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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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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筠元终于确定这两个黑衣人便是陈俞安排前来接应他们之人,于是不再迟疑,很快起身将几样必需的物品收入包袱中,然后道:“殿下,可以走了。”

陈俞朝着站在前边的那个黑衣人略一点头,那人便从半开的窗子里爬了出去,陈俞与赵筠元跟上他们二人,悄无声息的从房中离开。

夜色寂静,天边的弯月清清冷冷的高悬着,洒下的月辉错落的点缀着地面,将堆积在上边的雪照出了光亮。

客栈后门,一辆极不起眼的灰色马车微微一沉,而后一道鞭声落下,车轱辘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带动着马车冲向了雪地里,而后很快隐匿于厚重的雾气中,再寻不到踪迹。

马车就这样行了一夜,直到卯时,天边弯月已经只剩下灰白的轮廓,周遭景致也都已经清晰可见,马车才终于在一处码头停下。

马车的帘子掀开,昨夜见到那两个黑衣人都已经换上寻常服饰,其中站在前边的那人正是那与穆文起了冲突的中年男子。

昨夜赵筠元便觉得这男子说话声音有几分耳熟,如今确认了他的身份,倒也不觉得意外。

那中年男子发觉赵筠元一直盯着他看,便向着赵筠元善意的一笑,而后恭敬的看向陈俞道:“殿下,此行走水路从青川城一路向南,需得半月有余方能到上京,虽说比陆路要多行个几日,可却不易被那些北岐人发觉,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做了安排。”

陈俞道:“你做得很好。”

得到了陈俞肯定,中年男子便侧身将目光放在他身后那个身穿灰衣的男子身上,道:“此人名唤荆南,自小便跟在属下身边,算是值得信任,还会几分功夫,此行山高水远,属下还需管理青州事务,不便相送,所以想安排荆南一路护送,还望殿下应允。”

那中年男子一直不曾提及过他自己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刻意避讳什么,听完这几句话,赵筠元心里便大概有了数,这人应当是个官员,而且是青州的官员。

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这样一心一意的帮着陈俞做事,又在那客栈遇上北岐人时表现得如此寸步不让了。

陈俞的目光落在荆南身上,片刻后,他道:“沈大人有心了。”

中年男子道了声“客气”,又将荆南推出来向陈俞行了礼。

做完这些,陈俞与赵筠元才一同上了那艘早已备好的商船。

他们这次乘坐的是孟家的船,这孟家在上京是做布匹生意的,青州城气候适宜棉花种植,种植出来的棉花质量是最上乘的,所以即便相隔万里,孟家的商船一年也至少是要往青州城跑个三四回,今日从青城城动身,船舱里也装满了棉花。

即便是陈俞和赵筠元乘坐的那条船,船舱里也一样堆满,唯一空出来的那间房间,环境实在算不上好,又是潮湿又是阴暗,不过本来也只是运货的商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赵筠元在这船上住了几日,也与这些孟家的人有过接触,见他们虽然客气,但却没有太重视礼节,便知孟家的这些人大约是并不知道陈俞身份的。

应当是那位沈大人有意隐瞒,毕竟在陈俞顺利回宫之前,越多人知晓他的身份,他的处境也就越发凶险。

这样想来,赵筠元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

三人在孟家的船上就这样安生的飘了十来日,陆地上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孟家的人受了那位沈大人的嘱托,就连每日三顿的饭食都会准时送到房间里来,如此,赵筠元便清闲了下来。

陈俞不是话多的性子,也总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于是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赵筠元便乐意与荆南说说话。

赵筠元对原书中荆南这个角色全无印象,要么这个角色只是戏份极少的路人甲,要么原书中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这个角色。

毕竟依照原书的剧情,陈俞甚至不是乘坐孟家的船从水路回的上京。

既然赵筠元的出现改变了陈俞回去的时间与方式,再凭空创造出一个新角色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以赵筠元对这个或许原本并不存在的角色还是挺感兴趣的。

毕竟她本身不也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角色吗?

这样一想,心中便不免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荆南也不爱说话,只是他的不爱说话与陈俞很是不同,陈俞是漠然,好似对什么事都并不感兴趣,而荆南却只是内向,在赵筠元与他并不相熟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表现得极为局促,等与他熟悉一些了,他的话虽然依旧不怎么多,可只要赵筠元开了口,他都会很认真的给予答复。

即便赵筠元问起他的来历身世,他也不会有隐瞒之意。

几天下来,两人关系近了不少,赵筠元甚至跟着荆南学了几招防身的招数,她的身体本来也比寻常世家女子要更强韧几分,毕竟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不是什么寻常之辈,后来入宫,她心里明白几年之后她要陪着陈俞在北岐苦熬几年,亦是有暗中偷偷训练。

不然那日的雪虎即便受了重伤,恐怕也不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应对得了的。

也正是经历了那一遭,让赵筠元心中越发觉得有一身本事的好处,荆南武功不俗,正好闲来无事,能跟他学上几招也是难得。

虽然只是简单的招式,可赵筠元毕竟从前不曾学过这些,一招一式学起来总还是有些艰难,不过荆南向来是很有耐心的,愣是一点点帮着赵筠元将这几招学会。

赵筠元向荆南学习这些的时候,陈俞虽偶尔抬眼看向他们,但却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看书或者写字,大约是并不怎么在意。

她原以为在船上的半个月路程都会如同这几天一般平静而安稳的度过,却不想第十二日的凌晨,三人却被船舱外边传来的争斗声音惊醒。

听着打斗声响逼近,赵筠元几乎没有犹豫的护在了陈俞身前,荆南虽然不曾说什么,可也默默的拔出腰间佩剑,站在了门口。

随着几道激烈的踹门声,显然并没有多么结实牢靠的木门应声倒下,模糊的月色光影下,赵筠元看不清闯进来的那几人面容,只隐约看见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灰布麻衣,并不像是北岐派遣来的刺客。

她心中正觉得疑惑,那几人却只互相看了一眼便有了打算,举起刀就要对他们动手,赵筠元心里一紧,只能拔出匕首打算与那几人相抗,却不想荆南已经速度极快的将他面前的几人解决,又用手中那把剑生生将赵筠元与陈俞面前的几把刀挡了下来。

赵筠元还没回过神,就听荆南低声唤她:“赵姐姐,往后躲一躲,这些人由我来解决便好。”

她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又是一阵凌乱的刀剑相碰声响,浓重的血腥气味很快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船舱,让人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荆南的身手确实很好,这些冲进来想要对他们动手的人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个个也都是练家子,只是对付一两个倒也罢了,可这一下子冲进来一群人显然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可荆南却还是在几息之间将这一片人了结。

昏暗中,赵筠元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陈俞开口道:“小满,点盏灯吧。”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已经了了,连忙取了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那盏煤油灯,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赵筠元也看清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瞧他们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像是北岐人,反而更像是寻常的陈国人,赵筠元还没来得及细瞧,尸身就已经被荆南沉默着一具具搬到了外面。

因为荆南杀人手法利索,对上这些刺客多是一剑封喉,所以地上沾染的血迹并不多,只是这房间不透气,所以血腥气味浓重,散也散不开来。

等荆南将那些尸身都搬出了房间,赵筠元也已经将地上血迹清理干净,眼看天色还未亮,为了避免再出现意外,赵筠元便道:“殿下,您先歇息,凡事等天亮了再深究吧。”

陈俞好似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在意,他只轻轻点头,看了一眼赵筠元后又道:“小满,你也休息吧,有荆南盯着就够了。”

赵筠元神色迟疑,荆南却好似看出她的担忧,酝酿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赵姐姐,你放心去休息吧,有我在,不管来多少刺客都不用担心。”

大约因为这话里面有几分自夸的意味,荆南说完,面上便不由得蒙上了一层红晕,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赵筠元被他这副可爱模样逗笑,又想起方才荆南轻而易举便将那闯进来的数十个刺客尽数了结,心里便不由得放松下来,到底还是点头应下。

房间里的那盏煤油灯熄灭,四周重新归于平静,只偶尔能听到海浪拍打着船板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赵筠元辗转反侧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半个时辰。

后面醒来却是因为门外传来的声响,大约是因为她始终警觉,外面的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她依旧察觉到了动静。

她很快披上外衣,放轻脚步将那扇门推开一道细缝,透过这道细缝往外面瞧去,正好瞧见几个略显狼狈的孟家人站在荆南面前面露歉意的说着什么,她凝神听着,恰好听到站在最前边的那个孟家人道:“昨夜之事实在发生得突然,我们也不曾料想过王家的人会如此大胆……”

听到这,赵筠元便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个方才还正在跟荆南解释的孟家人瞧见赵筠元出来,连忙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跟前道:“赵姑娘,本以为您还在歇着就没敢惊扰您,没曾想您已经醒了。”

说话间,这人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往里边望去,显然是想瞧一瞧里边的陈俞情况如何,他们虽不知陈俞的真实身份,可也知晓能让那位沈大人如此客气以待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什么寻常人,所以不免在意。

赵筠元察觉到这人举动,不动声色的外边上移了半步,恰好将这人视线遮住,又笑着道:“昨日夜里那桩事情实在古怪,想来今日你们孟家的人特意过来,是为了说明缘由的吧?”

原本见有人行刺,赵筠元自然以为是北岐安排的人,可昨日见了那些所谓刺客,就知道这件事应当是和北岐无关。

北岐人若是要安排人刺杀陈俞,断然不会如此随意。

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夜他们见着的刺杀之人,其实是冲着孟家的船而来的。

今日赵筠元见了这些身上伤势不轻的孟家人,更是验证了她心头的猜想。

孟家人听了赵筠元这话,面上笑意不由得僵住,神色也变得有几分尴尬,他们左右看了看彼此,站在前面那人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不瞒赵姑娘,此事确实是我们的错。”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赵筠元神色,见她神情平静才接着道着:“昨夜那些行刺之人是上京王家的人,那王家与我们孟家之间素来有些生意上的争端,从前虽然关系不算好,可使的都是些见得光的手段,不至于惹人话柄,可却不想那王家人见我们孟家生意做得一日好过一日,心里越发嫉恨,如今已经失了理智,竟安排了这些个刺客潜上了船……”

赵筠元微微颔首,“原来是你们王孟二家的争端。”

“正是如此。”那人连连应声,顿了片刻,又挤出笑容来道:“还望赵姑娘能帮咱们跟里头那位贵人解释解释,这事实在对不住,但确实也并非我们孟家本意。”

赵筠元也是一笑,“这是自然。”

见她应下,那几人纷纷松了口气,站在前边那人又拱了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们也就不打扰各位了,昨夜那些王家人闹出的动静不小,还有许多事需要我们这些伤势不重的去处理。”

赵筠元只转头看了一眼那十来具被荆南从房间里拖出来的死尸,“这些……”

那人会意,连忙摆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人动手,那几人也都未曾含糊,纷纷动手拖动着那些尸体离开,没多久,那些尸体就已经被他们处理干净,就连地面残留的血迹也被清理。

赵筠元微微点头,正打算回房间向陈俞说明昨夜那些刺客的身份,转头间瞧见荆南背靠船舱坐着,目光向下,正盯着那柄出了一半鞘的剑发愣。

赵筠元觉得奇怪,正想开口问却低头瞥见他手中那把剑的剑刃上有几个明显的缺口,而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几个缺口上,赵筠元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是昨晚弄的吗?”

荆南下意识将那剑刃收进剑鞘,低声道:“是。”

赵筠元抿唇,“等回了上京,我让人给你打一把好剑。”

荆南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这把剑不过是我几文钱在铁匠那儿买来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赵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赵筠元认真道:“你武功这么好,就该配一把好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可不许拒绝。”

荆南脸上又染了红晕,他将那把剑双手交叉着抱在怀里,纠结了片刻才显而易见的有几分局促道:“谢谢赵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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