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十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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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云很想叫醒韩水桃，让她送自己一趟。
不过看她的样子，多数会把自己送到警察局，甚至仙委会。
撇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吕云寻着自己的记忆里的路线往市里走去，直到天光大亮。
早上七点，吕云终于到了地方。
新海市，城中村，最偏僻位置的一个破烂小院。
破烂院子里有两间矮屋，主卧位置一块玻璃看起来碎了有些年头，用一层塑料布蒙着。
在小院东南角，有一个酱缸，爷爷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在那里腌上一缸咸芥菜头。
走进矮屋，看着里屋橱窗里的照片，吕云好一阵黯然神伤。
照片里，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正抱着一个小娃娃哈哈大笑，甚至连掉了几颗大牙都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老人好像真的笑出了声，渐渐在吕云脑海里编织出一个具体的形象：
破衣烂衫的皮影戏老戏匠，常年背着一个戏箱，走街串巷。
后来他手里多牵了一个小娃娃，小娃娃步履蹒跚，总也走不快，他就干脆用全部积蓄在遇到小娃娃的地方盘下两间矮屋，不再走街串巷。
爷爷皮影戏唱的最好，小时候的吕云就在后面帮忙敲鼓打锣。后来年纪大了一些，爷爷底气不足，就换成吕云唱，爷爷打鼓，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是真惨。
这是吕云的家，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直到半年前爷爷去世，又直到三天前。
可三天前爷爷的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云没有一丝头绪。
“卧槽，老吕，你磨蹭啥呢？走啊！”屋外，一阵骂骂咧咧的冒昧声传来。
吕云不用回头就知道，素质这么低且嗓门这么亮的人，一定是周云清。
两人从小就是好兄弟，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看片……
正经片。
“你干啥来了？”吕云有点摸不清状况。
“陪你去抽仙缘啊。”周云清熟络的走到吕云身边，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之前我妈不是告诉你了么。”
“抽仙缘？”吕云努力在记忆里找关于“仙缘”的部分。
“别尼玛装了嗷，自打你满了18岁那天我妈就一直为你这事忙活，甚至连抽仙缘的时间地点都求大仙算了个最符合你八字的，这把你要是抽个上上签，那你干妈指定乐坏了。”
仙缘？
想起来了！
人族仙祖为了在妖邪肆虐中求得一线生机，在飞升之后会在仙界为一众少年精英广罗仙缘。
各学子只要在年满十八岁的一个月之内，都可去抽取仙缘一份。时间越晚越好，毕竟实力越高，越证明未来可期。
但有一点，每个人只有在满十八岁的一个月内可以点燃仙缘灵光，一旦过期，神仙无救。
好巧不巧，干妈找【大仙儿】给吕云算的日子，就是吕云过完生日一个月内的最后一天。
“卧槽！”吕云大惊，“今天是哥们儿逆天改命的日子？”
见周云清又笃定的点了点头，吕云暂时压下自己出现在老坟岗的疑虑。
毕竟错过今天，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
一想起被皮影戏支配的恐惧，吕云仿佛又回到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那你还特么有心情坐下！走啊！”吕云不敢再有任何耽搁。
“随便来一个仙缘，那也肯定比唱皮影戏强！我吕云发誓，不论仙缘是什么，我吕云这辈子绝不再碰皮影戏，如违此誓，让我要饭一辈子！”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尽数打在吕云身上，那一刻吕云的身影仿佛被篆刻进光与尘的雕版，人影合一。
周清云见吕云恢复了斗智，终于也松了口气，等到吕云出去锁好门后，他幽幽道：“老吕，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吾儿但说无妨。”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门你就多余锁……”
老屋破院外，围墙倒了三分之二，周围只有一扇老木门，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
半小时后，吕云赶到仙保局，拿着身份证先领了一份抽仙缘凭证。
还好，因为干妈提前几天就给自己预约好了名额，所以并不用像旁边人一样排队太久。
仙保局里有一种特殊的密室，里面布满法阵，据说能上达天听，专门用来供人们抽仙缘用。
在仙缘密室门口，吕云多少有些紧张。
“爷爷你在天有灵，呸，爷爷你不管在哪，如果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把咱家那破手艺就绝了吧，只要不唱戏，抽什么都算上上签！”
说吧，深吸一口气，吕云大步跨进仙缘密室。
双手握住祈福签筒，吕云体内真元流转，点燃自己眉心处的仙缘灵光。
灵光引路，福签随行，吕云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随福签翻腾几欲破体而出，扶摇而上。
可自己的皮囊又好像千斤坠，铁囚笼。
困着自己的灵魂，不能施为。
良久，密室屋顶闪出几个金晃晃大字，心性测定，九品上上！
吕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思绪腾飞只是抽取仙缘的第一步，整个过程中福签对于思绪的吸引力逐渐加大，坚持的时间越长，得到的评价也就越高。
签分九品。
一到二品为下下签，三到四品为中下，五六品中庸，七八品中上。
九品上上签！
在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上上签，可成仙。
也就是说如果能抽到九品上上签，那基本说明仙途已定，只要能按部就班的修炼，不作死不早夭，就一定能得道升仙。
眼下吕云第一关就得到九品评定，这已经开了个绝好的头，接下来即便成绩不佳，想来也差不到哪去。
这时候密室屋顶金字再换，显出三个大字：
点天灯！
随着金字出现，原本空间有限的密室忽然变得空寂了许多，似乎原本的石墙屋顶都变成了虚影一样。
吕云稳住心神，踏上了面前凭空出现的一个台阶。
对面是一条被强行提升到二品的饿狼，眉头一点灵光。
在它旁边有个灯架，灯架上一盏白灯笼，正静静的等着吕云去点燃。
饿狼抵首呲牙，显然是把吕云当成了食物。
“嗷——”
一声狼嚎，饿狼后腿发力，两只狼眼紧盯着吕云脖颈，张嘴就扑了上去。
只可惜，饿狼并不知道吕云的真实实力。
吕云，新海市第一中学高三年级明德一班总成绩第一，修为二品大圆满。
饿狼速度快，却不过普通野兽思维，吕云卖个破绽稍一低头就骗过了对方，随后双手如铁钳，抓住狼头就摁了下去。
一拳！
两拳！
两拳半！
不过三两下功夫，第一台阶饿狼就惨死在吕云拳下，身形涣散，眉心一点灵光飘向一旁高挂的白灯笼。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吕云身后红光一闪，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吕云背后直蹿向前，抓住灵光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干嚼两下，吞入腹内。
嘶——
竟然是昨晚那个皮影！
吕云依稀记得昨晚正是这家伙把自己从坟里挖了出来，吕云并不知道对方来历，只是凭本能觉得这家伙对自己并没恶意。
吃了灵光的皮影侧对吕云，让吕云恰好能看清他的全貌，随后对吕云邪异一笑，示意吕云继续上第二台阶。
第二台阶上，灯笼下是一只成年黑熊，依然是二品实力。
黑熊的下场没比野狼好到哪去，被吕云几招打杀后眉心灵光照样被皮影一口吞下。
对方实力越来越强，在第三阶的时候吕云安全起见，在一旁兵器架上选了一杆长枪。
再之后吕云连破三关。
直到第六层，被一只浑身血肉烂翻，前肩漏骨的猛虎拦下。
吕云手中长枪一紧，只觉得点子扎手。
前面几关，第四层是一个头被砸烂的邪狼，第五层是胸腹被一拳洞穿的邪熊，
四五六三层关卡，完全就是前三层的翻版，只不过原本正常的野兽，变成了妖邪。
而且全都是自己打死时的模样。
眼前这只邪虎似乎认得吕云，仇人见面，它甚至顾不得打个招呼，浑身妖元激荡，以虎爪硬扛吕云点钢枪。
之前吕云就靠这招掀了他前肩皮肉，可这一次，虎爪对钢枪，竟然打出火星一片。
“妖元护体？”
“这可是三品才能用出来的手段！”
吕云心头大骇，不过他也把当前情况看的明白，虽然登天台阶把所有守关者的修为都压制到了和吕云一样的二品，但并不代表对方只能用二品的手段。
吕云沉稳心神，不急不躁，与邪虎慢慢对峙，准备再寻良机。
可就在这时候
唰——
邪虎背后，皮影伸手一招，对方虎头落地。
皮影站在吕云对面笑嘻嘻摆了摆手，又半路抓起飘向灯笼的灵光扔到嘴里，嚼了个一干二净。
皮影既然插了手，剩下几关再没用吕云动一次手。
第七层九尾妖狐善用幻术，皮影飘在对方身后形如鬼魅，它对吕云微微招手，让吕云后退几步。
并指如刀，歘——
又斩下一颗头颅。
第八层穷奇，第九层梼杌，全被皮影偷袭致死。
“开挂竟是我自己……”吕云看着皮影喃喃道。
心性九品，眼下又闯过九层天梯，福缘测定结束，自己得九品上上签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吕云抬头望向正上方，等待福缘降临，可就在这时候，异变又起。
头顶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祥光氤氲，反而在吕云身前，又出现了第十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