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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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说过让你离耀祖远一点！”
还没到家门口，何夕先听到了一声凌厉的训斥。
面前的女人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围着条蓝布白花的围裙，此时正双手叉腰，眼神锋利的扫过何夕和她手里的木桶。
这人是沈耀祖的娘。
“娘！你干什么呢！”
沈耀祖着急的想要拉走他娘，却被沈母一手推开:“你给我站到一边去！一天天的被狐狸精迷花了眼！看我待会再来收拾你！”
何夕很讨厌沈母高高在上的语气，出言反驳道:“我对你儿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我们只是去了集市上卖东西！”
“没有最好！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你少来跟耀祖勾勾搭搭！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嫁给我儿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知道他娘不喜欢何夕多接触他，每次所以何夕几乎从来不来他家找他。可这不代表能胡乱说话毁人清白！
沈耀祖读了这么多年书，太清楚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了，现在周围围了一圈看好戏的人，别说什么都没发生，真要发生了那还得了？
这要是传出去，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何夕以后要怎么嫁人？
“娘你这么为难何叔的女儿，我爹回来了您要怎么交代？”
“你威胁我？”沈母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耀祖，“我是你娘！你身上穿的衣服吃的饭哪一样不是我做的？结果现在要为了一个外人来威胁我？”
“我只是就事论事，何叔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您这样让我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更何况，您也不应该拿一个女孩子的清白造谣！”
“好好好！我造谣！你天天一下学就往她家跑，这也是我逼的吗？”
“那是我的行为，跟何夕没关系！”
沈母冷笑:“没有她天天在你面前故作柔弱，跟你拉拉扯扯的，你会被她迷了心？”
“何光那老实人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正经的丫头？”
“这丫头一看就不安分，谁娶她谁家倒霉喽！”
周围的村民凑在一起嘀咕着，声音虽小，但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陈可儿躲在人堆里，看着何夕被指指点点，上午的那点不愉快立马变成了幸灾乐祸。
叫你跟我抢耀祖哥！活该！
沈耀祖对他娘的胡搅蛮缠很是无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何夕才多大啊！她才十岁！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也是，十岁这不还是个丫头片子吗？”众人议论的话题又偏向了何夕。
“我只是看何叔病了躺在床上，想给她找点挣钱的法子，爹走之前的交代你忘了我可没忘！我当不了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那也不用跟她离的那么近！”沈母涨红了脸狡辩，她已经不在意何夕到底有没有勾搭她儿子了，她生气的是一向听话的沈耀祖居然敢跟她对着干！
“我们也没挨在一起！我看何夕身体弱，我给她拿东西有问题吗？”
“沈大哥！”何夕拉住了想要解释的沈耀祖，神色平淡的开口:“沈大娘，我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传言，但有一点我可以证明，我跟沈大哥之间清清白白！”
“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体，走两步就要喘，去勾引你儿子，我是不想活了吗？况且我爹现在还躺在床上，我实在没有精力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书读的不多，但我也知道我朝律法向来对男女私相授受管的很严，我要真的跟你儿子有什么，你大可以去报官，让县老爷也来评评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家对我沈家有恩没错，但也别想着挟恩图报！”沈母还在嘴硬，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辩解。
没想到以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何家丫头，现在嘴皮子居然这么利索？不过她也明白，这事估计是自己想岔了，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娘你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丢什么人？你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我怎么能不防着这些莺莺燕燕？”
“你怎么想我不管，但要是传出去一点关于我的流言……就别怪我真对你儿子做些什么了！毕竟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事儿肯定是我赚了！”
何夕咧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看的沈母心头一颤。
何夕这丫头现在怎么这么狠？都会威胁人了？
“沈老三他媳妇儿，这事是你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冤枉人家小姑娘，她爹还躺在床上呢，你就不怕把人家父女俩气死？”
“你家沈耀祖也不是什么香饽饽，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跟个小白脸一样，我看啊，还没有我们家大柱壮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比不上我们家松子！”
“还当大官！能不能考上秀才都不好说哩！”
围着的一群人开始嘲笑起沈母的假清高来，平日里这人就爱吹她儿子读书读的有多好，将来一定能让她当上官太太，像防贼一样防着村里人，他们早就受够了！这说话自然也都捡着难听的说。
“要我说啊，何家这丫头虽然身子不好，但她孝顺啊！真跟你们沈家成了好事，还是你们沈家占了便宜！”
“这不是何丫头才十岁嘛，要是养上两年，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呢？”
又是一片哄笑声，沈母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难看极了。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但是沈大娘也是关心则乱，各位叔婶都少说两句。”何夕掐好了时间出来安抚众人，她只是想解释自己的清白，可不想把人逼疯！
“得亏这丫头还给你解释，你心里虚不虚啊？”
“她虚什么？她生怕人黏上她宝贝儿子了！这不得觉得人何丫头是在巴结她？”
“走了走了！没啥好看的了！”
围着的人渐渐散开，只剩下沈家母子和何夕三人还站在这。
“这事……是婶子做的不对！”沈母本来嘴硬的很，没觉得心虚，但听见何夕给她解围，心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分愧疚，“是婶子没了解清楚就来指责你！你从小也算是婶子看着长大的，是婶子多想了，耀祖现在正是考功名的时候，万不敢让他分了心，你能理解婶子吗？”
何夕看着沈母，没接话，只意有所指的说，“沈大娘与其揪着我不放，不然多思考思考谁给你说的这个消息？我跟沈大哥清清白白，可有人好像见不得他好！”
谁说的？
沈母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陈可儿！好啊！她算是记住了！
“这事是婶子的错，婶子也给你赔个不是，这样吧，明天你去集市上，我让耀祖陪你，你这小身板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爹……正好他最近读书也有些累了，去集市放松放松也行，你俩一起还能做个伴。”
说着沈母拍了一巴掌发愣的沈耀祖，接着道:“听到了没！明天去护着你何夕妹妹！她要换铜板你多看着点，别让那些黑心的坑了你妹妹的钱！”
沈耀祖还沉浸在沈母突然变化的态度中没反应过来，何夕倒是瞬间明白了沈母的意图，妹妹，这一个称呼就钉死了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好算计！
但她也无所谓跟沈耀祖到底什么关系，十五岁的小屁孩她能有什么想法？她现在只想赚钱还上家里的债！
沈母还在喋喋不休:“到时候你妹妹要是买药缺钱，你就给她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