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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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圣火教叛军的剿灭行动进行得并不算顺利，圣火教在教主曾游与幕僚程庸带领下，里应外合拿下宁梁城，将库房军备洗劫一空后，在靖朝军队反扑之前，就直接放弃了宁梁城，化整为零分散潜伏到各个乡镇，和刘永明率领的镇西军以及各地守军玩起游击战。
以弱敌强，这是标准战术，正面冲锋圣火教一回合下来就残了。
刘永明不意外这帮人的战术，但很诧异圣火教众的军备竟然不弱于靖军。
如果说他们的地雷，手榴弹，爆裂箭头是劫了宁梁军备的战利品，那些火炮甚至迫击炮都是哪里来的？
当年西羌尚在，宁梁城作为王都，战略地位显要，然而九州一统后，靖朝版图向西扩张到将西域诸国尽收为藩属，宁梁城属实算不上什么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是以城中并没有装备高级的炮火武器。
要说技术外泄，刘永明发现，圣火教的炮弹爆炸力比起天工院出品威力小了很多，只停留在黑火药的水平，没有混合炸药的炮弹杀伤力强，似乎技术掌握不到位。
但这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开战以来动用炮火的战役总共没打过几次，游击巷战不同于攻城，枪才是最便利的武器。
圣火教叛军居然拥有枪械，这才让刘永明震惊，他知道朝廷对枪械军国管控力度是很严格的，就算朝廷兵器库有失，圣火教也不应该能搞到这么多军火才对。
有人在私造军械！
这是刘永明的结论，否则这么大批军火下落不明朝廷都没察觉，那只能说盛京朝堂已经烂透了。
……
……
盛京，皇城，御书房。
看完刘永明加急发来的奏报，杨漓月面若寒霜：“有人在私造军械？”
御书房中，首辅杨洁和几位尚书大人也是面沉如水。
私造军械，论罪等同谋反，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杨勇试探开口：“陛下觉得，有没可能是西域或者岭南？”
“西域有楚夜莺看着，目前倒没什么异动的消息传来。”杨漓月神色凝重沉吟着：“至于岭南，这几年除了例行公文，也没什么别的消息……”
杨漓月看向杨洁，淡问出声：“首辅有什么想法？”
杨洁作揖应道：“回陛下，臣觉得，若是说身为皇族就有嫌疑，除了庆王和惠王，全国各地还有身在封地的八位王叔辈的人物，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之中没有包藏祸心之人，这是其一；不管是谁在私造军械，技术泄露的源头无疑是天工院，不可不查，此乃其二。”
杨漓月沉思良久才又开口：“叶子明。”
刑部尚书叶子明出列：“臣在。”
杨漓月道：“你即刻封锁天工院，带队稽查天工院可能存在的技术泄露问题。”
“臣遵旨！”叶子明领命下去。
“马上到十月了，眨眼又要过年了。蓦然回首，这皇室中人，在京的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几次，就更别提京城之外的了。”杨漓月淡淡道：“首辅，让翰林院给各地王爷去道旨意，让各地的王爷赶在年节前进京一趟吧，朕，想念两位皇兄和几位王叔了。”
杨洁道：“臣遵旨。”
杨漓月揉揉眉头：“行了，你们几个先散了吧，让盛无名进来。”
“臣告退。”
几位大臣先后退出御书房，没多会，盛无名前来觐见，行礼过后，杨漓月径直开口：“盛指挥，朕，需要你走一趟江南。”
“敢问陛下，可是与摄政王有关？”盛无名试探开口，吉州赈灾之后，叶繁称病不出，同时不见人影的还有提刑司司首叶盛和惊雷营统领胡七刀，百官自有疑惑，不久前皇帝才透露那些人去了江南，查一桩特殊的案子，具体是什么没说太多。
盛无名这才知道，吉州竟然还扯出了流放塘洲的江忆安收受贪墨款项以及洪宽被囚逼问炸药工艺的事情，神色骤然沉肃：“陛下是觉得，私造军火者，就在江南？”
“朕不确定，但摄政王与一干人等在江南已然多时，毫无音讯，明显不对劲，在吉州的时候，每隔五到七日朕就能收到一封平安信。若江南当真有异，你觉得，会是金陵王，还是……惠王？”
“惠王？”盛无名微有惊诧：“他不是在岭南吗？”
“朕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杨漓月道：“你不知道，当年平南侯的倒台，背后正是杨宁以朕的安危，诱叶繁入局，清查户部账册，才让含金量十足的平南侯府萧家一夜倾塌。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几位皇子，除了杨忆和杨奇，谁没有野心呢？”
盛无名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甚是惊奇，回忆了下：“元启皇帝期间，怀王和宁王斗得难分难解，金陵王倒是早早就躲到富庶的封地去了，一直到如今，很是低调，这两人风格上还真有些类似。”
“且不管他们是忠是奸……”杨漓月严肃道：“朕要你去江南一探究竟，首要任务是查出摄政王等人究竟怎么回事？”
盛无名一正神色，作揖应声：“臣立刻出发。”
说完转身而去。
……
……
四方云动，暗潮汹涌，岭南梅县被囚禁别院中的几人度过了最为漫长的一个夏季，又迎来金秋，软禁的日子让人愤懑郁结又百无聊赖。
只有叶繁一个人在忙碌。
杨宁催促得急，恨不得一夜之间摄政王就能将脑海中各种理论知识尽数写来，然后一一实验。
软禁在别院内的几人虽说没有受到别的限制，然而几个习武之人受软筋散药力影响，整天软绵绵的，外面重兵把守，想要突围简直天方夜谭。
叶繁再耐得住性子都忍不住越来越烦躁，杨宁野心太大，准备太足，一旦兵祸起于南方，不管成与不成，过程中生灵涂炭，而他受迫数位人质威胁，还得为其中出一份力。
这段日子尽力拖延，甚至动了些微不可察的手脚，试验炸药时甚至引发了意外，炸死炸伤了几人，叶繁自己都受了点伤。
杨宁怒不可遏，却无法证明叶繁是故意搞鬼，威胁着要杀人质，叶繁也不为所动，实验本就存在风险，天工院研发炸药也出了几次意外，如果这就要杀人，那索性直接都杀了完事，老子还不伺候了！
那场对峙杨宁受限于理科知识不足，最终没怎么样，但叶繁也是精神紧绷许久，真有点撑不住了。
“裴世安那会说需要点时间，三四个月半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
自言自语中，叶繁摇头一叹：“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