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桌他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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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扬说完这句话,内心就隐约浮现一丝后悔。
但是少年的孤僻与桀骜不允许他率先低头。
一旁站着的纪漪却见不得自家亲哥哥刚回来就要遭受旁人的欺负。
她瞪大眼睛,气鼓鼓地仰着脑袋,“你谁啊你?!”
和裴扬的几次交锋,都令纪涟深感到,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而且,少年显露出来的痞气与锋芒也是他不想沾染半分的。
不仅自己不想招惹对方,也更不想自己的妹妹被对方“惦记”。
因此,纪涟伸出手将小丫头带到他的身后,两兄妹此时一致对外的敌视着来人。
看到这一幕,裴扬的心更躁了。
“啧!”
他眼中含着的浮冰已迅速地凝聚,浑身透着肃杀之气,似是覆盖上寒冰,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藏得可真好,不过......”裴扬冷眼睨着身前的纤弱小猫,“就你这小身板,能满足她吗?”
纪涟:“?!”
不解、气愤充斥在纪涟的心头。
虽然他身形纤细,手无缚鸡之力,但不代表就能容许旁人来随意欺辱自己的家人。
就是讨人欢心的小猫也会偶尔露出尖锐的爪牙。
纪涟还在京都上高中的时候,同班的同学基本都是家里有权有钱的x二代。
他平日里很少和别人打交道,但因为学习还不错,所以那些人最多也只是来借他的作业抄。
或者考试时,让他把试卷往边上放放。
但是,相较于学校的那些无权无势的学生们来说,下场就凄惨得多。
纪涟经常听说,哪个班的谁谁被退学,哪哪个班的谁谁谁被打进医院,等等......
再后来,纪涟干脆连这些消息也自动屏蔽了。他不是不想听,而是听了又能怎样?
那些学生与自己非亲非故,他连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去管别人的事?
是的,在没回来之前,他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他的所有温柔早在在离家的那一刻,就都被封存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
因此,当他现在听到裴扬如此的出言不逊后,那一贯的冷漠终是再也藏不住。
纪涟眼尾泛红,直视对方锐利的视线,薄唇低声,“请你,道歉。”
“什么?”
裴扬不知道纪涟说出的这句话花了自己多大的努力,现在的他只有胸腔内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裴扬将手心捏得“咯吱”作响。
“裴哥,算了算了,快上课了,我们先进教室。”高星见场面一度失控,出声打着圆场。
他还是头一次遇上不怕裴哥的人。
而且,谁能想到还是这样一个神似温弱小白兔的男生。
“别他妈烦老子,你把你刚的话再说一遍。”
裴扬周身散发出极强的阴冷气场,他不善地视线再次将面前的人打量一番。
这虎视眈眈的眼神,仿佛要将对方拆吃腹中。
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纪涟当然不会惯着对方。
他冷着脸,印着红痕的脸上也因为生气,反而透着一层粉雾。
“道歉。”
“咚!”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猛然按着他的肩膀。
下一刻,纪涟整个人都被对方压制在墙上。
“道歉!”
即使到这个时刻,纪涟依旧倔强地坚持自我。
欺负他可以,但是家人,不行!
周围人早已被现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给震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很多人从未见过纪涟,在脑海中搜寻了好半天,也没人想到这人是谁。
毕竟,裴校霸这号人物,可是在所有泽城中学里都被唤作传奇的男人。
能在气势上不输这样的人,他们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呢?
“新同学疯了?”
尤水凭虽说有些纳闷裴扬无名的怒火,但他更惊叹新同学的骨气。
毕竟,能在裴少面前还能硬骨头的人,着实不多见。
这也令他也多看了两眼这个倔强的少年。
裴扬不知此时内心的这份冲动是什么,他只觉自己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当与少年的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发自肺腑的想要将这个人狠狠压下去。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这个还在苦苦挣扎的小兽。
空出的手指按压在那红印上,眼里盛满了桀骜不驯。
下一刻,纪涟耳畔一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带着两声轻笑,凉薄又有些傲气。
“老子说的是实话,道你妈的歉。”
纪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他有些焦急,场面竟就这样僵持着。
很快,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四周围着的人一哄而散。
“老师来了,快走,要上课了!”
“快快快!好像是‘光明顶’往我们这边来了!”
“光明顶”就是泽城一中高三的年级主任,由于常年处在教育一线的位置,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锃亮的头顶。
加上本人那火爆的脾气,被学生们笑称为“光明顶”。
而这位容易一点就着的年级主任,也是纪涟方才就已经见过的白洪涛。
学生们都害怕和光明顶撞上,因为此人动不动就会请人去办公室“喝茶”。
此喝茶当然也非真正的交心谈话,而是单方面听他的口水输出。
所以,现在一听到白洪涛往这边来,众人一哄而散,四下逃窜。
裴扬怕是这些学生中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人。
毕竟他不止受学生的追捧,而是因为本身的桀骜不驯,令所有老师都头疼。
这在严格封闭的高中时代,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是很难得的。
就像是在封建的朝代,有个随意潇洒的勇士不畏强权,孤勇对抗强敌。
纪涟当然不想让老师看到自己被欺负。
他转学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安稳的度过高中的这最后时光。
但是,这个男生的力气太大,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对方的桎梏。
又因为着急,白皙的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裴扬看着眼前少年眼底藏着的红润,不由得轻轻蹙眉,“老子还没怎么你呢,哭什么?”
纪涟:“?”
这其实是纪涟激动的特征。
一激动,眼睛就会红,连带着眼眶都是湿漉漉的。
但这样阴晦的怪癖,他怎么可能会告诉面前的人。
于是,纪涟低下头,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道:“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