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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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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顿了顿——

“李夫子,启明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哈哈哈……”

柳文岳残存几分理智,长啸一声,跌坐回位置,拿起一根筷子,敲打着碗碟,吟唱道:“君不见~~~~~”

屏风后面的乐师,弹奏古筝、琵琶、竹笛,低声和唱。

一遍唱完。

李承乾拍着手,跟着节奏,满脸激动!

李纲则是挥舞狼毫,蜀纸之上拓印下一个个的隶书……

回头看过一个个字节。

好似在跳动!

太优美了!

这首诗……太优美了!

特别是其中那种豪情……

关键是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上,纵然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后人也知大唐有一位李夫子!

柳文岳却觉得不过瘾!

还是不够过瘾!

直接抢过乐师的琵琶……

拨片弹了弹……

够劲儿!

味道也对了!

来个摇滚版(中科院物理学家陈涌海)的将进酒!

“君不见~~~~~”

声嘶力竭的高歌……

气氛一下就燃起来了!

众人只是觉得浑身热血上涌,不知道怎么释放。

乱蹦乱跳……

群魔乱舞……

李纲则是灌了一口酒,衣衫不整的随意挂在身上,苍老的脸色满是狂热之情,捋一把雪白的胡须,拿起一只斗笔,随意的沾满墨迹,直接把雪白墙壁上,那些装饰的书画、纱帘撕掉,随意的丢弃在地。

挥毫泼墨!

草书!

狂草!

笔转龙蛇、悬腕中锋、挥洒舞墨、九霄拔势,神闲张狂、流纵洒脱!

最终。

看着满墙的墨迹,李纲哈哈大笑。

狂放不羁、飞扬飘逸!

书法一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矣!

可是。

左看右看,便看出来不对劲!

没名儿啊!

“柳太白,这首诗,叫什么?”

“将进酒!”

柳文岳歌唱间隙应答一声。

唰唰唰……

三个大字落在墙上。

完美了!

李纲将笔一扔。

从今往后,诗词一道,又多一词牌名,所有的后来者,得按照将进酒的格式、平仄来写诗填词!

歌着。

唱着。

极尽癫狂!

店家没有半点不满,甚至送来许多没点的酒,小二也是立刻趴到墙边,拿着布努力吸去顺延流淌的墨汁……

“这首诗……太美了……太豪情了……太……”李承乾盯着墙上的字,听着歌,喃喃道。

词好。

曲也好!

不似以往大行其道的那种哀婉,而是一种昂扬的激情!

“谪仙人!什么叫谪仙人!你以为吹牛逼呢!词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你们是捞着了!”柳文岳哈哈大笑。

一直到热闹的累了。

姑娘早就软软的趴在柳文岳身上,眼睛似乎要融了他一般。

才子嘛,佳人最爱才子!

转眼就是次日。

吃过早餐。

姑娘满面稠容的睡去。

柳文岳抽身离去……

出发!

坐在马车上,柳文岳懒散的靠在车厢,捶打着老腰,昨晚可是累屁了,主要是汉服这玩意儿遭不住,再加上从小就培养……各种技能点满,时不时的来一支舞,且有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态,什么都愿意配合……

州府都这个档次。

长安著名的平康坊……

不敢想啊,不敢想!

“太白兄,好文采……”

李承乾还在回味着《将进酒》,昨天品了一晚上,大白天继续品,越品,越觉得其中那股子洒脱、豪迈,实在是不足外人道也。

只是一想到柳文岳此行目标是行刺皇帝。

他就满是遗憾……

柳文岳能看懂他眼神中的惋惜,咧嘴一笑:“诗词歌赋,有个屁用!饥不能食,渴可不能饮,都是附庸风雅的玩意儿!”

说着。

撩开马车窗帘。

指了指步履阑珊,面带饥色的行人,讥笑道:“他们才是创造财富的人!可是呢,没人尊重他们,却去尊重不事生产、不创造财富的所谓文人墨客!荒谬啊!你知不知道,他们忙碌奔波一整年,大过年都不敢敞开肚子吃个饱! 就这,食利者一边吞噬者他们的血肉,还一边给他们贴上‘愚昧无知’、‘刁民’的标签!”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可悲的是,这件事,大家都习惯了!

食利者习惯了。

刁民们也习惯了!

官老爷不吃你的肉,不喝你的血,那还是官老爷嘛!”

“煌煌大唐……荣耀属于皇帝,属于文武百官,唯独不属于他们!呵……可惜啊……可惜……”

柳文岳可惜自己穿早了。

要是晚一点。

人口多一点。

矛盾再激烈点。

要是藩镇割据时候,那就最棒了!

说不定,自己还会开开心心的给黄巢打个下手!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柳文岳眼神满是暴虐,轻声低吟。

半句诗。

又见半句诗!

别说是《将进酒》,就连昨晚的其余半句诗的文采都不如,可李承乾却汗毛倒竖!

‘踏尽’、‘遍挂’……

太生动了!

也太传神了!

“这……这……”李承乾强忍着恐惧,把栩栩如生的画面驱散出脑海,嗫喏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柳文岳反问一句。

只是。

看看李承乾眼中的迷茫。

看看李纲眼中的不解。

看看驭者的不以为然。

忽然觉得荒唐。

好似,自己才是异类?!

也是。

自己就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好吧,错的是我……”柳文岳莫名沮丧,对着手足无措的李承乾毫无诚意的道歉,摆摆手,倒头就睡。

一连几天,柳文岳都垂头丧气。

我踏马是异类!

我踏马居然是异类!

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绞尽脑汁,不停的回忆着曾经翻看过的教员文集,不停的回忆着曾经闲得无聊,翻看过的佶屈聱牙的名为经济,实为正治的文章……

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孤独的灵魂带来一丝丝慰藉。

某天。

柳文岳忽然恍然……

不对啊!

这么怨天尤人有个屁用!

反正没事儿干,为什么不亲自考察一下大唐的民生呢!

封建主义下的生活,万年不变,等到时机到了,让人把自己写的社会各阶层的调研分析散播出去,教会黄巢之类的造反团体认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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