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王之军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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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自己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国家灭亡，然而Saber和大帝伊斯坎达尔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大帝伊斯坎达尔对于自己建立的马其顿帝国毁灭这件事，虽然在降临这个世界知道后也会悲伤、会难过。
然而他却不会后悔。
或许如果能有机会让他再回到自己生前的那个时代，他会做些什么防止马其顿帝国在他死后分崩离析。
但是他绝对不会像Saber这样，向圣杯许愿让自己不再成为王，将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推翻。
甚至是哪怕命运依旧告诉他结局会是如此。
他在带领自己的帝国臣民成就伟大功绩后，马其顿帝国仍旧在最后会分崩离析然后灭亡。
可他依旧会这么去做，哪怕帝国覆灭也在所不惜。
Saber却无法认同，她对着大帝伊斯坎达尔，激动地说道，“只有军人才会以毁灭为荣耀！我们怎能不去守护弱者，正确的统御，正确的治理，这才是王者的本意！”
“那么……”
大帝注视着她，说道，“你这个王是‘正确’的奴隶吗？”
“这样就好。”
Saber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默认地说道，“王者就该为理想而牺牲……”
“这不是一个人的活法。”
大帝有些意兴阑珊地拿起酒杯，说道。
“如果要成为王者去统治国家，就不能奢望能和普通人一样了。”
Saber坚定地说道，“征服王，只为了想要一副肉体而追求圣杯的你是不可能明白的。只为了满足无尽的欲望而成为了霸王的你不可能明白……”
“没有欲望的王连花瓶都不如！”
面对Saber的否定，大帝伊斯坎达尔猛地高声激动地反驳说道，“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牺牲，想必曾经的你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圣人吧，想必拥有高贵不可侵犯的英姿吧。”
“但是啊，殉道这条坎坷的荆棘之路，又有谁会向往呢？又有谁会有梦想？”
李希已经彻底沉溺在这一集这精彩的文戏之中了，一开始她是觉得只有Saber是对的。
大帝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他们都是暴君罢了。
可是现在听到大帝和Saber的激烈讨论，好像……大帝伊斯坎达尔反而说得更正确一些了。
大家都崇尚圣人和圣人之道没错，可是这個世界上能有多少圣人？
就算是圣人孔夫子，也曾有过教导弟子子贡做过的“把鲁国人从外国赎回来，但拒绝了国家的补偿”这件事是不对的。
因为这样把原本人人都能达到的道德标准超拔到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反而将会使很多人对高尚的德行望而却步。
甚至后面会出现道德绑架这样的事，变成不这么做就要接受千夫所指。
把道德的标准无限拔高，或者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两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这就是让道德尴尬，让普通民众闻道德而色变进而远道德而去。
大帝伊斯坎达尔想要说的和这个是差不多的，Saber过于理想化，比起王者，更像是圣人了。
而在治理国家方面，王者比圣人才是更适合的那个。
但是李希还是觉得Saber是没错的，清正廉洁的理想之王，这样的王者绝对不会有错的。
Saber也并非是能力不足的昏君，只是命运造化弄人罢了。
而动画里，大帝伊斯坎达尔接着激昂其词，说道，“所谓王者！就应该是贪欲最强！笑得最欢！怒得最盛之人！清浊两面都应该达到人类的极致！”
“正因为如此，臣子才会对王羡慕，为王着迷。”
“在每一个人民心中燃起‘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憧憬之火！”
大丈夫当如是也！
李希突然有些理解大帝伊斯坎达尔的想法了，而弹幕上此时更是沸腾起来了。
密密麻麻的弹幕甚至遮挡了整个屏幕，不是C站那个防弹幕遮挡人物、字幕的功能，现在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幕了。
“大丈夫当如是也！”
“没错！一个王者就该拥有这样的风范啊！”
“当年刘邦看到始皇帝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成就日后的大汉帝国啊！”
“我真的太喜欢大帝这样的王者了。”
“被大帝帅哭了啊。”
“成为王者就是要有舍我其谁的霸气！”
“没错！王者不是圣人，不需要理想化，因为他们本就是臣民心中的理想！”
“欲望驱使人进步，没有欲望的人只是傀儡罢了！”
“圣人？圣人都只能是王者的统治工具，王者才是古代国家的真正根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王者、一心当圣人的人，不是好的王者！”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卡美洛为什么会亡国了。”
“Saber太理想化了，理想不存在现实之中。”
“卡美洛的覆灭也因此才会是注定的，因为作为王者之人并不合格。”
……
一时之间，大帝和Saber之间的风评瞬间调转过来。
本来观众们还觉得Saber这样的圣王确实是最好的统治者。
但是大帝这么一说……
这让观众们立刻就觉得他说的才是对的。
历史上那些青史留名、成就丰功伟业的统治者，哪个不是欲望极大的。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明朝的太祖成祖，那个不是有着气吞万里如虎的欲望和气概，才成就那让人为之心潮澎湃的丰功伟业的。
没有欲望的圣人皇帝，或许会让国家安定，但却绝对无法开疆拓土！
甚至有些极端片面的观众，因此开始觉得就是因为Saber自己过于理想化了，才会导致了古大不列颠的卡美洛王国覆灭！
作为王者，没有极致的欲望，没有强盛到极点的怒火，就不可能统御部下。
同时作为王者，就该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威严和手段。
像Saber这样表现得如此清正廉洁，如此平易近人，也难怪莫德雷德和其他的骑士都敢造她的反了。
在这些观众们看来，开始将亡国的过错都推到了Saber身上。
“不会是这样的……”
然而李希还是坚信着Saber并没有错，Saber作为王者她并没有错。
好人是不该有错的，不能因为一个人是好人，就怪他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害。
受害者有害论这一套理论，本身立足点就不存在。
然而动画里Saber却也开始动摇了。
“身为骑士精神代表的王……”
大帝伊斯坎达尔接着说道，“你所高举的正义与理想也许确实拯救过国家与人民，但是啊，那些仅仅只是被拯救的人最终结局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Saber却真的回想起了那生前的一切，那在剑栏之战堆积的尸体之上，她看到的那一切。
在她逐渐动摇的面容和目光中，大帝伊斯坎达尔不断数落着她的不是——
“伱一直在拯救‘臣民’，而没有‘指引’，不曾展现王的欲望，对迷茫的臣子置之不理……”
“就只是独自一人保持着清高的态度，沉湎于看似漂亮的理想之中……”
“因此……”
“你不是真正的王！”
“只是个被只为他人而存在，其名为‘王者’的偶像束缚着的……”
“小丫头而已。”
面对大帝伊斯坎达尔的这番说辞，Saber已经非常动摇了，只是她没有彻底崩溃。
只是……接下来大帝伊斯坎达尔向她展现出自己作为王者的……
依据。
她便彻底动摇了。
在这一集中间的时候，知道了Saber、大帝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一起齐聚在这座庭院内的时臣命令着言峰绮礼，派出了自己的英灵百貌哈桑，意图趁这个机会袭杀Saber和大帝！
就在此时，百貌哈桑也已经来到了这里。
他直接毫不保留地使出自己的宝具【妄想幻象】，多达近八十人的哈桑分身包围住了Saber、大帝、爱丽和韦伯他们。
此时吉尔伽美什面对大帝的疑问，都有些厌恶地说道，“时臣这家伙啊，尽是做些下流的勾当。”
Saber顿时释放出被风王结界掩盖住宝具本体的【誓约胜利之剑】，保护起了爱丽。
可是剩下的大帝伊斯坎达尔面对这样危险的处境，却并没有像他的御主韦伯慌乱起来。
他甚至是慷慨大方地说道，“有没有来者不拒的容人之量，也是王者的衡量标准。”
“连那种乌合之众也要邀请参加酒宴吗？征服王。”
吉尔伽美什如今显然已经是彻底认可大帝伊斯坎达尔也是王者了，有些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王的话语是面向万民的。”
大帝伊斯坎达尔顿时很认真地说道，“若是人家诚心来倾听，又何必分什么敌我？”
说完，他还真就舀了一勺酒，对着百貌哈桑们说道，“好了！别客气！愿一起畅谈者！就来举杯共饮！这些美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
然而百貌哈桑其中一人扔出一把飞刀，直接斩断了大帝手中的那个酒勺。
酒勺断裂，里面如同血一般的酒水洒落在了大帝那件T恤身上，弄脏了他的衣服。
“哈哈哈——”
甚至，百貌哈桑们全都发出了嘲讽一般的笑声。
“原来如此……”
大帝此时却很是平静，接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些美酒就是你们的鲜血，既然你们将其弃之如敝，那就无可奈何了……”
说完，他身上激荡起强烈的气流，以他为中心释放而出。
同时他身上的T恤也变换成了……他那身身为马其顿帝国之主的衣物！
正如大帝刚才所说，作为王者，就是要笑得最欢、怒得最盛！
他有远超常人的容量，但也有远超常人恐怖的怒火！
就在这时。
“Saber，还有Archer！这是这场酒宴最后的问题！”
大帝向着他们两位同样是王者的存在，发出了最后的提问，说道，“试问！作为王者，是否必然孤高！”
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似乎不置可否。
但是Saber却是坚定地说道，“除了孤高……当然别无选择。”
是啊，成为了王者……肯定是孤高的。
就算是大帝口中那样的王者，也是那样，成为王，必然要高高在上，和臣民彻底划分开来，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可是李希总觉得……大帝的答案必然是和Saber相反的。
顿时她很好奇，大帝的答案会是什么？
“不！你们不明白啊！”
然而大帝却笑着说道，“对于你们这些不明白的人，我必须要在这里展现真正的……王者风范！”
一瞬间，突如其来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白光吞噬了整个庭院。
而等到所有人视线恢复时，却发现……他们身处之地，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花园庭院了。
而是变成了无尽黄沙的沙漠之中！
甚至就连幽深的夜晚都变成了烈日晌午，滚烫的阳光让一切掩藏都无所遁形。
正当观众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
被Saber保护着的爱丽顿时充当解说人员说道，“这怎么可能，竟然是心象风景的具现化……固有结界！”
此时大帝伊斯坎达尔得意地一笑，说道，“这里是我和我的大军曾经驰骋过的大地，是与我苦乐与共的勇士们永存于心中的景色！现在……见证吧！”
就在Saber等人不明所以时。
在无尽沙漠的尽头，却是出现了……铠甲碰撞的声音。
那是……一支庞大、武装到每个人身上的铁甲军团！
这支大军金戈铁马，带着令人迷醉的雄伟气势，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这个世界，这个景观之所以能够形成，正是因为它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像！”
大帝伊斯坎达尔无比自豪地张开手，有些炫耀地大声说道，“看吧！这就是我举世无双的大军！纵然肉体毁灭，灵魂被‘世界’召集为英灵，却仍然为我尽忠的，传说中的勇士们！”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动画里出现在了大军之中那些将士之中，可以看得出，他们确实也是英灵的存在。
虽然比不得大帝、Saber和吉尔伽美什，但也绝对是一时人杰、历史人物。
而大帝伊斯坎达尔就是他们的王者！他们所追随、所崇拜、所尽忠的那个王者！
“见证吧！我与他们的羁绊正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也是我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这便是——”
此时大帝伊斯坎达尔更是嚣张到极致地宣布道，“王之军势！”
看到这一幕，李希这些观众们都为之震惊、为之热血澎湃。
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王者气概！
所以这就是大帝伊斯坎达尔他那王者之道的体现啊！
甚至大帝此刻骑上了他那作为宝具、也作为战马的飞蹄雷牛，然后他对着身后那曾经和他并肩作战、征服各大地区的大军大声问道——
“所谓的王，就是活得最为精彩，使所有人都为之着迷的人！”
伴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的大军全都面目激动地高举手中的武器一起大声回应着——
“然也！”
“然也！”
“然也！”
这无疑是对大帝伊斯坎达尔刚才所说的王者之道最好的证明，他的臣民们如今就是如此，无比憧憬着他，无比相信着他，无论怎样都想要成为他这样的王者。
所以才会因此而热血澎湃，因此而昂首阔步地继续向前！
王者就是要指引着这个国家的臣民，诞生出“大丈夫当如是”的这种想法的最高之人！
等待千军万马嘶吼停下之际，大帝伊斯坎达尔最后说道，“集所有勇士的羡慕于一身，指引众人前进者才可称王！”
“因为，其伟大的志向，便是所有臣民的志向叠加而成！”
“所以，王，并不孤高！”
这就是大帝伊斯坎达尔给予Saber和吉尔伽美什的回答，他作为王，从来都不会是孤高之人。
因为这么多将士、这么多臣民都在为他奋战，以他的理想为自己的理想，他怎么会觉得孤高呢？
“然也！”
“然也！”
“然也！”
大帝伊斯坎达尔的将士们再度高声肯定地回应着，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李希和此时同样看番的观众们也都被这种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霸气所震撼了。
同时他们也心里产生了这种向往如此的想法。
是啊，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该有着这样功成名就、成就伟业的想法。
而不是压抑自己的欲望、甘于平凡，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那么，开始吧！Assassin！正如你所见，这便是我驰骋的战场！而不巧的是，人数较多的我方还占据着地利！”
大帝伊斯坎达尔在狠狠秀了一波之后，终于看向了自己这次的敌人百貌哈桑，对着大军狂傲地下令道，“蹂躏吧！”
顿时，他身后的无数大军冲向了百貌哈桑。
而面对这绝望的一幕，百貌哈桑们……放下了任何抵抗。
刺客和大军正面碰撞，还是没有任何地形掩盖的情况下，而且他们这还是八十人面对大帝的5000人……
八十对五千，优势真的完全在大帝伊斯坎达尔这边了。
在极其悬殊的对决下，百貌哈桑们被无情屠杀。
马其顿帝国那曾经横跨亚非欧战无不胜的马其顿方阵和精良到极点的将士，爆发出极其强大的战力。
肆意在动画里展现出冷兵器和古代战争的魅力。
百貌哈桑们被无情屠杀，躯体撕裂、血肉纷飞，然后化为魔力消散在空中。
而在敌人全部被解决之后，大军簇拥着大帝伊斯坎达尔，这些同为英灵的将士们用憧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
此时大帝伊斯坎达尔四顾这些始终追随着他的大军将士，举起手中利剑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哈——！！！”
“哈——！！”
大军将士们顿时也全都高举着武器，回应着他们王的欢呼！
只是……一旁的Saber眼神失落。
她此刻终于彻底动摇了。
因为看到了大帝伊斯坎达尔这作为王者的证明，哪怕是死后，他的臣民、他的将士们依旧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他，为他而战。
这不就证明了他说的就是对的吗？
反观她呢……
她……或许真的不适合当王者吧。
而在这之后，大帝伊斯坎达尔也解除了固有结界，他们再度回到庭院之中。
“在最后扫兴了啊……”
他却是有些意兴阑珊地再度舀起一杯酒，说道，“大家都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吧，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等一下，Rider，我还没……”
然而Saber还想对大帝伊斯坎达尔说些什么。
可是……
大帝伊斯坎达尔头也没有回，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今晚是王者交谈的酒宴……”
他此时才看向了Saber，说道，“但是Saber，我不再承认你是王者。”
然后他再次召唤出神威车轮，最后对着Saber说道，“你也该从你那可悲的梦里醒来了，不然的话，你终将连一个英雄最起码的荣耀也会丢失掉，你所说的名为‘王者’的美梦，就是那样的一种诅咒啊。”
接着他就不再理会Saber，带着韦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