一宸这样的人，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虽然楚一宸家庭有点复杂，但是她又不是看上他的家庭，她林小婉是有能力养活自己并且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不错的，哪怕让她养楚一宸呢，她也养得起。

楚一宸这个人吧，讲义气，世故但不圆滑，做事非常的有分寸。像在林家，他绝对不会越过林红旗做林家的主，但是林小婉相信，在外面，一定要他占主导地位，但是即使占了主导地位，也绝对不会让人不舒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匪气，这种匪气是一种相当难得的气质，该做决定的时候，绝对不会迟疑，该他承担责任的时候，又绝对不会推卸责任，甚至会主动多承担一些责任；但是绝不会干做好事不留名的事，反而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种性格，估计是他特别的家庭背景造成的。相应的，跟这样的人结婚，绝对不会受委屈。这人护短的很，绝对是标准的帮亲不帮理的性格。

这样的人，绝对将来会有一番大的作为，小婉心知运动还有三四年就彻底结束了，楚一宸现在明显是有点韬光养晦的意思，运动结束后，这个人一定会一飞冲天。

林小婉庆幸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楚一宸，而且顺利地被他纳入自己人的范畴，将来她就可以背靠大腿好乘凉啊。不过她也没那么大的心气，想称霸一方成为商业大亨什么的她从来都不想，欲戴皇冠，必受其重，你位置坐的越高，背负的社会责任就越大，压力也就越大。她就想将来多挣点小钱钱，多多买房，然后到处转转，吃吃各地美食，早早躺平就好啦，最多最多，也就是什么时候有灵感了，想做菜了，就开个小私房菜馆玩玩就罢了哈哈，对了，遇到顺眼的小帅哥，就多谈几场甜甜的恋爱吧。重活一辈子不容易，才不要用条条框框束缚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小婉的低迷直到两个哥哥到部队后写来长长的信才算结束。两个哥哥非常得瑟地向她汇报，没吃完的牛肉酱和牛肉干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不过他们没那么地道，一样留的不多，只让大家一人尝了一点儿味就没了，甚至连里的连长和指导员都加入了战斗。大家有致一同请林小婉再做一些给他们寄过去，他们出钱出票！不过小婉不要担心，他们两个已经向这种无理的要求给予了当头痛击。开什么玩笑，他们家小婉又不是厨子，他们小婉还不到十三岁！这种要求是非常不军人的！

林红旗还提出，让小婉和小宝去照相馆照一张照片给他寄过去。排里连里的战友们都对这个楚一宸嘴里的神仙妹妹很好奇，不过小婉放心，他是不会给他们看的，他就是有点想她，想小宝，想家，想得厉害。他还强烈要求小婉给他写回信，越多越好，越长越好，他也要做个有人给写信的人！

照片这个无理的要求被小婉华丽丽的无视了。照相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她是最讨厌照相的人，上辈子朋友圈都不发，社交软件也从来不用，可能是她太过保守吧，但是她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隐私曝光在别人的眼球之下的感觉，也讨厌跟个木偶一样让人来回摆弄着各种姿势，除了证件照，她一张照片都没拍过。

不给照片，信还是可以有的，林小婉给林红旗和楚一宸一人回了一封信，信里只写了两个大字：已阅，就算应付了事了。

哥哥的信来了没几天，林家三个，都光荣地迎来了开学。

不管哪个时候的小孩儿，估计都没有喜欢开学的。林家三个也是。林小婉是上辈子就是个学渣，也从来不觉得学习有啥好的；林红军是不想把手脸弄得脏脏黄黄的，但是又不能不弄；林小宝纯粹是不想跟姐姐分开，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小孩儿有点害怕。

但是没办法，学还是要上的，他们这么大的孩子，要是不去上学，过完年就一定要下乡了。

林大军倒是乐意三个孩子去上学，他去学校里看了，拖拉机厂的子弟学校比文华县的强多了，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被打倒了，大部分老师都被拖拉机厂保护了起来，他觉得，孩子们还是跟着老师学点真材实学的好，机会难得，学东西将来的肯定有用的。他兴冲冲地拿着布票去L市的百货大楼买了三个新的军用书包，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五角星呢。

林红军和林小婉被大人们都塞进了初中二年级，虽然两个人年纪差了三岁，但是这个时代，哥哥姐姐带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妹妹妹上学不是什么稀罕事，差三岁大家也不当一回事，只当是林小婉上学年纪小。

三个孩子一天开学，一大早，林红军就把自己的手脸涂得黄黄的，穿得也不是很显眼，还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半躬着背，肩膀也往回缩，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也普通不过的普通工人家的孩子，林红军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他在门口的镜子处照了又照，一开始还不满意的，嫌自己这样太丑了，但是一会儿就觉得也没啥，起码不用再缩在家里，要是小婉有个跑腿的活儿，她宁愿叫小宝或者林大军去跑腿都不让他出去，他快憋屈死了。

这下子好了，他可以去食堂打饭，可以拿着供应本去街上买菜买肉买粮，还可以在林叔不在家的时候，带着小婉和小宝去食堂吃饭。再也不用小婉即使不在家吃饭，也要操心他吃什么，还要给他带回来。两个哥哥也不在家了，不像他们在家的时候啥活都轮不上他来帮忙，以后他就跟着小婉学着做饭啊，也让小婉歇歇。

这天早上大家都说好了，不在家做早饭吃，而是去厂里一食堂吃。今天食堂还有牛肉汤！

林大军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一食堂，刚进食堂到了窗口前，大师傅就迎了上来，胖脸笑成了一朵花，林大军把三个孩子指给他看，大师傅亲自动手，给一家子盛了三大一小碗汤，一大碗牛杂林大军吃，剩下的都是牛肉的三个孩子吃。给的肉和杂多，肉有小半碗，杂有大半碗，洒上葱花浇上热汤，香飘四溢。

大师傅还只让收了三碗的钱，说小宝还小呢，就是一勺子水的事儿，哪能收钱呢，厂里都是这规矩，小娃娃吃饭少收或者不收。他还专门认了认小婉，说有机会去林家尝尝小婉的手艺。

上次的牛肉酱确实有点多，马素英找了那种小小的罐头瓶子，一个也就成人拳头攥起来那么大，林大军专门给大师傅拿了一瓶。大师傅这辈子都没离开过L市，一尝之下大为赞赏，还想过做一批在食堂卖，但是一算成本，就含泪放弃了。这玩意儿太金贵，还不如喝碗牛肉汤来得实惠。除非是自家做来吃，卖的话肯定要改良。

四个人喝完汤，先一起去送小宝。

小宝本来乖乖的，却在进育红班的瞬间抱着林小婉的腿嚎啕大哭起来。林大军把他抱起来，左哄右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许了他一顶新军帽他才止了泪。

林小婉和林红军也顺顺利利上起了学来。林家的生活变得特别的规律，林大军开始跑长线了，三个小的就早上中午吃食堂，厂里的食堂轮着吃，晚上要是想做了就自己做点和赵家两口子一起吃，不想做了就还去食堂吃。

不过林小婉吃了半个月食堂就烦了，不是说食堂不好吃，不过吃来吃去都是那几个菜，L市的菜又比较地平和，也就是说，清淡，又缺乏油水，就是有点牛肉，也是牛肉汤，没办法，牛肉汤省肉啊，就觉得嘴里没味。用小宝的话来说，嘴里淡出个鸟来了。

林小婉捏着小宝的耳朵问他这脏话从哪里学来的，得知是哥哥在家时，小宝老听他这么讲，学会的，恨得给哥哥写了一封足足有八页的纸，把林红旗和楚一宸骂了个狗血淋头。

话说回来了，天渐渐凉快了，确实也该做点好吃的贴贴秋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