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佑儿,今日你可看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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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卫子姝那般说，那些要杀她的人又举起了大刀对向她，她道：“堂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两个哥哥都是因为你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卫子姝来了兴致，问道：“哦！我怎么不知道子畅哥跟子孝哥是为我而死，毕竟他们二人可是跟我二哥，三哥，五弟一起死在了长安城外十里坡。”
卫子梦还想说什么，但罪魁祸首却不会让她再说出半个字。
刘瑞出手了。
他提着刀，亲手了结了卫子梦。
卫子梦不敢置信。
明明今早上，还对她说下朝后来陪她。
她还想等他下朝后告诉他，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明明......
卫子梦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刘瑞对着她的尸体啐了一口，认为卫子梦死不足惜，差点就把他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刘瑞这欲盖弥彰的举动，让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也不是傻子，刘瑞那般着急想杀了卫子梦，不就很好的说明了一切吗？
卫家子弟的死，绝对跟天顺帝有关。
“好一个天子啊！好一个刘氏，好一个大晋，真是让老朽开了眼界。这等大晋恕老朽效忠不了，臣今日便自请而去，免的做那下一个被鸟尽弓藏之人。”
就有老臣说完这句，拿下头上的乌纱帽，交给天顺帝，扬长而去。
文人多风骨，有那第一个站出来自请离去的，就有那第二个，皆是跟着先帝打江山的老人。
今日天顺帝能接一个人的乌纱帽，却不能接所有人的乌纱帽。
而且今天说到底，卫子姝也只是想为霍家请封一个王位，跟一块封地。
刘瑞这边抱了一堆的乌纱帽，那边还有人摘了自己的乌纱帽要还给天顺帝。
正在这时，从皇宫内走出一个宫女，来到刘瑞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刘瑞听完，脸色明显不好，转头皱眉看向这宫女。
早些年见过窦后的人，应该也见过这个宫女，知道她是窦太后身边伺候的人。
如今来这里，肯定也是窦太会在教天顺帝如何做事。
这样一国之君，要听一个后宫妇人之言做事，这大晋还有希望吗？
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刘瑞到底是不敢忤逆自己母后的命令，他丢开怀里一堆的官帽说道：“封霍家辰佑为翼王，赐长安大院一座，封地太常拟定后再下旨。”
刘瑞说完，看了卫子姝一眼，转身回了皇宫。
今日出来这么一遭，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还是卫子姝太久没发威，他都忘记了，卫家都是不吠的狗。
常言道，不叫的狗，才最凶。
他与父皇对她还是太仁慈了。
卫家
某个荒废的庭园，杂草丛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枯黄的落叶，铺满了一地，显的这个院子一片凄凉。
咳咳咳......
只听妇人急促的咳嗽声中，伴随着几声呕吐声。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卫子姝的喉间溢出。
霍辰佑担忧的轻拍卫子姝的后背。
他道：“卫姑姑，你可是今日滚那钉板的伤势又严重了，我带您去看大夫。”
卫子姝吐完喉咙中腥甜的血腥，终于是能大口喘息了。
她喘匀气息，摇摇头道：“我这病，没得治。佑儿，你好不容易有了封号，又被赐了宅院，如今该回去等着太常给你拟好封地，你便让誉姝送你去封地吧！别回来长安，这里不安全。”
卫子姝才说完，又咳嗽了一阵。
她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
自从入住东宫后，她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常年如此，身体虚弱，动不动就会伤风伤寒高烧不退，她都已经习惯了。
前几天的伤寒还没好，这次又加上滚钉板的外伤，触发了她体内多年积攒的毒素，已经药石无医。
如今是能撑一天是一天。
霍辰佑眼眶通红的说道：“卫姑姑，我带你一起走。”
卫子姝摇摇头：“我走不了了。”
不说她是没可能和离的皇后，就说宫里的刘瑞，现在可能在心里恨不得弄死她。
如今她回到以前的卫府，就算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霍辰佑：“卫姑姑。”
霍辰佑喊了一声卫子姝，他小小的人儿扑进卫子姝怀里，他好怕，好怕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对他好的姑姑，就这般逝去。
他小小的人儿已经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卫子姝被小人儿抱着，一怔，心里到底是软了几分。
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问道：“佑儿，今日你可看懂了几分？”
霍辰佑抬起泪眼，擦了擦眼角说道：“佑儿愚笨，六七分而已。”
卫子姝笑了，果然，霍家的子孙就不是笨的，她道：“你这个年岁，能看懂六七分就够了，这样你以后最少有自保的能力，我小时是被霍家男儿扛在肩上长大的，因为我卫家的男儿，没霍家的男儿强壮，霍家男儿总说羡慕卫家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女郎。霍老，也就是教我武艺的夫子，你的爷爷，在我小的时候，就缠着我父亲，要他把我嫁到霍家去，说是霍家所有的儿郎都任我挑选。”
霍辰佑小小的脑袋里，好似有那么一幅画面。
年老的长辈，把稚嫩的女孩扛在肩上，女孩咯咯咯的笑着，好不开心。
霍辰佑又想，要是他生活在父亲身边，有没有可能也会被父亲扛在肩上，闲暇时带他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期间教他骑射，也让他成为一位像父亲那般出色的将军。
卫子姝想到以前，嘴角总会不自觉的扬起。
她赶走了霍辰佑，只想独自一人回味以前那美好的点点滴滴。
就算以前跟小伙伴们一起闯祸，互相推卸责任，还一起受罚，又互相嫌弃彼此，此刻她都觉得是美好的。
卫子姝跪坐在蒲团上，往火盆里一点一点的添着纸钱。
上首一口还没封棺的棺材里，躺着的是今日被天顺帝所杀的秦枫。
秦枫没有成家，如今竟是没一个人为他收尸。
卫子姝有些后悔，今日拖秦枫下水，让他丢了性命。
可是如今天这样的局势，他们不付出点什么，就不能给霍辰佑争取一个异姓王的封号跟封地。
到底是她欠了秦枫的。
如有来世......
卫子姝低低发出笑声。
怎的如今连她，也总是想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假设呢？
刚想把手里所有的纸钱都丢进盆里，她忽的眼神微眯。
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