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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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三妹妹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而且也不是日日都过来请安，是不是呀，母亲？”
姜氏：“……”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姜氏面色不变，但声音却淡了许多，“别听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胡说八道。”
心里不由也有些怨自己的亲闺女不争气。
她好不容易说动了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给瓷儿上课，就指望着瓷儿能多懂些规矩体统，至少还要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她倒好，借口上次被吓着了，装起了病。
偏偏姜氏又心软，而且说起来，上次的事情也怪自己，是她连累了女儿。
所以也就由着丁瓷了。
但是这会儿让丁宁就这样在陆夫人的面前说出来，姜氏又觉得脸上挂不住。
便道：“你三妹妹是上次被吓着了，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才不让她过来的。”
“伶牙俐齿。”陆夫人不悦地看了丁宁一眼。
“连请个安都要别人教你吗？也就是你母亲太心善了，但姑娘家最要紧的就是名声，你这样，就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
这话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可就太没脸了。
这要是换了别的姑娘，早已经被训的哭鼻子了。
但丁宁可不一样，她甚至还微微一笑，又把矛头指向了姜氏，嘴巴一撇：“母亲，姨母在说三妹妹以后嫁不出去呢。”
“你胡说什么？”
陆夫人气的脸色都涨红了，“我那是说的瓷姐儿吗？你简直是满口胡言！”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会狡辩的人，还是个小姑娘，都不要脸面的吗？
“哎呀，姨母急什么呀？”
丁宁一脸‘你急了你急了’的悠哉表情，“同样都是不来和母亲请安，怎么我就嫁不出去了？我嫁不出去三妹妹就能嫁出去了？”
陆夫人：“……”
她一口气没上来，人差点背过气去。
“丁宁！”姜氏怒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谁允许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她可算是找着了发落丁宁的机会，转头对于嬷嬷道：“把大小姐给我关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把《女德》《女戒》抄写满五百遍了什么时候出来！”
还不等于嬷嬷上前来，丁宁又说话了，“母亲，女儿不服！”
“你还不服了？”
姜氏瞪着她：“你看看你把你姨母给气成什么样子了？传出去咱们丁家的女儿将来还能嫁的出去吗？”
丁宁不紧不慢道：“怎么能是我气着姨母了呢，这分明就是姨母自己没理了，自个儿气着自个儿了嘛。”
陆夫人：“……”
这个延平侯府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今日是我来的不巧，改日再过来同老夫人请安，告辞了！”陆夫人冷冷地说完，迈步往外走，差点连仪态都顾不上了。
“阿姐---”
姜氏连忙追上去，但也只是做一做样子而已，等她‘追’到门口的时候，陆夫人都到院子外头了。
她连忙吩咐于嬷嬷：“还不赶紧替我去送一送陆夫人。”
于嬷嬷点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姜氏和丁宁，还有两人各自的贴身丫鬟，那一层薄薄的面具被彻底撕开。
“丁宁，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舌头是不是能一直这么伶俐下去！”
“那你就慢慢等着看吧。”丁宁带着翠合走了。
在院子里正好碰上了送着陆夫人回来的于嬷嬷，于嬷嬷一对上大小姐那双眼睛，心头就是一个咯噔。
匆匆地福了福身，于嬷嬷就赶紧走了。
倒是丁宁嗤了声，“这于嬷嬷怎么看见我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翠合：“……”您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于嬷嬷进去时，姜氏已经气急败坏地摔了一只粉彩的宽口花瓶，两个小丫鬟正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收拾碎片。
“夫人---”
于嬷嬷上前替姜氏力度适中地揉捏着肩膀，低声道：“这大小姐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而且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这个小贱人，我看她还能猖狂多久！”
姜氏已然想到了主意，她道：“我是不好再继续出手了，但是可以借刀杀人。”
于嬷嬷不愧是她的心腹，一下子也想到了，犹疑道：“夫人指的是……二房和三房？”
姜氏冷笑，“三房就暂时算了，龚氏那个性格，我怕最后她会被丁宁给弄死。”
那就是二房了。
“我的瓷儿将来可是要当皇妃的，至于谢氏，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替蔓姐儿选的夫婿，是司徒太师家里的嫡长孙。”
“你说，我要是放出风声给谢氏，就说丁宁自己也相中了那司徒嘉，谢氏会如何？”
于嬷嬷：“……”
说起来，大小姐再如何的不受宠，那也是延平侯府的嫡长女，司徒家和李家不一样。
那李家是武将世家，没那么多讲究。
可司徒家就不一样了，司徒老太师可是两朝元老，倘若真要从延平侯府择一个姻亲，那一定是延平侯的嫡长女，而不是二房一个没了父亲的嫡女。
……
丁宁才从姜氏那里回来没多久，丁老夫人那边就来人了。
来的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一个大丫鬟秀竹，“大小姐，老夫人新得了个好玩意儿，特地让您去看看呢！”
丁宁笑：“什么好玩意儿啊？”
秀竹竟然卖起了关子，“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丁宁原本还想钻进自己的小药房里去捣鼓的，让秀竹这么一说，不由也勾起了好奇心，就随着一起去了喜荷堂。
刚刚到院子里，就听见了屋里面传来一阵的惊呼说笑声，不仅各房的小姐们在，连几位夫人也都来了。
姜氏只比丁宁早到了一会会儿的功夫。
“大姐姐来了。”三房的丁瑜喊了一声。
丁宁冲她点点头，然后一一和长辈们行了礼，就见丁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宁姐儿，你过来看看。”
方才丁瓷和丁蔓都挡住了，丁宁没有看见，这会儿走近了才发现，老夫人面前的桌上居然懒洋洋地蹲着一只猫儿，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浑身毛发花白，模样看起来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