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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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为何这般吵闹？”
魔罗刹满头大汗，四周围是漆黑的壁垒，这是魔罗刹的悟道之地，一座由煞气石打造的煞魔塔。
四壁上全都是狰狞的人形，他们正在遭遇某种痛苦。
斩首，火烧，水淹，剜心，剥皮，拆骨，碾碎......
塔内空间巨大，中间的地方，供奉着一尊漆黑的雕像，无脸半蹲着的某种动物，看起来好像马，又像犬。
嘴巴的地方，有着交错纵横的牙齿，没有眼睛。
萧然写靠在雕像前，魔罗刹半蹲在地上，手里握着焚影，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快点吧，时间不多了，他们已经计划好一切了。”
魔罗刹抬起头，长发垂落，他表情狰狞的问道。
“你告诉我的方法真的行得通么？”
魔罗刹还是无法拔出焚影，他十分的恼火，萧然诡异的笑道。
“你就这么点能耐么？就那么害怕么？”
“谁说我怕了，那种废物，我根本不需要那么拼的，即便是.......”
魔罗刹闭嘴了，他看到萧然脸上的轻蔑和愤怒。
萧然一步步走到魔罗刹跟前，蹲下后说道。
“你内心已经开始在胆怯了，80以上的生命等级，每一个等级如同炼狱，一个比一个困难。而你看不到登顶的路，所以你在迷茫，你所选的路，是对是错！”
魔罗刹瞪大眼睛，凝视着萧然身后的神象，显得十分惧怕，萧然微笑着看向了雕像，猛地萧然移动到雕像跟前。
“你要干什么，那可是灾厄之神的神象啊！”
魔罗刹眼神惊恐，他起身举着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萧然狞笑着指头已经扣入了雕像的身体。
好强！
魔罗刹惊愕的看着神象一点点碎裂，随后砰的一声直接四分五裂，神象硕大的脑袋落下，砸在地上，萧然一脚踩住。
轰的一声，神象的脑袋炸裂了，碎石飞溅，魔罗刹跪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全身发毛，他惊惧不已。
“这是神在世间的化身，你怎么敢对神如此不敬？”
“那又怎么样？”
萧然释然的笑了起来，魔罗刹不断吞咽着，他紧张到握着剑的手仿佛石化，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起来。
这可是降神石打造的，想要破坏没有90以上的生命等级是不可能的。
“你究竟是谁？”
“不用那么害怕的。这样的破石头，你要多少有多少。世间到处都是，神不会知道的，因为他们早已沉睡了。”
魔罗刹眉头紧皱，萧然缓步过来，拉起了魔罗刹来。
“我为神工作了上千年，我当然知晓一切。”
“怎么可能，我才见过神不久。”
魔罗刹退步了，萧然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把头凑了过去，眼神严肃的说道。
“如果神真的有感应的话，我们两现在已经变成灰烬了。不要去被那些还未到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影响了心智。一旦害怕了，你便输了。”
魔罗刹眼神回避了，萧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要跑的话，我可是不答应的。”
魔罗刹无法挣脱萧然的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的目的是什么？”
“取而代之！”
魔罗刹怵目惊心的连连后退，萧然冷笑道。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保证让你活下来的。”
萧然说完松开手，魔罗刹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萧然露出了狂傲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中透着癫狂。
“时代已经不同了，没有人可以永远高坐在山巅，俯瞰众生，随心所欲！只有把一切拉下来，这乏味沉闷，无趣贪婪，腐朽破败的世界才能迸发出原本的光芒！”
“你疯了么？”
魔罗刹咆哮了起来，萧然眼神阴冷轻蔑的盯着魔罗刹。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我会把所有家伙都拽进来的，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而已！哈哈哈.......”
魔罗刹眼神无比恐惧，猛地他放下了手里的焚影，转身飘了起来，但萧然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一阵怪异的轰鸣声，魔罗刹身上的一团团火焰扑向了萧然，人脸火焰在还未碰到萧然的瞬间，已经碎裂了，随后迅速消失。
萧然踏空一步步逼近。
“场外的观众席上，有不少人欢呼着，吆喝着，他们渴望场内的选手厮杀，分出胜负，流干血泪，以满足他们那微不足道的趣味心，把他们全都拉进来，会如何呢？你跑不了的。”
魔罗刹眼神暗淡了，萧然伸着手拍了拍魔罗刹的肩膀。
“你自以为的那点恶，在我的眼中微不足道，真正的恶你见过么？哈哈哈，放轻松点，既然知道自己是恶人，就要拿出对应的觉悟来。如果只是一味的躲在壳中，你的道也到此为止了！”
......
“踏马的，你这味不对啊。”
“哪不对了大爷，我家祖上七八代就在做了。”
“反正不对，我去过很多地界，都尝过这老坛臭豆腐，你这个做法肯定不对。”
“大爷你消消气，城内的人吃了都说好。”
李若曦拎着篮子，一身淡雅蓝色的纱裙，看起来靓丽动人，赵长河戴着个猪头面具，戴头上，主要是为了遮下头发，手里拿着根糖葫芦。
李若曦嗅了嗅，确实有一股臭味，但好像确实臭得不正宗。
说味不对的人有脸，穿着华贵，看来是从其他地界来的。
魔罗刹的地界，北面是一块商贸区，其他区持有令牌者可以自由出入。
李若曦听白芸说，是去年才开始开放的，因为三界城的三个主人给了魔罗刹巨大压力，他才开放的。
李若曦问过白芸为何不从那边出逃，白芸摇头了。
因为那三个家伙和魔罗刹差别不大，而且北方路途遥远。
唰。
衣着华丽的男人拔刀了，老板吓得跪地求饶，李若曦刚要上前，赵长河已经过去了。
“弄一块我尝尝。”
赵长河把糖葫芦插在桌子缝隙里，一时间议论声起，都说他们吃了好久老板家的老坛臭豆腐，味道都挺好。
衣着华丽的男人一时间愣住，随即把刀架在了赵长河脖子上。
“麻的，敢触大爷霉头。”
砰。
赵长河瞪大眼睛，李若曦已经一记飞空膝击，在砸中这人面庞的时候，顺势用手肘夹住这人脖子，踩在桌上咔嚓一声扭动，男人瞬间晕厥。
啊这......
“放心好了小赵，这招我用了上万次了，熟得很。不会要人命的。”
赵长河拍拍手，吞咽一口。
我可不想尝试，以后还是别激怒她！
“小赵你还好吧。”
赵长河点头，老板连忙跪谢。
众人纷纷拍手，李若曦捡起篮子，臭豆腐上桌了，赵长河沾着辣椒面，吃了一口。
味不对！
“大人，怎么样啊？”
“味道还行，就是......不够臭，吃到嘴里，没那股子臭味齁鼻的感觉，更像是......普通豆腐放了七八天，还有点涩。”
老板解释了起来，李若曦也尝了一点。
“这味确实不对啊。这应该是油豆腐一类的。”
老板极力辩解了起来，说祖上因为战乱逃到此地的，但祖宗当时从一个好人那学到了这门手艺，他们祖辈都靠这手艺卖臭豆腐为生。
此时赵长河弄了点水，把被李若曦弄晕的人浇醒。
这男人一听说赵长河就是巡游使，顿时就怂了。
街边也过来一些从别的地界来看热闹的人，赵长河迷糊了起来。
千里吃瓜？不至于吧？
一群人热烈的讨论起臭豆腐来，老板渐渐地不争辩了，他眼神迷糊。
“反正你这个味不对啦。肯定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手法有问题。”
华丽袍服的男人喊道，老板欲哭无泪，此时有一商人笑呵呵过来，抱着一个东西，包布一打开，顿时一股臭味就弥散开来。
“就是这味，对了。”
赵长河凑了过去，李若曦捏着鼻子，众人议论纷纷。
“大人，这是小的最爱的，所以过来就带了好几坛，因为此地阴凉，气候刚好，一路走一路吃，就剩这一坛了。不嫌弃的话送大人。”
赵长河吸溜着口水，点头后让老板炸。
果然不一会这奇异的臭味便引来了一堆人，满街都是这股子臭味。
赵长河吃了一口，马上激动地起身，比着大拇指。
“这味对了。”
老板也吃了一小口，他脸色铁青，显得十分难受。
“怎么会呢？教我祖上手艺那人，欠了我祖上不少钱，他才会把这手艺交给我祖上的。”
赵长河眼神疑惑。
该不会被骗了吧？
李若曦拧着鼻子，虽然她也不排斥，但这味真的太浓烈了。
“走了小赵。”
赵长河点头，把臭豆腐留下，让老板好好研究。
“这方法不对，确实会影响深远啊，没想到几代人都没做出正宗的臭豆腐。”
李若曦说着，赵长河笑道。
“是啊李经理，教老板祖上手艺的那人，是真恶啊。”
李若曦疑惑。
“小赵，或许那人也做不出正宗的。”
赵长河摇头。
“那人不是欠钱，最后还不出才用手艺还债，说不定他教的时候，错误的示范，所以才学偏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
赵长河悠闲的笑着说道。
“这种人才是真的恶，他们几代人到了这一代，如果今天不是李经理，那老板人头落地，直接噶了。”
“小赵，你这个想法挺有趣的。”
赵长河抱着双手说道。
“前些年不是有学术造假啥的，好像导致后面十几二十年研究方向都错了。还有那个什么说红酒能治疗啥的，还不是那些有钱人为了挣钱编造出来的。”
李若曦嗯了一声，她平常可不想这些。
“小赵你确实思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就好像我爸妈说让我好好读书学习，才是出路。我爷爷奶奶应该也是这么和我爸妈说的，我太爷爷奶奶也是这么说的。那究竟是谁和他们说的？”
李若曦震惊的看着赵长河，赵长河指了指天空，乐呵的含了一颗糖葫芦。
“因为真的上天的方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毕竟规则制定者，就只能是那么一点人。他们不想其他人爬上来，所以只要告诉其他人，上天的路在那边，只要努力走，肯定能登天。”
啪嗒。
李若曦手里的篮子落地，赵长河乐呵的笑着，轻松的甩着手里的竹签，哼唱了起来。
李若曦摇着头，她脸颊红润，捡起篮子，她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赵长河说的话，让她既震惊又难受。
歪理邪说，这是歪理邪说，我不能被他影响！
李若曦跟了上去，她眼神埋怨的盯着赵长河。
“小赵，回去后你可不许找借口，喊累，喊困。”
赵长河心头一紧。
早知道少说几句了！
“李经理，你放心好了，我回去肯定跟着你好好干活。”
“真的？”
李若曦停下，走到赵长河面前，把脸颊凑过去，认真的盯着赵长河的眼睛。
赵长河浑身不自在，眼珠子也偏移了，不敢看李若曦的这美艳的脸蛋。
李若曦揪住赵长河的脸皮。
“看着我的眼睛小赵。”
“啊，李经理不好吧。”
李若曦看着街上的人都在驻足观看，急忙松开手。
赵长河尴尬的笑着，现在他考虑的是回去后怎么办。
首先要应对的是已经吃住都在公司门口的那些债主，还有就是......女人们。
李若曦拎着篮子去了街边，打算买菜，俯身蹲下，撩起发丝，脸上满是和熙的笑容，脸颊微红，赵长河呆呆的看着。
“小赵，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的。”
李若曦挑着一些菜，赵长河走了过去蹲下。
“不行的，李经理，这种太老了，做出来味道不行的。这个有些病了，这个不会甜的。”
赵长河细心的挑了一些菜，李若曦凝望着他。
已经几十年没与人相处过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开始李若曦只是觉得赵长河有些奇怪，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直到现在李若曦才知道，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赵长河的思想言行，李若曦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让人心头的不顺完全放松下来，能做到这样的确实只有自然。
“小赵，你以前，经常买菜吧。”
“差不多，以前我和爹妈种地，多少懂一些。”
两人买了菜后，赵长河去了肉铺。
“大人你要哪块你拿就是了。”
赵长河随意看看，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做个红烧肉吃。”
回去后已经午后了，赵长河直接在大院子里把大锅架起来，平常都是下人送饭给白芸他们吃。
白芸倚靠着白梅树，看着两人在忙活，表情温柔，她记忆中，自己不会做什么菜，总是断问天给她做吃的。
“李经理，你去歇着就行，衣服弄脏了不好的。”
赵长河吹着火，李若曦尴尬的起身。
“小赵，我出去买套锅灶，这府内的都没什么能用的了。”
赵长河笑笑。
“不用麻烦。”
说着赵长河直接搬来大石头，把砍柴刀在水缸里洗洗，又开始洗菜。
在大石头上处理起来，把后面煮猪食的锅抬了出来，李若曦看得越来越不对劲，心里发麻，白芸也感觉到有些不妥。
“小赵，还是去外面.......”
“哦对哦，洗一洗就好了，没味道的放心好了。”
李若曦惊悚的吞咽一口，锅烧得冒烟，赵长河弄了点水进去，然后用树枝扫着。
“小赵，平常你就是这么做饭的？”
李若曦感觉到不可思议，赵长河微笑着抬起头。
“是啊。”
李若曦轻松的笑了起来，想到刚刚的臭豆腐，以及赵长河说的那番话。
“白芸姐，我觉得.......或许我们确实.......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不去想这些规则究竟是谁定下的，为什么定下的。”
白芸叹了口气。
“咱们去弄点干净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