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说来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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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月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
“父亲……”她赶紧说道，“您先起来。”
苏柏青擦干了眼泪，先对时予说道：“大人见笑了。”
然后才又转头问苏倾月：“娘娘，那丫鬟可是受过重刑？可招供？那摄政王不是很擅长审讯，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给您一个说法？”
苏倾月低下了头，给自己一个说法？
如今，是他带着自己来，等着自己给他一个说法。
“父亲……”苏倾月的语气有些艰涩。
苏柏青这才反应过来，她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想必和此事有关，“可是她招供了？究竟是谁！娘娘莫怕，微臣就算是拼了老命，一定为您讨回一个公道！”
苏倾月垂着眸子，因为害怕自己一抬头，就想要去看看慕瑾辰，看看他是不是安全，看看他，听到这样一番话，是不是还怀疑一切都是自己和父亲的安排。
可是，她不敢。
她看着苏柏青一脸焦急又担心的样子，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说的一切到底能不能相信。
慕瑾辰说，虎毒不食子。所以不相信。
她自己呢，心里难道就愿意接受，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吗？
“女儿自出嫁那日，遇到了很多的事情……”苏倾月说道，哪怕是提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那天，两个丫鬟都不见了，结果，一个给我的发膏里下了媚药，还有一个，要杀我……”
“父亲，那可是我的贴身丫鬟啊，是咱们国公府，精心培养，给女儿代入皇宫的两个心腹，可是，您说，她们都有问题，那之后，在皇宫里，简直夜不能寐……”
苏柏青的脸上有一丝愧疚。
“那娘娘怎么能看到寻……那个丫鬟是叫寻枝吗？不是被慕瑾辰关了起来，还派了自己的护卫看守，别人想见都见不到。”
“是……”苏倾月没办法解释自己和慕瑾辰的关系，下意识的，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自己和慕瑾辰有牵扯，否则不知道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介体，用来算计什么人。
“是寻枝一直不愿意招供，摄政王大人便安排我去见人，谁知道，寻枝一看到我，就说了幕后指使之人……”
苏柏青有些疑惑：“看到你就说了，是谁？谋害当今太后娘娘，就是意图谋反，简直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苏倾月脸色变换，最后还是抬起来，直视苏柏青的眼睛，盯着他说道：“是你，父亲，寻枝说，指使她杀了我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苏柏青的脸上都是错愕，“你是太后，娘娘和国公府互为依托，你在，陛下对我们都会多信重几分，微臣为何要杀你？”
说着，他退后两步，直接跪了下来：“寻枝不仅被恶人收买，意图谋害娘娘您，甚至想要离间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
说完，他又对着时予叩首：“请千岁大人出手，证明微臣的清白！”
时予点点头：“好说，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只要我想，你就是清白的。”
苏柏青愣住，然后苦笑：“微臣真的是清白的，虎毒不食子，微臣怎么会对自己女儿下手，何况，如今，她已经是太后娘娘了……”
苏倾月迅速抬了一下眸子，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想到自己和苏倾月到底是后来才相处，不是从小养到大，苏倾月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个孩子呢，刚刚嫁人，就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确实是父亲没有保护好你。”
他说道，“知道你不明白，今天，父亲都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苏倾月看着他：“父亲您说。”
“你妹妹，被淑太妃给耍了……”苏柏青提起苏芫华，还观察了一下苏倾月的神色，继续说道，“如今说起来，也是大逆不道的话，淑太妃说，先帝，沉迷美色，每次成事之前都要吃丹药。”
“可是立后，那些个御史不让先帝吃，先帝自然需要……”
先帝，那玩意儿不太中用了。
“淑太妃说服用了贪欢，再配合上你发膏里的药物，不过就是闺房之乐。”
苏柏青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嫁衣也被做了手脚，和一些药物配合会失去神志，淑太妃是想着你年纪小，怕先帝不知轻重，伤了你……”
和女儿说这些，苏柏青的老脸也有些红。
“她倒是好心……”苏倾月不自觉也有些挖苦。
苏柏青只感觉这语气有些熟悉，但是很快又抛诸脑后，继续说道：“结果，就被耍了，谁知道……”
先帝根本就没来得及见到新皇后，就一命呜呼。
还是死在了……
为了遮羞，大家都说是因为慕家的事情忧愤自责，气病了，这才驾崩了。
当然也有人怀疑是慕瑾辰下了杀手，但是没有证据，先帝死的又不那么突然，安排后事的时候很多大臣都在的，便不敢怀疑。
说着，又拍了拍手，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就被踹了进来：“你妹妹不懂事儿，她要是没有看你笑话的心，就不会出事儿。后来先帝驾崩，丫鬟竟然还是给你用了发膏，还安排了家里的小厮去吓唬你……”
那小厮被塞住了嘴，看到苏倾月，挣扎着过来，拼命磕头，额头都见了血，也不敢停。
“你妹妹说，是淑太妃调走了宫女，想让小厮吓唬你一下的……”
苏倾月思考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脸色顿时发白，若不是慕瑾辰误打误撞进了那侧殿，难不成，她就会被眼前这个小厮轻薄？
看着眼前这个全身都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味道的小厮，头上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苏倾月就感觉一阵恶心。
恶心的她想吐，恶心的她，恨不得今夜根本就没有踏入宁国公府，恶心的她，处于这样的空气之中都有些反胃！
“这是跟着父亲的小厮……”苏倾月认识，因为是苏柏青的贴身护卫，还有些拳脚功夫，可以跟着苏柏青进入皇宫的。
苏柏青叹了一口气，语气懊悔：“他是天阉……你妹妹就是想吓唬你一下。”
苏倾月抬眸看着苏柏青：“吓唬一国太后？”
“所以，她如今跪祠堂呢，等咱们国公府解禁了，就把她送到庄子里面去！”苏柏青恨声说道：“为父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心软听了你母亲的哭诉，想着咱们家确实富裕，觉得多养一个女儿没什么，结果，差点儿害了自己的真正的嫡女！”
苏倾月看着苏柏青的脸，感觉他说得无比诚挚，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苏柏青看她的样子，还猜不到吗？
便继续说道：“不是微臣把责任都推到已死的淑太妃身上，这都是她来到咱们家当平妻那位贴身心腹告诉我的，证据确凿。”
苏柏青话音一转，语气里还有些幸灾乐祸，“娘娘，大人，说来好笑，你们不知道那一夜，摄政王慕瑾辰也被算计了。你们知道，他怎么被算计，又是究竟被如何算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