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客栈初遇面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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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素袍荆钗,戴玄色鹰纹面具,遮住上半张脸,露出一双苍穹般神秘深邃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流畅优美,虽看不清面孔,却能感觉出几分绝世出尘。
另一人穿着黑色窄袖袍,未戴面具,鼻梁高挺,轮廓立体,面孔却不像是大夏人。
另外的跑堂伙计上前接待,黑衣男子迅速下马,和跑堂伙计说了什么,又回头朝着面具男禀告,态度颇为恭敬。
“殿,公子,此地已经没有上房了,可要留宿?”
“无妨。”
面具男子下马,跑堂伙计带着他们朝客栈走去。
谢瑛收回目光,也牵着马儿往里走:“伙计,来间客房。”
“客官请跟我来。”
跑堂伙计领着谢瑛走进客栈,前院是拴马的地方,相当于现代酒店的停车场,还有饮马池,池子里的水倒也干净,还有专门负责喂马的杂役。
谢瑛见那两名男子拴好马走向客堂,也将缰绳递给杂役,“为我的马儿准备些新鲜草料。”
杂役点头:“好的客官。”
谢瑛又跟着跑堂伙计走进客堂,听见掌柜朝那两名男子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上房已满,只剩三间人字号三等房,二百文一晚,客官可愿留宿?”
那黑衣男子不悦蹙眉,掏出一锭白银:“你怎么能让我们公子住下等房,可还能腾出一间上房?”
掌柜无奈摇头。
那面具男出声,嗓音击玉般冰凉:“两间人字号房即可。”
跑堂伙计领着那两男子去房间,谢瑛也走去柜台,掏出一块碎银:“来间人字号房。”
办理好入住,跑堂伙计又热情道:“客官请跟我来。”
领着谢瑛上楼,找到客房后,正巧看见那两男子入住在隔壁。
那面具男子似乎注意到了谢瑛的目光,忽然一束冰凉犀利的眸光,朝着谢瑛投来。
谢瑛目不斜视走过,来到她的房间,推门而入,确实是普通厢房。
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架床和桌椅板凳,洗脸盆架子立在墙角,衬得颇为逼仄。
跑堂伙计热情道:“客官,可需要吃点什么?”
谢瑛骑马一日,双腿酸痛,腿间估计都摩擦出伤痕,随即道:“不必了,我带了吃食。”
跑堂伙计又道:“那我为客官打盆热水,客官洗漱完,也可早些休息。”
这客栈跑堂服务确实不错,若是谢瑛不差钱,还真愿意打赏一番。
她又看向跑堂伙计,只觉他年纪尚轻,约莫十七八岁,又露出浅笑:“那便麻烦小哥了。”
“不麻烦,客官稍等。”
跑堂小哥服务态度十分周到,很快打来一盆热水,还准备了干净的毛巾。
谢瑛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歇息,一觉醒来,已是夜半三更。
她伸了个懒腰,望着镂空雕花窗棂外,皎月东升,冬日不常看见月亮,今夜竟月明千里。
她欣赏了片刻月色,又担心追风,便翻身下床,关门离开房间,甫一转身,忽然听见旁边屋内传来细微的交谈声,隐约听见一句秦家。
谢瑛神色瞬间清明,反应过来,却不愿细听,免得招惹是非,便迅速抬步离开。
可恰好是这么一声细微的动静,屋内的人迅速产生警觉,传来一声厉吼。
“什么人?”
谢瑛眉头微蹙,迅速躲开,还没退回到房间,隔壁房门被撞开,肩膀便传来尖锐剧痛,像是被一双铁钳扣住肩胛骨拖拽转身,难以挣脱。
白日所见那黑衣男子,眸光如鹰隼,犀利地盯着她。
“是你在偷听?”
谢瑛面不改色,却在看见那面具男出现的刹那,心里翻涌起不好的预感。
凭她的直觉,面具男更危险。
谢瑛语气平静:“我只是路过。”
黑衣男子却不信,目光阴鸷地盯着她,而面具男更是唇角勾起凉意的弧度,又抬起下巴,示意黑衣男子将她带进去。
黑衣男子便施力扣住谢瑛的肩膀,将她拽进隔壁房间。
谢瑛出招格挡,可未经训练的招式,落在孔武有力的男人眼前,成了花拳绣腿。
黑衣男子轻而易举制住她,砰地关上门,又钳住她的双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毫不留情捆住她的双手,推到面具男面前。
谢瑛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面具男缓缓走近,近到谢瑛看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浓郁的黑,像极了毫无止境的深渊。
她双手摩擦出红痕,也挣脱不掉鞭绳,又迅速错开眼眸,低下头去,迅速冷静下来。
这两人分明不像是大夏人,也不像西凉人的面孔,却偷偷潜入大夏朝,还提到了秦家,难不成是北渊人。
虽然北渊和大夏再过千年,都是华夏人。
可如今两国是敌对。
谢瑛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不愿招惹是非。
面具男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谢瑛神色一惊,猛地后退,却被男人指腹死死钳住了下巴,将她带到了身前,耳语般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你都听到什么?”
谢瑛只觉耳窝处热气浮动,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眸底闪过一丝被钳制的愤怒,又面无表情冷静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面具男又给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黑衣男子转身出去。
谢瑛看着房间只剩两人,而面具男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望向他,连他呼出的浓烈男性气息都能闻到。
男子身型极高,约莫一米九,谢瑛被迫仰头十分辛苦。
她双手挣扎着推动男人的手,却纹丝不动,犹如蚍蜉撼树,下巴疼得快要脱臼,眸光瞬间泛起冷意,“放开我。”
男人似乎没想到谢瑛敢出言不逊,很有不怕死的胆识。
尤其是女人这双眼,比北渊的马儿还烈。
他似乎被女人勾起了兴趣,目光肆意上下打量。
女人身穿大夏朝平民服饰,一身青绿,没任何装饰,素到极致,这双眼却别有一番味道。
男人唇角缓缓勾起,那根白玉骨节似的手指忽然在她唇瓣上一划:“你们大夏的女人,很烈。”
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谢瑛瞪圆了瞳孔,不敢相信男人竟非礼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蹭蹭往上涨。
乌黑溜圆的眸子,少了几分烈性,却显得有颇为可爱。
男人忽然被逗笑了,蓦地松开了她的下巴,谢瑛双脚站稳,余光又朝着身后门口望去,时刻想着逃脱。
面具男似乎看出她所想,薄唇勾起优美弧度,清冷声线意味深长道:“别想着逃跑,你逃不掉。”
很快黑衣男子推门而入,眸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谢瑛,将那秦家门帖呈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