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除夕院里喜味浓,过年乡下拜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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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谢幕，彩珠筒，钻天猴，二踢脚，火雷子又是一阵的火药味扑来……
篝火渐渐暗下去，地上是一片红色的纸屑就像落花满地……
大家心满意足的说着话，妈妈笑吟吟地走出来喊：“该吃年夜饭了。”
一家人才把地上的烟花箱子收拾收拾，再走回家门，门口地上横放着一根“拦财棍”——以前是用芝麻柴的。
冯剑又去把多多放出来，它又摇着尾巴，闪着黑眼珠跟在冯剑的屁股后面进了屋门。
“年三十吃饺子——没有外人”，一家人围坐下来吃团圆饭，一桌子水饺，几盘荤素。
冯剑中午吃得不少，却也吃了一盘，那样老人才会高兴，因为这预示着来年身体好呢。
甘霖吃得很快，问他是不是和小朋友约好玩啊，他就点着头，还是吃着……一家人就笑了。还是过年的饺子好吃，那是一种年味，那是一种家的味道。
冯剑给了甘霖一个红包，小家伙很高兴的揣进自己的小口袋里。
一家人都笑了，笑他的“财迷”。
今夕定何夕，今夕岁还除。团栾儿女，尽情灯火照围炉。
吃完饭，那哥俩又出去了，说是约好到哪家喝点酒。
老三媳妇小芹就问：“一会儿不是还包水饺吗？”
“你们做吧，不用做多少，明早又吃不了多少的。”冯刚还是去喝酒了。
冯剑看着要出门的冯强：“4S店的事，你不要四处说，还不知结果呢。”
“得嘞，知道了，哥，我玩去了！”他也出去了。
父亲打开电视机，一家人看起了春晚。
小芹说：“宋祖英唱得真好听！”“
嗯，这孩子长得也俊啊。”老妈也笑着说，“真像画上的人。”
老父亲只是笑着不说话，抽着烟看着电视。
冯剑感觉春晚形式上热热闹闹的，舞台效果浓了，欢乐的气氛却淡了。
多多趴在冯剑的腿上，很惬意的摊开四肢。
看了一会电视，小芹看看时间，就开始和面、做馅，大家又是包水饺。
冯剑收到了几条拜年的短信，也就回短信，也给同事、同学、朋友拜年。有些人太不靠谱，拜个年的短信连别人的姓名也粘贴着四处发，也有发错的。
冯剑就笑，然后说说手机短信拜年的事。
“老兄，保证身体，才可以快乐啊！”司徒俊郎的回信，冯剑就笑了，想起了这位公子哥的豪气。
“谢谢，小冯，愿你也事业有成！”盖秘书长也回了短信，冯剑心里很温暖的。
刘大勇也发来短信，“愿我们万里鹏程，高歌猛进。”
冯剑想仕途上看来大刘还是很顺利的。
陶然别墅的女孩子们，更是不约而同的发过短信来，青眉的俏气，依依的依恋，上官的霸气，欧阳的体贴，千羽的乖巧，南雪的温柔，朵朵的青春，菁菁的呢睿智，语飞的好玩……
她们短信里，满满的都是那种“亲密无间”，冯剑也一一给了不同“风格”的回复，自己也是笑着的，害得老妈一阵疑惑。
几番短信交流，半个多小时也停不下来……
春晚上赵本山正在“过去了”，老爸、老妈、小芹都笑得不行。
冯剑一边笑着一边发着短信。
“中国的春节到了，祈祷上帝保佑你平安，一切都如你所愿！新年好！”冯剑看着这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以为又是一个毛手毛脚发错了的呢。
“我是凯瑟琳，感觉好多天不见了……”冯剑坐直了身子，多多也睁开了眼，呜呜一声仿佛怪冯剑打扰了它。
冯剑想了想给她回了：“谢谢你的祝福，也希望你在中国玩得开心，盼望不虚此行。”
冯剑去了趟厕所，多多也就跟出来。
院子里的树上缠绕的彩色灯泡亮亮的，天上的星星亮亮的闪烁着，那样的渺远，冯剑想到了时间，永恒的是宇宙，短暂的是人生。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年一个节点。除夕何夕山中何事？我们会很自然的驻足回望那些曾经走过的大门：最早的几重门是摇摇晃晃“爬”过，那里是怎样的风景早已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里面充满了幸福的甜蜜和亲人们慈祥的笑语。
以后的大门又次第为我们打开，你可以每天都在编织一个个不同的梦想，没有他人的呵护你更欢欣，这道门的风景已不能满足你的视野，你从不乐意停留片刻，更不会回过头看看走过的那些门是否已有点的斑驳，前面的门对于你充满了更多的向往，你有了自己的心事，心里有了自己的花园，有了对月亮的欣赏，有了一份牵挂……
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的门扉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你站起身慢慢地回望你走过的这一道道的门，一段段的路，有些是那样的迷茫了。你感觉这门开得时间也有些快了吧，怎地一下子就为我打开了呢？
冯剑发了一段忧思也就回去了。
十点半后冯刚、冯强才回来，看来都喝了不少。
小芹给他们端来水，他们就说着酒场上的事，说说那些人都忙活什么的。
老辈子里说要为父母守岁，现在春晚都到晚上一点的样子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冯强就准备好 鞭炮，电视里新年倒计时的时候，屋里喊着时间，外面也就准时响起了鞭炮，整个村子里也又是一阵的轰鸣，这是对新年的欢呼，也是对新年的期盼吧。
鞭炮响过，大家一起给爸妈拜年：“爸、妈新年好！”
“好，好，大家都好，来年都好好的。”老妈笑眯眯的。
阖门守初夜，燎火到清晨。现在没有几个人守那个规矩了，爸妈也就打发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要拜年呢。
冯刚一家也就背着甘霖回去了，冯剑、冯强也回了厢房睡下。
屋子里虽然不是多暖和，冯剑睡得很安逸，梦里好像自己和欧阳她们一起去花海里游玩，好像又是在国外，她们离自己很近，又似乎挺遥远的……
大年初一，也是父亲把他们叫起来的，说是水饺煮好了。
冯剑起床后，又把冯强拽起来。
“这么早啊！”冯强揉着眼睛，天还黑沉沉的，却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冯剑记得以前都是凌晨五点就起来互相拜年，现在已经晚了许多了。
冯强就找了鞭炮放了一通，好像告诉乡邻们我们吃饭了。
冯剑两个走进屋里，跪在祖先轴子前面的席子上磕了三个头，又给父母拜年磕头。
“快起来吧，都是头呢。”母亲端上水饺。
吃完大年初一的早饭，老三一家还没来。
老妈就给他们把水饺盖到锅里。
不长时间，本家的伯伯、叔叔就领着一群晚辈来拜年了。
“过年好，给老爷、老姆磕头了！”屋里的席子上，门外的席子上，跪下了一片人。
老妈就笑着给小孩子糖果，老父亲就给他们递支烟，请他们坐下喝水。
“向洋一家还没来？”本家一位叔叔就问。
“等等吧，我们一起。”冯强就说。
本家的人集齐了，男人们的大队人马就先从本家开始大拜年，走街串户。
天还是黑乎乎的，灯笼下，一家家的门口都是满地的红色鞭炮纸屑，在白色的残雪中显得更加的红艳。
先去本家拜年，再去左邻右舍各家各户磕头问好。
年轻人西装革履，还系上领带。穿着新衣的小孩子们互相追逐的冲进去问爷爷奶奶“过年好”，老人们就高高兴兴的抓起糖果给他们塞。
等大人们分辈分磕完头，他们也就有模有样地磕几个头，门外的席子上也是一排排的磕头。
冯剑一年中也就这个时间可以见见那些老人们，和他们说说话，那些刻满皱纹的脸，那些白发满头的老人，曾经都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啊。
大街上、胡同里自然会遇到其它拜年的队伍，互相问好，互相说笑几句。
女人们也都穿上最光鲜的衣服，许多中年女人也都戴上了黄澄橙的耳环，年轻的女子也都是大波浪、高跟鞋的，她们笑着去拜年，去看“新媳妇”。
冯剑就见到了许多许多陌生的后生、小孩。
他看看那些有些荒落的院落，歪斜的青砖门楣，狭窄的胡同，低矮的屋脊，这些曾是那样的高耸的房屋、宽敞胡同，有那样的充满活力的院子啊。
荷花家门楼上有些枯草，冯剑记得小学时，他们几个常常争先恐后的等在门口，看荷花甩着两条长辫子从里面出来……
热热闹闹的大拜年结束后，冯剑回到家。
有几个拜年的老人正在喝茶聊天，老三一家在吃饭，他想偷懒不去拜年了，被老父亲说道了一通，他也就草草吃完，出去了。
冯剑又收到了些拜年的短信，也就回了。
还收到了几个同学、同事的电话，真是全国上下大拜年啊。
冯剑听老人讲，以前村里是有祠堂的，那时拜年是大家都去祠堂磕头，仪式感很强的。现在挨家挨户倒是热闹了。
等老三回来了，父亲和母亲就让冯剑他们弟兄三人去姥姥家拜年了——这也是老家的习俗。
冯剑他们带好几箱子酒，几桶花生油开车去了。
小时候去姥姥家都是走了去的，提着个兜子，小路上还有一片花椒树林，一口方方正正的井台，他们几个就是边玩边去的。
冯剑姥姥家只有三个舅舅了和几个很近的本家。他们又去磕了一圈的头，聊了许多话，喝了几杯水，发了几个红包。
大舅非要冯剑他们留下吃午饭，兄弟三人转了一圈就又回来，大舅和大妗子问冯剑想吃什么，却要冯剑自己下厨炒菜。
三个舅舅加上兄弟三人，边喝边聊。
聊聊孩子，说说过去，谈谈生意收成。
三个舅舅以前没少帮冯剑家干农活，农忙时节都会带着农具、牲口来帮忙出大力。大舅搞化工经纪，二舅呢买卖鸡饲料，他俩都有两个女儿，又都收养了一个儿子；三舅是瓦工，两个儿子。
真可谓“人丁兴旺”。
从舅舅家回来，家里也有亲戚拜年吃饭，是一群表哥、表弟。
他们聊天、喝茶。一个从部队转业回来，做蔬菜买卖的二表哥又问冯剑：“还是在教课吗？没有弄个一官半职的？”
冯剑先问了他们“过年好！”，又笑了笑说：“你兄弟就那个能耐呢，上课倒也轻松些。”冯剑忽然感到自己的确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送走了这些亲戚，冯剑去床上补了一觉，大街上还不时传来呯呯的鞭炮声。
晚上冯剑去几个发小家里坐坐，他们大多做些小本生意，养鸡的，贩菜的，搞建筑的，干零工的……
没有人专心种地了。
回忆过去的岁月，冯剑感觉那些是那样的遥远和清晰。
他们说好初三晚上一起在海洋家聚聚，冯剑也就答应了。
大年初二回娘家，大姐一家该回来了。
老二也要陪小芹回岳父家。
冯剑就和冯强开车去一个老姑家拜年。
老姑八十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自己都能用小脚上街赶集。见到他们俩给磕头，很高兴，笑眯眯的要给他们做饭。冯剑说还要去大姑、小姑家呢，也就早早出来，又去了大姑家。
大姑父前几年去世了，大姑和表妹、表弟在家，他们一直在集市上卖服装，家境挺殷实的。
冯剑和冯刚坐了坐，也没有吃午饭，放下礼物就离开了。大姑年轻时和母亲一直不对付，要不是担心父亲不高兴，冯剑就不想去给这个大姑拜年。
在去小姑家的路上，冯刚就笑着问：“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跟着小姑去大姑家拜年，大姑连个压岁钱也不给，走回家的路上，小姑掏出一块钱，给我们一人五毛，让我们回家说是大姑给的了？”
“当然想着了，后来小姑怕我们说了实话，还是没给我们吧？哈哈。我倒是想着那次，咱俩一块去邻村买电池，你非要拿着五毛钱，结果路上老是提棉裤，又是玩的，把钱给丢了，回来可没少挨揍吧？”
“哈哈……谁让你啥事也不让我跟着呢，哈哈。”冯刚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