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偈言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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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最东边，听说是大海，大海是什么样的，雾婴没有见过，只能神驰想象。
他听人说过，大海里都是水，一眼望不到头的水。
可是太阳每天东升西落，那太阳岂不是从海里面升起来的吗？
雾婴胡思乱想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他们脸上。
旭日东升，永远是人类眼中的美景，传说大地刚刚突破了混沌之时，有一位名叫夸父的男子，为了追赶天上的太阳，活活累死之事。
其实他又何至于此？只需乘坐大船，从东面出海，来到太阳升起之地等着不就可以等到太阳了吗？
每天一轮旭日升空，每天一轮夕阳西下。每天升起的太阳是不是同一个呢？还是有无数个太阳在不断地东升西落？
谁也无法告诉他们。
有时雾婴会想到，如果真有一把传说中的后羿之箭，他就能分辨出太阳有几个。他会张开弓，向太阳轻轻地射上一箭，等第二天，太阳出来时，看看上面有没有昨日射出的箭就知道了。
可是听说太阳是一个大火球，会不会将箭烧掉？
后羿的箭当然是神箭，是烧不掉的。
……
白穹庐问他：“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雾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白穹庐刚想发笑，忽然觉得雾婴所说的，岂非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事，而自己也是无知人中的一个，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呢？
太阳露出了完整的面貌，阳光开始变得刺眼，白穹庐转过身来，但他发现雾婴却盯着太阳看着，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拉了拉雾婴说道：“不能总盯着太阳看，否则看久了，眼睛会瞎的。”
雾婴听话地转过了身，过了一会，雾婴说道：“谢谢你。”
白穹庐莫名其妙，问道：“谢我什么？”
雾婴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眼睛，没有让它瞎掉。”
白穹庐听了哈哈大笑，两人互相隐瞒的不快，终于消散。
雾婴忽然说道：“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我和爹爹，都被称为贱民。”
白穹庐听闻后，感到不可思议，说道：“贱民是很难听的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雾婴奇怪地说道：“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啊。”
白穹庐看着他说道：“人生下来，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别人可以这样说你，但你自己不能这样轻视自己。”
雾婴点了点头，感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他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你说人没有贵贱之分，这是真的吗？”
刚才白穹庐这样说，只是随口一说，激励雾婴的话，此刻听到雾婴重复了一遍，忽然被勾起了心事，变得不能肯定。
“我想是的吧，不过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在我从小生活的那条街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但如果你没钱的话，还可以用自己拥有的物品去和别人交换，只要出售时的价格差不多，一般都能交换过来，大家都拿自己多余的东西，去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我爹他就经常用他打制的铁器换取食物给我们吃。”雾婴缓缓说道。
白穹庐嗯了一声，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没有接口。
果然雾婴接着说道：“我也有东西和你交换。”
“交换？交换什么？”
雾婴目光闪动，带着狡黠的眼光说道：“我用我的秘密，来换你的秘密。当然，我不是要换你身份的秘密，而是你本人的秘密。”
白穹庐眉毛一扬，说道：“哦，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秘密？”
雾婴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看他是不是会反悔：“我在军中隐瞒了我的年纪，其实按照我本来的年龄，是参不了军的。”
白穹庐淡淡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啊。你是猛虎将军轩辕龙战特许进入军队的，你今年只有十二岁，我早就听说了。”
雾婴得意地摇了摇头：“若我十二岁，那还算什么秘密？其实，我今年只有——九岁。”
白穹庐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雾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说道：“就算我年龄不对，你也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啊。”
白穹庐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知道此中秘密，知道雾婴的实际年龄意味着什么，而雾婴却丝毫不知。他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雾婴看到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血脉运行出了问题？”
白穹庐摇了摇头，要真是血脉运行出了问题，他倒不至于这么害怕了。
他来到军队是有个天大的秘密的，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这一段偈言：
霜降在江东，铁血染青铜。
数九烧龟蛇，轩辕不聊生。
各司为其主，其岁在寒冬。
更弦换代后，大地复安宁。
忽然惊蛰起，白虎战苍龙。
参商不可复，暮鼓伴晨钟。
据作出这首偈言的星象师说道，其中每两句偈言就代表着十年之事。今年正是“霜降在江东，铁血染青铜。数九烧龟蛇，轩辕不聊生。”两句偈言实现的日子。
白穹庐也知道赤炎国的百里氏蠢蠢欲动，前面一句“霜降在江东，铁血染青铜。”说的便是此事，百里氏将会派出人马在霜降之后，杀入江东，青铜剑上染上铁血，更是浅显直白。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数九是何含义，最后一句“轩辕不聊生”，说的是战争一起，青离国的百姓将民不聊生。
现在既然知道雾婴今年九岁，那么一切就都明白了，龟蛇就是代表着玄武神兽，难道玄武大军，会让雾婴给烧了？
白穹庐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雾婴，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可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无辜的表情，让人很难相信这个数九指的就是他。
雾婴担心地问道：“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太难看了，我看你就不应该起这么早。”
白穹庐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不用回去，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秘密。”
雾婴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你还欠我一个秘密呢。”
白穹庐说道：“好，我也说个我的秘密……”
话未落音，无数道火箭射向玄武军大营，无数人马从沧之江岸边出现！
原来百里氏的军队早就探明玄武军今日军中小校后，晚上定会举行庆贺晚宴，连夜悄悄渡过了沧之江。
渡江后的赤炎国大军一直潜伏在江堤处，直到全部的军队都做好了准备，这才趁玄武军还未起床的时刻发动了袭击。
白穹庐骇然向敌人看去，口中失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雾婴也是大惊失色，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自己军队毫无准备，而且昨夜刚刚度过了一个疯狂的晚宴，许多士兵都还没从醉酒中醒来，如何能是这批气势如虹的敌人的对手？
何况他的爹爹铁匠李还在营帐中睡着，雾婴关心他的安危，便要赶去相救。
玄武军遇袭，整个营地都混乱起来，许多士兵衣冠不整地冲出营帐，却又因为没有来得及携带武器，又纷纷返回营帐。
白穹庐一把拉住雾婴，再一次嘶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雾婴挣脱了他的拉扯，头也不回地向铁匠李营帐冲去。
远远地，白穹庐好像听到雾婴喊出了两个字：“霜降！”
白穹庐木立当场，偈言应验了！
百里氏用的都是青铜剑，此时他们的已经冲到了营地边缘，赤炎国的士兵们是见人就杀，他们的青铜剑上，很快便浸满了青离国士兵的鲜血！
白穹庐看得血脉贲张，也向营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