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不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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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滇，彩云城，总督府。
沐浴后白云升收拢好擦拭完的头发，回屋就看在杨忆倚靠在窗台边，望着明月当空，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这副样子在杨忆身上是很少见的，这个人喜欢无所事事地悠闲度日，为了活着轻松快活，连皇帝都可以不做。
“你有什么心事吗？”白云升走过去，被轻揽入怀时，顺口问道：“这些天，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杨忆淡淡道：“没事。”
白云升默然片刻，犹豫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是因为金银洲的事情吗？”
“嗯？”杨忆挑眉：“你怎么……”
“我猜到了。”白云升道：“朝廷欲让各路藩王带队前往金银洲，发展金银洲的征召檄文也已经通告全境，彩云城里都有无数人在议论。而这件事，你吴王殿下带头，可谓是不二人选！”
“脑子果然好使啊！小白！”杨忆笑着揉揉怀中人的秀发，随口问道：“所以这个金银洲，真的很重要吗？”
白云升迟疑了下，还是点头道：“船队回航的报道我看过一些，让三妹去信跟京城姐妹打听了更多的细节，从天下舆图的视角来看，金银洲地理位置显要，抢占先机是重要国家战略。”
顿了下，白云升弱弱问道：“所以，陛下希望你去？”
“没有，我那位陛下姐姐没来消息。”杨忆悠然一笑：“倒是那位首辅大皇姐，给本王来了封信，动之以情，晓以大义，希望本王以大局为重，接下辖制金银洲的要务。”
“陛下都没发话。”白云升顿时嘟起嘴吐槽：“她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忆笑了笑道：“估计陛下正纠结着呢，既想我去，又舍不得我去。她那个人，对敌人狠辣铁血，对自己人却向来心软。”
“那你自己呢？”白云升试探道：“你自己想去吗？”
杨忆撇嘴道：“我又不是闲的，自然懒得折腾。”
“真好，殿下，你就这样待在云滇，待在彩云城吧！”白云升环抱住杨忆，贴耳柔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潇洒肆意，轻松自在。”
杨忆一笑道：“听着确实很棒，但总有种被你养着的感觉。”
“这不好吗？”
“嗯……其实也不懒。”
……
……
盛京城，一直没下决心要不要请杨忆出马的杨漓月，倒是先在御书房里接见了奉召回京述职的庆王杨连。
而杨连直言不讳的毛遂自荐，也让杨漓月不由得诧异了下：“你说什么？你想做金银洲的总督？”
杨连笑了笑道：“朝廷想要发动各路藩王远渡重洋，发展金银洲，这次匆匆将本王调离西域，回京待命，自然也有臣的一份，不是吗？”
杨漓月无言以对，她其实觉得杨连这个西域总督做得挺好，但在杨洁发展金银洲的藩王名单上，确实有杨连的一号。
虽然这些年杨连在西域安分老实，在杨宁暗中策动下，仍不为所动，不止不添乱，还发动西域兵马协助镇西军围剿圣火教，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了，至少表面上抓不出问题。
不过挟制杨连的楚夜莺马上要卸任不干了，在杨洁看来，这多少是个隐患。
杨连微笑道“陛下，论功绩，这些年臣在西域费心经营，西域三十六国，有十六国已经自除国本，归为靖土，也算有个开疆拓土之功吧；再说圣火教一事，臣也是竭尽全力，帮朝廷解决忧患了。”
“臣知道，不论是陛下还是首辅，或者是摄政王......”杨连侧目一看同在御书房的叶繁，颔首一笑：“你们都更属意吴王能够担此重任，只是恕我直言，一个连皇帝都不愿意做的人，你觉得他会愿意接这个活？臣不巧刚好知道一个秘密，其实长公主已经去信彩云城，游说希望杨忆能够出面，不过目前来看，吴王殿下并没有这个心思，依旧在彩云城过着乐不思蜀的日子，陛下若是强行下旨，怕是将来，姐弟离心啊。”
“够了！”杨漓月冷漠轻斥：“朕与吴王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杨连被冷目寒光睥睨得呼吸一滞，知道自己说过了头，轻叹出声：“臣言语有失，请陛下恕罪。”
“下不为例。”
“多谢陛下。”
杨漓月默然片刻，淡淡问道：“其他藩王都尚且还在纠结着去或是不去，你为何倒来毛遂自荐，想要做这领头人物了？”
“陛下自己不是说了吗？”杨连一笑道：“这是领头人物啊。”
杨漓月微怔：“嗯？”
“陛下以为，为何杨宁会反？不过就是执迷心中多年，那一点不甘人下的妄念罢了。只是他太过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云南王府那对兄妹能够控制住局面，发动云滇兵乱；还自以为是觉得臣和他同样不甘，会配合圣火教一起行动，造成大靖四乱的场面，他好坐收渔利。”
杨连耸耸肩：“事实证明，他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但臣多少能明白，他那份不甘心，所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不瞒陛下，这便是臣想要主掌金银洲的初心！”
“呵，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叶繁淡淡一笑：“庆王殿下一副到了金银洲就要自立为王的做派，还想让朝廷支持你督管金银洲？”
“不，臣会以陛下马首是瞻，尽全力完成朝廷布置的任务，使命必达！”
杨连道：“臣很清楚，如此一来，金银洲才能得到大靖在各方面最大程度的技术支持。”
叶繁淡淡一笑：“然后猥琐发育，慢慢发展，试图有朝一日超越？”
“臣并不觉得有生之年能够见到那个景象……”
杨连笑道：“但是没错，确实是一个值得努力的目标！其实，就算杨忆愿意前往金银洲，又能如何呢？两代人，三代人，四代人之后，谁又能知道，那会的将来是什么样子？但臣觉得，竞争并非全然是坏事，长久的安逸，对靖朝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毕竟，没有对手的日子过久了，有朝一日出现了竞争者，可能猝不及防地就被干掉了！而时刻保持着竞争意识，反而会让自己保持着进步与强大。”
杨连恭敬微微倾身：“臣个人拙见，不对之处，望陛下与摄政王，莫要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