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世间多俗世,聊赠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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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雷锋好榜样……”冯剑唱起了歌曲，一边蹲下身子。
“嘻嘻，算你有良心……我可是给你带早餐了呢……”南雪几乎是跃起，伏在冯剑的后背上，差点把冯剑扑倒。
雪在飞，冯剑在走，南雪在笑……
冯剑赶到答谢宴现场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整个宴会喜气洋洋，音乐高奏，服务人员来回穿梭。
冯剑忽然看到了一个老同事辛兴国，大大咧咧的地坐在3号桌的主位上。
冯剑热情的打个招呼：“辛局过来了，好久不见！”
辛局长只是看看冯剑，“哦，你也来了。”然后继续和周围的人聊天。
冯剑挺没趣的，只好走开。
早几年，辛兴国和冯剑一起到了那个区里中学，两人的就住隔壁教职工宿舍，当然常常一起出来玩。后来，辛兴国转行走上了仕途，据说是一个区里的局长了，两人见面就很少了。
老陈、老孙他们那桌早都坐满了，大刘冲他招招手，“自己找位置吧？马上就开始了！”
冯剑找了一圈。
“冯老师，这里吧！”小舟站起来冲他喊道，冯剑也就坐下来。
“真热闹喜气啊！”冯剑打着招呼，周围多是女士。
“星期天也这么忙啊？嘻嘻。”周小舟很热情，给冯剑介绍了一圈，冯剑就一一和她们打着招呼。
这桌离辛兴国的那个位置不远。
冯剑就听到辛兴国说：“当老师也很好啊，冯剑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变样嘛，哈哈。”
周围自然是一片恭维的笑。
冯剑不喜欢这些背后议论人的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可那个背后不说人呢？又听他问：“你们是他的同事吧，听说他好像离婚了？还有些绯色新闻？真看不出来啊，哈。”
“冯老师，我们这么多美女引不起你的关注啊？”小舟笑着给他添满了茶水。
“呵呵，我啊，不敢看，怕眼睛咕噜下来呢。”冯剑笑着说，“俗话说‘秀色可餐’呢，一会我只喝水就行了。”
一桌子切切的笑……
“冯老师真是会说话啊，我都感觉年轻了！”旁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波浪女士笑着说，“一会儿，我们敬冯老师一杯！”
“我的孩子，在麒麟公司做高管吧，还行。”辛兴国的大嗓门还是传来。
冯剑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势利，这也是社会发展的副产品吧，都追求利益了，成功的标准就只有“有钱”这一条了吧？
看着辛兴国的自以为是，冯剑有些好笑。
他忽然恶作剧似的，拿起电话发了一个短信。
“冯老师，用一个词形容女性的美，你认为是那个啊？”一个好像是高一部的刚工作的长发女孩问道。
“美女，我是教政治的，不是中文的啊？”冯剑笑笑，“不过，‘倾国倾城’应该挺牛的吧？”
哈哈……
“什么？儿子，怎么回事？”听到辛兴国的一声惊呼。
冯剑就看他站起来，听着电话，脸色有些严肃，还四处找着什么，“我没有说什么啊？你咋知道我在海天大酒店？这都哪跟哪儿啊？”
他有点怀疑地看向冯剑，脸色阴晴不定，但他还是向冯剑走过来。
冯剑却扭过头对那个长发美女说，“大美女，那你的答案是那个词呢？”
“花容月貌也算吧？嘻嘻。”女孩倒是很大方。
“那个……冯剑，你是不是认识麒麟公司的老总啊？”辛兴国讪讪的笑着。
冯剑一脸的惊讶，站起身：“辛局长，你说的是谁？我就一个教师，哪有那个机会啊。”
冯剑还装模作样的摆摆手，一副受惊的样子。
“那是那个混蛋啊，这怎么办？”辛兴国着急的问。
“各位尊敬的来宾，先生们，女生们，吉时已到，婚礼答谢宴马上开始，让我们静静的等待一对新人闪亮登场！”主持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
冯剑就看见辛兴国悻悻的离开了。
答谢宴也就开始，一对新人英俊靓丽，大家鼓掌欢呼。
“外面的雪，一身红装更俏丽啊！”同桌的女孩们赞叹。
“我咋听说，下雪天迎亲的说明新娘会很厉害的呢？哈哈。”大波浪的女生笑着说。
冯剑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十月初十结婚那天就是大雪纷纷，老家里帮忙的人都是顶着漫天的大雪，见证了冯剑迎娶方琼过门呢。可现在只剩下自己了，时间冲走了太多了。
证婚人在台上发言，冯剑看着眼熟。
“这是市委盖副秘书长，老冉的女婿在市委上班呢。”有消息灵通的人小声说道。
哦，冯剑想起来了，这位就是那天自己偶遇一起打过乒乓球，后来又请他洗脚的那个老盖啊，不是在发改委了吗？
……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南雪打电话过来问还要多长时间啊。
冯剑就说应该快了。
打完电话，冯剑看到老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忙说道：“盖大哥好！”
“哈哈，小冯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是不是躲着我这个新手啊，哈哈。”
“我哪敢啊……”
“哈哈，下周有时间吗，陪我练练？”
“好的，盖大哥！”冯剑很尊重这位和蔼的官员。
身后的黄校长眼睛瞪大，他不明白这个冯剑咋认识副秘书长大人的。早知道这样就更没有必要招惹这个霉头了。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又能掐捏准呢？
有一年刚开学，学校公布各职位安排，冯剑的班主任就没有了。
冯剑挺气愤的，你可以不用我，但起码应该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见吧，这也太可恶了。
冯剑就去找阿黄，找教务主任裘卫仁，可他们当然踢皮球。
冯剑就撂下一句话：“我的话你不听，那就让人找你们说话吧！”
老虎不发威，就被人认为是病猫啊。
冯剑就给长毛打了一个电话。
好家伙，长毛拿着鸡毛当令箭，唯恐天下不乱，他呼来了五辆宝马x5，二十几个人直接去了校长室。
当时正是大课间，也不知他们怎么就进来了，拉风的很，结果阿黄和阿裘都躲起来，没敢露面。
后来学校只能让冯剑担任了班主任。
大家好像一下子知道了：平时不言不语的冯剑竟然有这么一手。
冯剑优哉游哉地干了半个学期的班主任，然后就辞掉了，只教课，乐得逍遥自在。
冯剑当然懂得：和领导闹僵，可能坏事找不到你，但好事绝对没有你。但他的心已经不在这所学校了。
今天看到阿黄一副吃惊的样子，他也就和校长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月后，黄校长亲自找到他到办公室，告诉他有个“德育标兵”要给他，希望他整理一个材料。
冯剑自然推辞：“校长，我何德何能啊？还是给其它老师吧，谢谢您了。”
“那里，像冯老师这样论文不辍的，关心学生成长的教师，就应该让师生学习嘛！”黄校长笑容可掬。
“那就听从校长安排，谢谢校长了。”冯剑随手掏出一张卡，“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你这是啥意思，拿走！”黄校长很严肃的批评冯剑……
雪铺满了整个的大街小巷，挺刺眼的，偶尔还有从高处吹落的雪花。
冯剑没有开车，而是打了面的，直奔大金发。
在二楼一家服装店里，冯剑找到了南雪。
“来得正好，试试这件羽绒服！”南雪高兴地向冯剑招手。
一件红色斐乐小款羽绒服。
冯剑接过来，衣服很轻，样式很简洁。
穿在身上，暖煦煦的。
“你拉上拉锁试试！”南雪轻声地说。
“大小挺合适的，人多么帅气啊！”笑盈盈的服务员在旁边搭话。
“好了，就它了！”南雪说。
冯剑看到了一套白色运动装挺时尚的，上衣是带帽子的，红色的拉锁，FILA的商标也不张扬，就说：“南雪，你试试这套吧，户外运动可以穿穿的！”
“是吗？嗯，款式不错！我试试！”南雪去了换衣间。
“衣服架子啊，你这是！那天让夏总给你拍一组照片，你就是斐乐代言人啊！”冯剑也惊讶南雪的美了，那是一种充满活力的青春之美。
“你男朋友真会挑衣服啊，看来很懂你啊！”服务员眼睛笑得弯弯的。
冯剑只是笑笑。
南雪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那就要了？”
“当然了！”冯剑点头。
冯剑又建议南雪去买了一双阿迪运动鞋。
两人大包小包提着去了五楼的时尚店。
服务员都空姐似的，亭亭玉立，小嘴甜甜地和顾客打着招呼，那热情，如果不买件，冯剑都有负罪感了。
衣服琳琅满目，南雪看得很快，有点像青眉买衣服，只看一眼就很准。
冯剑又看到一件博柏利女士羊绒大衣，就让南雪试试，果然衬出南雪另一种的秀眉端庄。
南雪很奇怪冯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看来在街上看美女，也有好处啊，你品位提升了不少啊！”
“主要是你能驾驭啊……”冯剑说。
“嘻嘻——”南雪白了一眼冯剑，眼神有点飘忽。
南雪把冯剑拉到了女性内衣店。
冯剑却不像南雪想象的那样脸红，而是很专注的看着这件，再看那件，手贱得还要去摸摸。
“你的是c还是d？”冯剑笑笑地问。
“滚！”南雪终于憋不住，伸脚就踢。
“我感觉这套白色的t型不错，很性感！哈哈。”冯剑说完跑到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也不知他想啥。
服务员低着头笑着不好意思看他。
“美女，你们这里缺男性服务员吗？”冯剑笑眯眯的问服务员。
“好啊，我们老板喜欢大帅哥呢。”服务员很会察言观色。
“臭流氓！小心你的口水！”南雪恨恨地说。
等到南雪过完了购物的瘾，冯剑跟店小二一样的跟在后面，犯贱的问了一句：“小白兔，你是不是该买个旅行箱啊？”
“哎呀，对啊，高见！”嘚嘚地南雪又转身去了六楼，冯剑只好咧着嘴跟上。
从大金发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闪烁了。
白色的雪，红色的灯光，很有童话的感觉。
“下雪天还穿高跟鞋，你咋想的啊？”冯剑拎着箱子说。
“嘻嘻，那样才和你的身高相配呗！”南雪说，“看在你陪我一下午的份上，我请你吃饭吧？”
“谢谢白小姐体察民情！”冯剑立马有了精神。
白南雪的车是一辆黑色奥迪A6，当时冯剑的理由是：车是门面，南雪那么美，不能让哪个小伙子想靠近就靠近，这车就是一道门槛。
路上车很多，大家只能打着双闪龟行，冯剑小心的开着车，南雪兴致很高，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南雪和冯剑走进了一家卡萨布兰卡的咖啡店。
南雪点了套餐，还点了红酒。
南雪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秀眉红唇，明眸皓齿，眼睛亮晶晶的。
冯剑没有客气，先喝了一杯南瓜汁，又吃了半角披萨。
南雪就那样专注的看着冯剑吃东西。
“别那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冯剑却没有停止狼吞虎咽。
“我喜欢看你大口吃饭呢。”
“我老娘也常常这么说！”
“哦？你是说我唠叨，还是老了？”
“仙女哪有老的时候啊。小时候看《劈山救母》，那刘彦昌的胡子都老长了，三圣母还没有任何改变，就很想当神仙，哈哈。”
“你的联想还蛮丰富啊，那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请你吃饭吗？”南雪眼睛脉脉地看着冯剑。
“知道啊！”
“你知道？知道啥？”南雪一愣。
“等一下！”冯剑放下刀叉，拿起电话，“请上来吧！”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冯剑起身打开门，进来两名长发披肩的漂亮美女。
冯剑把一束鲜花送到南雪面前：“生日快乐！”
南雪脑袋有点短路，本来她想给冯剑一个惊讶，到头来自己弄得不知所措，只感觉眼睛里潮潮的，泪光点点，她低着头轻轻说了句，“谢谢！”
另一个侍者把一个小小的蛋糕放在餐桌上。
冯剑一边鼓掌一边唱起了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两个侍者也跟着冲着南雪唱起来。
南雪转过脸，轻轻抹了一下眼睛：“谢谢，谢谢。”
两个侍者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冯剑也就坐下来。
“白小姐，外面白雪莹莹，这是上天给你的生日礼物啊，请吹灭蜡烛吧！”
南雪泪光点点，却含着笑闭上眼许愿。
然后梨花带雨地一口吹灭了蜡烛：“你咋知道的啊？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