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唐挽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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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公元894年，卢龙节度使李匡筹趁李克用攻取邢州之机，屡侵河东境，再加上刘仁恭不断游说攻击卢龙。李克用大怒，大举兵攻李匡筹，连克武、新、妫等州，杀获数万。李匡筹携其族逃奔沧州，为义昌节度使卢彦威所杀，李克用遂取幽州。同时，将妫州一分为二，西部依然叫做妫州，东部则置儒州。从此，柳诗然的家乡则变为儒州。

次年，公元895年，李克用表刘仁恭为卢龙留后，不久，朝廷追认刘仁恭为卢龙节度使。

弹指一挥间，转眼又过去了五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大宦官刘季述等发动兵变，率兵闯入宫中，借唐昭宗打猎时酒醉误杀宫女之过，宣称“主上所为如是，岂可理天下”。领兵入宫，押昭宗及皇后幽于少阳院。刘季述以银捶画地指责昭宗说：“某时某事汝不从我言，其罪一也；某时某事汝不从我言，其罪二也……”。然后将门锁上，只许从小洞里送进食物。正值严冬，随从的宫人衣不能御寒，号哭之声传至院外，状至凄惨。刘季述等矫诏令太子李裕即位，昭宗为太上皇，并杀昭宗所宠爱的宫女、方士、僧道多人。

闻听此消息，柳诗然心急如焚，瞒着成灏离开幽州，于次年一月再次来到长安。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竟会再次遇见江枫。

大明宫外，恍如隔世，四目相对，两人都流下泪来。

“然儿，你还好吗？快十七年了，我们太久未见了。”江枫百感交集，哽咽着说道。

“是，快十七年了，我们各自嫁娶已差不多十七年了，我们都老了。”柳诗然瞬间泪如雨下。

“九年前，听说你迁居幽州，我便又来到了长安。你这次来，是为解救圣上吧？你放心吧，宰相崔胤已联合禁军将领孙德昭，发兵打败刘季述，将其乱棒击死，弃尸于市。圣上已复位，接受群臣朝贺。只是……”江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柳诗然问道。

江枫叹了一口气，道：“圣上被幽禁时，崔胤曾怂恿朱温乘机挥师西进，进入长安。朱温也以勤王为名，出兵讨伐刘季述，派大将张存敬率军进攻河中，劫掠晋、绛二州。而今，崔胤又派人请他以兵迎驾，正中他下怀。朱温早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势力尤盛，已屡次击败宿敌李克用而占有优势。如今他勤王有功，被加封为东平王，日后怕是更加跋扈。”

“圣上任内尊敬朝臣，励精图治，消灭田令孜，重挫李克用。然，中央禁军亦折损大半，朝廷有效兵力不足，也只能坐视朱温做大。不止朱温，李茂贞亦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野心，恐圣上还将受制于这两人。”柳诗然叹息道。

江枫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局势，已非圣上所能控制，或许他能做的，就是在各个强藩之间穿针引线，尽力保持一种相对平衡的局面来延缓大唐的衰亡。走吧，我带你进宫去见圣上。”

“大唐气数已尽，任谁也无能为力。如今，得知圣上安好，我也便放心了，就不相见了。只是月明，朝中奸佞当道，你在朝为官，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回幽州了，此生，亦不知何时能再见，保重！”柳诗然泪眼婆娑地说道。

“然儿，保重！”江枫为柳诗然擦干眼泪，扶她上马，含泪目送她离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