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街上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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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香蕈也可以留着，对了，大山叔，最近您去镇子上，可有见着人卖松茸菇？”
周大山道：“没见着，倒是王大厨找我问了，咱们之前不是卖过一些松茸菇给喜迎来么，他的意思是还想再收，价格比青菇红菇开得稍高。”
由此可见松茸菇的珍贵。
“近期的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不知松茸菇能长出来多少，找到的还是都晒干留着做鲜香粉。”
他们边边走，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半山腰的溪边。
此时的天色有点暗了，他们走到溪边上游，在不同地方遇见了三拨人在抓鱼，没有惊动对方，直奔中下游。
他们合力抓了两桶红虾，周天诚用篓子篓了一篓子大鱼。
天暗得快，他们没在此耽搁太久的时间，趁着还能视物，匆忙下山，将将走了一半的路，完全暗了，看不清路。
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正愁该如何是好之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光，照亮了四周。
竟是周天诚手持一根火把，火烧得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偶有轻风吹过，火苗只是跳跃了几下，并未熄灭。
“天诚，这是你提前备好的？”刘青阳好奇地凑到周天诚身上看火把。
下雨天，山上的树木都是潮湿的，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点燃，很显然，周天诚是有备而来。
有了火把照明，周天诚在前带路，因为天黑的缘故，其他人不大识得路了。
路上，刘青阳刘青木好奇火把是怎么制作的，周天诚如实道来：“砍的杉树木头，顶端部位的里层缠上杉树皮，外层缠干稻草，缠多几层，缠紧密一点，再往上浇上一些桐油。”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燃烧得快，不易熄灭。
周天诚带着走的小路，路上杂草荆棘多了些，但大大缩短了时间抵达村子里，还是是直达周家荒房后边。
林家老宅门口，吴平仓举着盏油灯眺望远方。
已经很晚了，吴静秋他们还没回来，他担心得坐不住。
直到他看到有抹亮光越走越近，以及那几抹熟悉的身影，紧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一行人进入屋子里，刘芳娘吴平仓连忙端来热乎的姜汤，让他们喝了再去厨房烤烤火。
喝了一碗姜汤，全身都暖和了，上山的人去换上干净的另一双鞋子，原本的那双早已打湿了，脚在湿鞋子里泡了一下午，早已发白冰凉。
吴静秋换好鞋子从主屋来到厨房，坐在灶前烧火，听到声音回过头的周玉英看到她来了，立马笑着招手，“静秋，快过来坐着烤火。”
吴静秋正冷着，跑过去坐到灶边的小板凳上，搓着双手靠近灶里燃烧的火取暖，她抬头看了看，待在厨房里的人还有刘芳娘张桂兰，她们忙着给去了笋皮的笋子焯水。
新鲜笋子去了皮及时不焯水老得快。
男人们都不在，周玉英说是刘青木俩兄弟带着红虾去池塘了，周天诚吴平仓在屋檐下杀鱼。
听到杀鱼，吴静秋心中一动，近来吃时常吃鱼，大多是煮或者红烧，也煎过几次。
印象里，鱼好像反反复复就是这些吃法。
屋檐下，吴平仓周天诚合力协作，前者去鳞破肚，后者处理洗净。
他们面前有两个大木盆的鱼，以中小鱼为主，大的是周天诚从山上的溪里弄回来的，小的是池塘里的。
洗鱼的周天诚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厨房门口，吴静秋恰好走到那儿。
走过来的吴静秋见鱼处理干净了四条大的，吴平仓正在弄一些小鱼。
以为是要炒菜了，周天诚道：“我来拿鱼进去。”
吴静秋如实道：“我想试试看把这些鱼弄成别的吃法，头一次做，不知道怎么样。”
“哦？秋儿，你想怎么做？”吴平仓知道她聪明，点子多。
吴静秋盯着处理好的鱼看，“嗯……我想是把鱼肉跟鱼皮分开，把腹部的那排大刺剔出来，鱼肉剁碎，像做肉丸那样。”
她刚说完，周天诚拿刀在案板上来回刮蹭剩下，把上面的水全部刮干净，拿起一条鱼，手起刀落，鱼成两半。
具体动作没怎么看清，吴静秋反应过来时，就见到周天诚一只手按在鱼尾处，另一只手轻松拉扯起鱼皮。
她瞪大了眼。
本来她还觉得鱼皮不太好处理的。
她恍神的这会儿功夫，周天诚已经把另一半鱼的皮也扯下来了。
然后是利落地剔除鱼腹部的大刺，以及整根大骨。
很快，一条鱼如吴静秋所想的那样处理好了。
周天诚抬头问：“这几条鱼都这样处理吗？”
“留两条大的明天红烧，小个的明天煎着吃，至于鱼骨鱼头留来煮个豆腐汤。”
今天原本是要包饺饵的，没上山的刘芳娘把面都和好了，奈何下山回来得晚，来不及包了，索性改为吃面条。
周天诚又处理了一条大鱼。
见他他拿起刀想把鱼肉切成块，吴静秋喊住他，“天诚哥，把鱼肉上面那些红色的血剔掉吧，血是腥的。”
周天诚依言照做，没见怎么使力，血块快速剔除干净。
紧接着，他把鱼肉切块，再剁。
剁了会儿，白色鱼肉变成细腻蓉。
洗了手的吴静秋捏了捏鱼肉蓉，感觉不到细刺扎手的存在，高兴地笑道：“就是这样的，天诚哥，你剁得真好！”
得到夸奖的周天诚嘴角扬起，吴静秋拿着鱼进了厨房，过了好久都没落下来。
两条大鱼剁成的鱼蓉还不少，差不多有一海碗。
方才剁鱼的时候，吴静秋回厨房让刘芳娘剁了些姜。
姜蓉很碎，吴静秋把它倒进鱼蓉里搅拌均匀，最后搁了些盐进去。
锅里快开了，她左手抓了把鱼蓉，用力一挤，成型的鱼蓉团从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缺口冒出来，再拿木勺一舀，放进锅里。
遇热的鱼蓉团慢慢定型，只是后面火大，锅里滚得大，放进去的鱼蓉团散了。
吴静秋忙让周玉英撤柴出去，改小火，鱼蓉团没再散开。
全程小火，最终得到了一大锅煮熟漂浮起来的鱼丸。
闻着味是鱼肉特有的鲜香。
趁着鱼丸尽数捞起，锅里重新烧水，吴静秋尝了尝鱼丸。
入口弹软，扎实的鱼肉里能吃到一些稍显清脆的姜，多少有点腥味，问题不大。
刘芳娘他们也吃了，都说好吃。
唯独不爱吃姜的刘青阳说了一嘴，“要是吃不到姜就更好了。”
吃不到姜，那怎么去除腥味？
吴静秋深思起来。
晚饭是煮的青菜面条，每个人的碗里配有鱼丸，再加上中午的剩菜，一顿饭就这么解决了。
当晚，小雨淅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下得小了些。
吴静秋吴静冬吃了早饭，把家里收拾好，准备前往牛家。
其他人各自出门了，尤其是周家父子，今日一大清早带着樱桃蘑菇猎物去了镇子上，张桂兰母女俩去地里忙活了。
吴平仓刘芳娘他们亦是去地里种玉米了。
锁好院门，吴静秋转过身之际，无意瞥见左手斜对面一户人家的围墙处掠过一抹身影，动作很快，可她还是认出了对方。
心中暗惊片刻，面上不显，她把吴静冬先送到牛家，再告知妹妹：“你先进去，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爹娘。”
吴静秋一口气跑到地里，找到张桂兰母女俩。
“婶子，我跟妹妹出门的时候看到周福顺在林家老宅外探头探脑的，难保不是周家人又在想别的损招了，这会儿大山叔跟天诚哥都不在家里，保险起见，你们不要落单。”
张桂兰周玉英闻言，惊讶了一瞬，快速恢复镇定。
不放心的吴静秋又跑到自家地里，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吴平仓他们。
做完这些，她才安心了。
与此同时，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交了摊位费保护费，有专人带着周大山来到一个不怎么起眼，最角落的地方。
位置不大，要是多卖几样东西，还真摆不开。
周大山的到来，让这一侧的摊位占满了，他看了一圈，发现附近主要是以卖菜卖鸡蛋山货的人居多，身着简朴，应该是从附近村庄过来的。
没忘了今日的目的，周大山先往地上平铺上三张麻布，呈品字形摆开，没摆摊的时候，地上随时有人走来走去的，比较脏，随后他把两个菜篮子里的竹笋倒出来，看着不多，倒出来也有两堆。
樱桃装在大背篓里，背篓最上层铺着一层厚厚的樱桃叶子，淋了点雨，绿油油的。
周大山把叶子拿出来铺在麻布上，再一捧捧地把樱桃弄出来放到叶子上。
红绿相衬，颜色吸睛。
刚摆出来就引得周边几个商贩的注意，他们都说今年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樱桃。
周大山客气地抓了两把分给他们吃。
这一背篓有个三十来斤，周天诚带了一背篓樱桃，两篮子蘑菇去喜迎来，送猎物的同时看看人家收不收樱桃。
周大山摆好樱桃，看到对面摊位上，也就是位置更好的地方来了两个新的商贩，他心里纳闷，怎地他先来的，好地方还被后来的给占了？
他旁边摊位，得了樱桃吃的那个人见着他的神情，猜到他在想什么，凑过去压低声音说：
“那些人是另外给了钱的，像那种摊位，至少得这个数。”
手上竖起两根手指，接着张开五根手指。
周大山猜测应该是要二十五文起步，面露诧异，想到吴家有意到街上做生意，偷偷抓了一小把樱桃抓到那人的手里，“那稍前面路段的摊位呢？”
有吃的白不吃，再说樱桃甜滋滋的，水分多，十分好吃，那人也上道，悄悄把樱桃藏好，目视前方摊位，下巴微抬，“那儿的得要三十多以上，再前面至少四十起步，这些还算少的。”
“天爷，这么贵！”
“这不是到五月了么，再过个一段时间，镇子上会更热闹，别看价位贵，有大把人争抢着想抢占好地段。
占着好位置，到时候做生意最先得到过路人的关注，光是一天赚的钱比平时几天的都多。”
周大山愕然，他想起来曾经林正衡说过，五月过后镇子上会变得热闹，适合做生意，但相应的，一系列的费用也比平时高。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高。
趁着这个机会，周大山又问了一些关于租店铺的事情。
得知情况，平复好心情，周大山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从摆好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摊前看看，说不焦躁是假的。
他有样学样，跟其他商贩一样，大声叫卖：“樱桃，又大又红又甜的大樱桃，新鲜味美的蘑菇，价格便宜实惠！”
叫卖了一阵，效果甚微，只有零星几个人过来看了看，连价格都没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大山嘴都喊干了，一单没卖出去。
焦灼之时，瞥见周天诚找了过来，见到儿子空手而来，面上微喜。
人多眼杂，周大山没有多问，而是帮着把周天诚身上的背篓卸下来，他看到背篓最上面放着两个空篮子，蘑菇卖完了。
拿出篮子，樱桃也少了几斤的样子。
父子俩合力把剩余的樱桃倒出来，摊子上垒成了一座小山。
周大山继续叫卖，效果聊胜于无，他喊累了，周天诚接着喊，只是喊得干巴巴的，无甚情绪波动。
不过倒是有点效果，引来了几个少妇前来询问价格，最终有一人还扬言要买二斤樱桃，她问怎么卖的。
周大山嘴巴微动，刚想说话，周天诚稍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斤五文。”
“五文啊？”她貌似觉得价格有点贵，“那先来个一斤的吧。”
她从荷包里掏出五文钱，笑着递给周天诚。
周天诚目不斜视地收下钱。
同时，周大山称了一斤樱桃放到那名少妇的菜篮子里。
待人走远，一脸惆怅的周大山低声问周天诚：“不是在家里商量好一斤卖二文钱吗，价格这么高，怕是不好卖出去。”
周天诚刚想说话，摊前来了一名男子，衣着相同服饰，布料说不上很好，但明显不差。
男子问道：“樱桃怎么卖？”
周大山想说二文钱，却被周天诚抢先了，“五文钱， 可以先尝后买。”
周大山：“……”
说话的男子弯腰捞起两颗樱桃吃起来，满意地点着头道：
“嗯，味道不错，价格实惠，想来喜迎来买的就是你们家的了，给我称个十二斤。”
“多，多少！？”周大山不敢置信。
周天诚手速快，很快称了十二斤放到男子带来的菜篮子里。
那个男子的手往下一指，指着笋堆，“笋也来六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