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忆2：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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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马尾女孩害怕的浑身战栗，感觉在这儿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快速拿起背包里的外套披上，就跑着离开了操场。
“阿煜，你怎么了。那个女的怎么还动手了，不想给就不给，也没必要这样吧，擦特么的！”
看到赵子煜被扇耳光，吴天昊不到十秒钟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他看着一旁捂着脸愣愣发呆的赵子煜，对着前面那个女孩离去的身影就是开口大骂。
见到吴天昊想要追上去，赵子煜下意识拉了一下吴天昊的衣袖。
“昊——昊哥，算了，我刚才可能说错话了。”
赵子煜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吴天昊，然后制止了他要替自己报仇。
“手拿开，我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校医室。”
吴天昊想要伸手检查一下赵子煜脸上的伤，却被赵子煜一个后撤步躲了过去。
“咳，没事，我-我那个去上个厕所，洗把脸，你先回去吧。”
赵子煜躲开吴天昊的手，然后缓缓走向了厕所。
咦，这小子咋还跟个娘们似的害羞起来了。
不过这家伙能说出啥话，能让人姑娘直接上手打人。
以他对赵子煜的了解，不应该出现这种事，他也不是死缠烂打骚扰女孩的人。
··········
“喂，你看个集贸，什么逼眼神。”
吴天昊握着拳头,看着远处树下的两个男生指着自己在吐唾沫。
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多年的素质，直接开口骂着。
那俩人看到吴天昊一副追上来要揍人的感觉，当机立断地撒开脚丫子跑了。
屮！草！艹！
这段时间，他快憋疯了。
周围的人像躲瘟神一样，一个个的好声好气地问什么都不说。
赵子煜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就迷恋上了看小说。
上课看、下课看、中午不睡觉看、晚上回家还在看，学习成绩是一落千丈。
吴天昊找他谈过几次心都没用，气的他都不想搭理他。
就连各科任课老师都明里暗里地盯着自己，难不成怕自己上课走神？
“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轻点融解···”
“喂！”
“天昊，你奶奶走了，回家吧，来看看她最后一眼。”
爷爷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吴天昊感觉整个天空都要塌了下来。
他眼神失去了光芒，像提线木头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班主任办公室。
坐在回乡下的大巴上，吴天昊依旧在晃着神，脑海中记忆中，不断涌现着从小到大与奶奶的相处的一点一滴。
“宝宝，来奶奶这，我这儿有好吃的蜜饯。”
“哎呦，我的小宝贝不哭，摔倒了是不是，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小昊子，别玩泥巴了，快洗手吃鸡腿了。”
“吴天昊，说了多少遍，不许打架，不许骂人，下次别让我听见，我直接劈脸呼你了。”
“天昊，我们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别人夸你你就得说谢谢，这样才能对得起别人的赞美。”
“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就是感觉天昊长大了，都能自己写书赚钱给爷爷奶奶买礼物了，比你那不靠谱的爸妈懂得孝敬。”
“天昊，上了高中在市里，跟爸爸妈妈好好过。没钱了给我们打电话，奶奶给你送钱去，这一千块钱你偷偷藏在书包里哦。”
······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坐在吴天昊旁边的女孩，看着旁边一直默默流泪的男孩轻轻询问着。
他的脑袋靠在车窗上，紧闭着双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胸前的外套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吴天昊没有睁眼，只是强压住悲伤的泪水与止不住的思念，这让他憋的不自觉啜泣起来。
他摇了摇头，然后把身后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女孩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挎包中，掏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然后放在他胸前的外套上。
这一路过的很漫长，但最终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吴天昊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干了的泪水夹带着眼屎黏住了眼角。
看着并不在这站下车的女孩，吴天昊说了声谢谢，便下车了。
从下车的路到乡下的家里路程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不到七里地。
但每走一步，眼前都会重叠着无数的爷爷奶奶和自己的身影。
小小的自己骑跨在爷爷的脖子上，奶奶在前面扮鬼脸逗自己笑。
刚会走路的自己，奶奶牵着小手，小心翼翼地护着。
追鸡撵狗的捣蛋鬼，被奶奶拿着擀面杖追着一里地打。
迎面而来的三轮车是爷爷开着的，后面坐着自己和奶奶，他们这是要去赶集。
······
“爷爷，奶奶呢。”
吴天昊忽视了门外的大奔，顺着这平日里总关上，但今日却门户打开的大门，直接走进来问着屋外抽着烟的爷爷。
吴建国手抖着指了指堂屋，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并未出口。
进到堂屋里，就看到了一群人穿着孝衣，围在奶奶身边。
“天昊来了，俺姐哎，你看看，你乖孙子来了。”
“俺大娘你看看，这是谁来了，你睁眼看看啊。”
“妈，你走的这么急干啥，孩子都还没结婚，你都没抱上重孙子。”
吴天昊看着爸妈还有一家亲戚，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
都知道老人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孩子上了高中，他爸妈非要亲自带着，老两口才从市里回到老家。
看着安详躺在床上的奶奶，吴天昊始终接受不了奶奶走了的事实，这明明就只是在睡觉。
“奶奶，别睡了，我回来了。”
“奶奶，我，天昊，你的天昊啊！”
“你不是说今年过年要给我炸春卷吃吗。”
……
当晚，奶奶的遗体入殓后，从堂屋移到了正堂的棺材内。
办完丧礼就要送火葬场火化。
吴天昊披麻戴孝，跪在奶奶棺材旁边，沉默不语。
··········
转眼间，整个丧礼就在吴天昊满是昏沉的脑袋中结束了。
赵子煜在丧礼那天也跟着他爸妈一起出现了。
赵父和赵母拉着吴天昊的父母，谈论了几句，就拉着赵子煜匆匆离开，全程没和吴天昊说上一句话。
一切看似都已尘埃落定，但吴天昊的心却依旧是灰蒙蒙的。
“吴天昊，你给过来，我有话问你。”
吴天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耷拉着脑袋，带着满脸的疲惫与忧伤，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吴振海看着面前的吴天昊，气不打一处来。
想起前些天他班主任给自己打电话说的那些碎三观的事情，还有丧礼那天赵子煜父母的质问。
吴振海举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吴天昊的脸上，然后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老吴家有你这么个玩意，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祖宗在下面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