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船上的无聊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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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里的皇帝踏上了南下问水的行程。
问水县里的叶繁带着二弟三妹准备登上前往盛京的大船。
八月了，叶盛需要前往盛京参加院试了，以及叶晓婷要跟着江忆安前去盛京参加中秋诗会，这是女学的收费项目，叶繁想着兄妹的体力差距，觉得三妹妹未必跟得上自己首都自由行的节奏，与其到时候还得分神照顾，不如直接送她去参加课外活动。
“好啦。”叶繁蹲下捏了捏嘟了大半天嘴四妹妹的脸蛋，安慰道：“你再大一点哥哥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叶小渔哼一声，扭头不理会。
叶繁无奈，四岁确实太小了，在家偶尔照看下他行，一带出去好几天他自认没这个实力，张氏还有一岁不到的叶小弟要看顾，也不方便出远门。
“好了，让她自己闷一会就好了，你们出门要照顾好自己，行囊都备妥了吗？”张氏安抚下闹情绪的小女儿，一边说着。
叶盛点头：“都备妥了。”
“得了，真缺啥到时候再买，盛京最不缺的就是货物。”叶繁拉过弟弟妹妹的手：“那边叫登船了，走吧。”
码头告别，看到哥哥姐姐真的上船离开了的叶小渔崩溃得大哭起来：“哥哥讨厌！姐姐讨厌！哇～”
仰天长叹，张氏哄女。
时辰一到，码头的伙计将麻绳从系船柱取下，扬帆起航。
叶繁与江忆安都订了最上等的船舱，就在隔壁，打个招呼后，江忆安带着同行的另外三个小姑娘回了屋，本想和哥哥待到下船的叶晓婷看二哥进来船舱就坐上床取出书来看，心想二哥院试事大，叶三妹脚踝一扭，跑隔壁船舱找小伙伴去了。
“你在船上看书不晕啊？”作为一个孤儿经历过高考的叶繁倒是很理解考生心态。
“不晕。”叶二弟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科举真帮不上忙的叶繁便不管了，他打开窗看了会运河风景。
千篇一律，毫无变化。
他叹息躺下，思考怎么度过三个时辰的船程？
家里人口多，不忙生意的时候，他逗逗四妹妹，教导教导三妹妹读书，甚至扒拉两下还不会说话的小五，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多么难熬。
真无聊啊……
忽然的，好怀念手机啊……
“大哥，你晕船吗？”叶盛看一副死鱼眼瘫倒在床的大哥，问道。
叶繁有气无力：“百无聊赖啊……”
叶盛沉默了下，放下书：“大哥，下棋吗？”
叶繁一个打挺坐起：“什么棋？”
叶盛应：“都可。”
“都可？”叶繁下意识瞥了眼叶盛床上的书箱和包裹。他二弟如此痴棋？据叶繁了解，时下时兴围棋，象棋，六博以及双陆，这家伙，出门在外带那么多棋盘？算了，有个东西打发时间就行。
“象棋吧。”叶繁道。
叶盛开口：“炮二平一！”
“？？？”叶繁“……”
“大哥，该你了。”
叶繁：“……盲棋啊？”
叶盛点头：“未带棋具，只能如此。”
你以为盲棋是人人都下得来的么？叶繁无语片刻：“二弟，你在书院有朋友吗？”
叶盛默了下：“不多。”
“谢谢你陪为兄消磨了这短暂的时间，你还是继续看书吧。”叶繁生无可恋般再度倒了下去，被腰间的荷包咯了下，猛然想起什么，叶繁复又坐起，打开荷包，果然看到了记忆里的骰子。
中秋将近，叶繁买了些骰子准备放烧烤店里做博饼活动来着。
“二弟，取纸笔来。”
一番功夫后，线条在白纸上纵横，又将另一张纸裁出小方格十六个，写上梅兰竹菊各四个，一切搞定，叶繁敲响了隔壁船舱的门，笑问道：“江先生，玩飞行棋不？”
江忆安茫然：“飞行棋？”
飞行棋是极其简单容易上手的游戏，很快，船舱里响起一阵阵小姑娘兴奋地欢笑声。
“六六六，我要六！”
“啊，巧儿你又把我撞死了！”
“水秀，你别耍赖，拿的梅字还跳到竹字格上去了！”
摇了个三，叶繁拿起起飞区的兰字方格，在三妹妹充满怨念的目光里，落在门前三步的菊字上。
“哥！”
“咋了？”叶繁懒羊羊应声。
叶晓婷闷闷不乐将自己的菊字方格拿了回去：“我会报仇的。”
“哦，先摇到六再放狠话。”
“哼！”
江忆安知道叶繁是个很宠妹妹的人，然真看到叶繁和几个小姑娘玩成一片的样子，又觉得十分有趣，心想这样的人若有了孩子，想必是个很好的父亲吧？复又记起这位叶东家如今的年岁，虽已成年了，到底还小……我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被那几个闺中密友知晓了方才乱七八糟的想法，又要说自己思春少年郎了。
她晃了晃头，看着窗外的水面，诗兴大发地提笔蘸墨，即兴书了篇如梦令。
身出小城东路，
留名汗青新录。
仰望青云端，百川竞流前途。
争渡，
争渡，
意在庙堂高处。
叶盛瞧着有些意外，汗青新录，若此番院试顺利，他就是大靖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确实新记录，青云路，庙堂处，说的都是科举士子内心所愿，整个船舱里和这些有关的只有他一个。
江忆安笑道：“这副字送你了，预祝叶二公子，蟾宫折桂，前程似锦。”
“多谢江先生。”叶盛行礼道谢。
“呦，写词啊。”飞行棋被小姑娘击败的叶繁凑过来，随意看眼，有些遗憾，一字千金啊，可惜这种赠礼没法卖……
“叶东家可有指教？”
“不敢不敢，不会不会。”文科生的事，叶繁不掺和。
四个学会新游戏的小姑娘扔骰子玩得津津有味，但飞行棋到底太过单调乏味，叶繁玩了一把又一把，渐渐又觉得索然无味。
好在盛京已近在眼前，船舫已经开始呼喊，示意准备下船。
叶繁站在船舷处，扫望着下方汹涌的人流以及岸上驻守的官兵，还有巍峨城墙前负责登记身份文碟的官吏。
左右都望不见尽头的宏伟城墙遮云蔽日，挡住夏日的阳光，投下巨大的阴影，倒是让排队入城的人群免去在毒辣日头下煎熬的痛苦。
四个第一次离开问水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了望着传说中的雄城。
“这就是……盛京啊！”叶晓婷喃喃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