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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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繁也看到了桌案上靖朝北边，囊括草原王廷和陌褐领地的舆图，想着皇帝的话，大概猜到杨宁和自己撞了idea，回忆和这位惠王殿下打过的交道，叶繁不算太过意外，意有所指地笑道：“惠王殿下玩阳谋，向来是很有一套的。”
杨宁淡笑回应：“叶驸马谬赞了，是本王班门弄斧了才对。”
承和帝没怎么听懂这俩人话里的机锋，他更惊讶于陌褐人居然会答应那样屈辱的条件，靖朝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达到开疆扩土的壮举。
“其实无非是己之砒霜，彼之蜜糖罢了。”
叶繁记得后世小视频有一段说的是清末大臣李鸿章出差大洋彼岸，见到现代化美丽国汽车高楼的震撼与绝望。
对于陌褐使臣来说，盛京城就如同那个时候的纽约，和李鸿章不同的是，陌褐人并没有自居天朝上国已久的傲慢，更没有什么家国大义的思想。
叶繁道：“对他们来说，仅仅是换个老大就能得到打无数场恶战都难以取得的美好生活，这样的买卖，是很划算的。”
杨宁幽幽问道：“所以在陌褐人显露归顺之意，叶驸马就打起了陌褐领地的主意？”
“我是商贾出身，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叶繁淡定一笑。
“好一个利益最大化！”杨宁拱手感叹出声：“本王佩服。”
“殿下谦虚了，我这点东西，您不也都想到了么。”叶繁回礼一笑。
杨宁微不可察地自嘲一笑，自己想靠谈判纳陌褐领地入靖朝版图的意图，尚未开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政治权衡，利益考量……杨忆回想一路上和姐夫的谈话，叶繁通过一场谈判想要跟自己灌输的东西让太子殿下莫名觉得有点头疼。
他管个清风亭都快炸了脑子，结果别人三下五除二将北燕关外的陌褐领地纳入了国朝疆域，太打击人了！
好想撂摊子甩手不干！
没人知道太子殿下内心的烦躁，承和帝甚至很满意地在看了看殿中三人，豪迈笑着：“做得很好，大靖有你们守着，朕心甚安啊。”
……
……
陌褐愿意将版图纳入靖朝领土的消息在各大报纸的宣传下让靖朝百姓满心振奋，着实兴奋了几日，然后发现这事跟他们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
在交通工具不够发达的当下，能够去京畿附近类似问水的网红打卡地签个到就是盛京百姓旅游的极限了，遥远的陌褐他们应该此生都不会踏足一步。过了把靖朝强盛开疆辟土的自豪感大瘾，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但对鸿胪寺里其他国家的使臣来说，却是无比的煎熬，尤其是草原使臣。
在陌褐使臣与靖朝几部的官员通过三天夜以继日地谈判，陌褐领地将正式更名北新州纳入靖朝，不日大靖就将派遣军队，官员，匠人，甚至还有医官和夫子的庞大团队随陌褐使臣回去，帮助管理和发展北新州。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草原使臣也接到了王廷的加急回复，王廷可汗回函中暴怒谴责解散王廷简直是无稽之谈！坚决反对纳入靖朝的疯狂之举。
哪怕在战场上一败涂地，王廷可汗也有自己的骄傲，草原使臣对这样的回复不算太过意外，但乌然桑却对草原王廷之后的前路该如何走忧心忡忡。
“你们这几日积极拉拢靖朝官员可有进展？”乌然桑问其他三位使臣：“除了纳入靖朝，自称靖民，他们不接受别的条件么？”
三位副使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话语权都掌握在那位叶大人手里，目前只有高丽当先成功接触到了那位，据说过程还算顺当，也不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并未以纳入靖朝版图为代价，就成功得到了技术支持。”
另一人猜测道：“据说高丽和东瀛的使团除了使臣，还带了不少美女，莫非……”
三位使臣的目光顿时齐齐落在乌然桑身上。
乌然桑嗤笑一声，大抵明白他们的心思，作为草原有名的美人，为国家计，倒也不介意玩出美人计，但是：“你们不知道，那位叶大人的妻子是武安公主么？”
听到将草原王廷打得四分五裂之人的名号，三位使臣不约而同闪过愤恨又畏惧的神色。
靖朝官员死不松口，草原使团进展无果，数日后，陌褐使团带着北新州建设大团队迫不及待离开了盛京成为压垮乌然桑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所谓男人最了解男人，叶尚书必不会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再说家有悍妻，这样的男人更渴望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回男人的尊严……面对其他三位使臣诸如此类的怂恿之言，苦无良策的乌然桑最终还是堵了理工学院讲完课的叶繁，上演了一出美人计。
然后彻底玩脱，整个使团差点被冠以谋害靖朝重臣之名捉拿下狱，最后还是提前套好戏码的太子殿下出面求情，乌然桑承诺付出大量牛羊马匹等草原物资和金银财富，才让使团免于牢狱之灾，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灰溜溜毫无所获地离开了盛京。
……
……
武安公主府。
杨漓月听着杨忆故作夸大说着那位草原女使臣如何卖弄风骚，自家姐夫如何无动于衷，迎来叶繁无比赞赏的肯定眼神，然而杨漓月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高丽也没有同意纳入靖朝，只愿意成为藩属国，你也同样同意了提供技术支持，为什么对草原使团这么苛刻？”
“我自己倒是还好，主要是爹娘对草原人意见太大。”叶繁耸肩摊手，对曾经饱受战乱的北地难民来说，叶家二老对草原王廷的态度就跟曾经的国人不爽小鬼子差不多。
亲自见识过北地战乱民不聊生的杨漓月理解地点了点头。
叶繁接着道：“高丽和东瀛千年前就开始学习华夏文明，要他们自除国本可能性不大，但谁说征服的方式只有一种，面对不同的目标，自然有不同的策略，或许将来，他们会后悔离靖朝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