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活久见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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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擦过雪亮的刀锋，迸射急促的火花，留下灰白的痕迹。
用赤翎刀挡下一发子弹的杨漓月甩手一记飞刀，将赵三思手中的枪支打落，欺身而近，一招贴山靠将赵三思打得呼吸困难，跪地滑出数米，一时难以起身。
带着赵三思直接闯入猎场，试图横穿猎场逃得一线生机的陶赞和赵三思终究是遇到杨漓月半路追截。
没有继续追击的杨漓月刀光舞动，打落被她一记踢腿踹退的陶赞拂袖飞射而来的暗算银针，旋即与其眨眼对了数招，最终互拼一掌，各退三步。
杨漓月左手握拳，掩饰忍不住要颤抖起来的手掌。
“好功夫！”
“陛下谬赞。”微胖的陶掌柜笑容和蔼，毫无正逢生死对敌之感：“陛下才是艺高人胆大，竟然亲自追击至此。”
杨漓月眼神一眯。
缓过劲来的赵三思踉跄起身，看眼落在远处的枪，还未动作，目光流露些许犹豫，没回头却仿若洞悉一切的陶赞淡淡出声：“跑！”
赵三思再不迟疑，拔腿就跑。
杨漓月冷哼一声，扬刀而上。
陶掌柜悠然自得的面容瞬间覆盖起凝肃无比的神情，猛然一挥衣袖，又细又长的精铁锁链自如长蛇自袖口而出，锁链前端，是暗红的刀刃。
刀刃划破空气，带起呼啸风声。
速度之快，让杨漓月几乎没有躲避的机会，只能挺刀硬拼。
劲风四扫，龙袍的宽袖顷刻碎裂成丝，杨漓月起一声清喝，挑飞刀刃。
陶赞握着锁链控刀，另一手衣袖再挥，又是宛若长蛇的链刀破风而出。
杨漓月扭转着刀锋与之缠斗，用巧劲挑飞刀刃，另一手飞刀如电，被陶赞抡动锁链，链刀如扑击的长蛇，以飞刀为猎物，在一个火花迸射间一触即分。
“不愧是战神。”陶掌柜赞叹道：“陛下对力量的使用，真是登峰至极，炉火纯青。”
“彼此彼此。”杨漓月持刀而立：“双袖舞青龙，斩神亦杀仙！朕初出江湖时，就听过青龙刀客陶遮的名号，没想到会在今日见到本尊！更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一代高手竟然成了王府走狗！”
“陛下误会了。”陶赞不在意地笑了笑：“本就在王府长大，受赵王爷恩惠，方有幸拜师习武。主仆一场，恪守本分罢了。”
杨漓月恍然大悟，算算这位青龙刀客在江湖上留下最后痕迹的年月，倒是和赵王爷断腿的日子差不得太远。
敢情江湖销声匿迹的原因，是回王府护主去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
杨漓月一刀划破长空，与两道如青龙起舞的链刀继续缠斗了起来，转眼对了几十上百招，依旧难以攻入两袖青龙游走范围，近身杀敌。
陶赞看似一寸长一寸强地不断进攻，实则却是守势，陶掌柜很清楚，一旦女皇陛下突破范围……倒也没怎么样。
说句不客气的，论行军布阵，从未上过战场的他不及女皇陛下多矣。
单论武学造诣，若杨漓月这些年苦练不辍，精益求精，他或许不敢托大。
但若只是女皇陛下目前展露的实力，陶赞敢不谦虚地说一句，比他还差点。
所以虽然也是运足了全力，额头已布满汗珠，但陶掌柜的呼吸还很稳，内力丝毫没乱。
反观杨漓月，浑身解数尽出，已经开始有些喘了。
突然间，陶赞瞳孔一缩，在杨漓月乍露破绽的瞬间，抡动锁链，双龙犹如九霄俯冲惊落。
杨漓月目光凛然，静静看着两道如电而来的刀刃临近身前，然后像被瞬间抽走所有的力量，无力地落下。
陶赞怔怔地低下头，有些愣住地看着从他胸口破穿出来的，带着猩红血迹的刀刃。
侧目回头，看着一身黑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陶赞轻叹笑了笑，原来不是女皇陛下露了破绽，是他自己！
“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昔年的第一杀手，如今的大靖雪月营统领，澹台明。”
“两袖青龙，斩神杀仙。”澹台明冷漠一笑：“幸会了。”
话落拔刀，干脆利落。
鲜血溅射中，陶赞无力倒了下去。
澹台明朝杨漓月看了过去，咧嘴笑道：“陛下察觉到我了？”
杨漓月面无表情，冷漠的眼神有些不满：“朕五感超群，你藏得再隐秘，骗得过陶遮，瞒不过朕的耳朵。”
澹台明悠然笑道：“所以陛下刚才的破绽是故意露的。”
“明明有大狙在手，非藏在暗地毫不动作，看着朕与青龙刀打得难分难解，朕一时还真没搞懂你到底想干什么。但一想你第一杀手的身份，估摸着你想玩把出神入化的杀手偷袭。”
杨漓月嗤笑一声：“有枪不用，非得玩刀啊？澹台将军真是个性。”
“摄政王那话果然没错，真是活久见了。真想不到你我竟然还有配合默契的一天。”
澹台明随口笑道：“微臣荣幸之至。”
杨漓月懒得多话，望向赵三思逃离地方向，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继续追的问题，刘原辰的身影已经慢悠悠走了过来。
冷月剑客手中，抓着一把发髻将一颗人头甩玩在手。
正是赵三思的人头。
“嘿，陛下……”刘原辰甩着人头打招呼：“末将见过陛下～”
“……”杨漓月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一群变态！
当初父皇也是脑抽了，将这么群人收编入伍。
“呃，怎么就走了？”刘原辰恋恋不舍：“我还打算拿这要犯人头领赏呢！”
“人家好歹是国朝女皇。”澹台明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吐槽出声：“你也讲究一点，这血淋淋的，像什么样子？下一次，好歹准备个礼盒。”
刘原辰耸肩嘻嘻笑道：“这不是顺手了嘛。”
澹台明摇头信步离去，随口道：“把那人头扔了吧，陛下亲眼所见，知道人是你杀的，用不着凭证。”
“哦。”刘原辰随手一丢。
两位杀手离开猎场的时候，猎场外面的狼藉，也差不多被兵部的人善后妥当。
而此时此刻，盛京城的交易所里，一场骚乱却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