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魔角山脉 第47章 奥尼尔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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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奥尼尔的表情晦暗不明，思索挣扎之意极为明显，伊凡就知道自己的话语，奥尼尔已经听进七八分了。
如果自己是个大美女的话，那些话的效果想必会翻个几倍，毕竟受伤的男人需要女人安慰嘛，孩子怀念母亲的怀抱很正常。可惜芙蕾娜说什么也不愿意代替自己说服奥尼尔，见鬼明明平常是很听话的女孩啊。
见到奥尼尔贫瘠到极点的实验器材，伊凡又起了一番心思，抛出一个利诱道：
“村民们说你时常窝在洞中做实验，显然你是对这些实验极为看重的，将其称为你一生的希望说不定也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无论什么魔法实验，都需要魔晶吧？”
“如果你愿意追随我的话，魔晶我自然可以为你大量提供。”伊凡笑得如同老狐狸，若是瓦尔兹见到了，一定会称赞其为同道中人。
这番话语的确搔到了奥尼尔心中的痒处，他的话语虽然依旧尖锐，但态度却比一开始好上许多：“要我追随你，你想我为你做什么？服侍你脱袜子么？”
“自然是分享你的实验成果了，不然我为你投资那么多干嘛？”伊凡语气轻松道，他说的话的确是世间常理。
然而这句话却令奥尼尔心头一跳，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回想起当年的屈辱，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人的告密！眼前这个年轻贵族虽然看上去很和气，但难保不会是个迂腐之人，或许得知自己的实验后，也会向魔法公会告密！自己有心力再经历一次波折么？求死也不是这么求法的！
念及于此，奥尼尔刚刚活跃起的某些心思，便被强迫压制下去了。
伊凡还不知道奥尼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愈发觉得胜券在握，继续与奥尼尔攀谈道：“实不相瞒，我的领地已经有了一个七级魔法师，此人正是我的老师，奥尼尔先生你日后若是有什么心得，也可以与她交流交流。”
伊凡说这话时其实有些心虚，因为爱丽丝从未说过会追随自己，她在领地中身份与自己是平等的，并不是自己的部下，不过老师应该不介意我狐假虎威吧？
奥尼尔听到伊凡居然有七级魔法师追随，眉眼果然震惊地一跳，但想到什么后脸色很快阴沉下去，若是魔法公会出身的正统魔法师的话，恐怕只会更加排挤自己，和谐相处想都不要想。
见到奥尼尔始终没有表示，伊凡便有些急了，他自觉态度诚恳，话语间没有什么错漏，怎么奥尼尔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莫非自己对他的猜测错了？
伊凡视线有些恍惚，继续思索着对策，忽然瞥见实验桌的角落有个反光的小玩意，他好奇地将其捡起一看，而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魔法师勋章？”
伊凡在书上见过类似的东西，所以很快认了出来。勋章呈圆形，半径大约为三厘米，外圈平均分布着八个形状各异的图形，代表魔法中的八种元素；正中央则是雕刻着四叶草，代表魔法中的四个派系；勋章整体色调呈现蓝色，代表佩戴者是四级魔法师。
小小的勋章上面，许多花纹都雕刻得十分精致，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事实上每一个魔法师勋章，也的确都是由知名匠人雕刻的，从中可以看出魔法公会的财大气粗，以及魔法师身份的尊贵。
伊凡手中的魔法师勋章有些污黑，但丝毫不影响伊凡的兴致，他将勋章把玩了好一会儿，显然爱不释手，而后对眼神恍惚的奥尼尔说道：“我和老师都是未经公会认证的魔法师，我听说魔法师的授勋仪式都很隆重，你能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么？”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戳到了奥尼尔心中的痛处，那原本充满美好的回忆，在某些事情发生后就成了噩梦。奥尼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伊凡大人，你走吧，我是不会追随你的。”
本来这声“大人”应该是突破性的进展，但伊凡却感觉情况急转直下，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奥尼尔道：“你终于肯称呼我为大人了？”
奥尼尔避开伊凡的目光说道：“你的身份明明如此尊贵，却愿意来到这家徒四壁的地方，心平气和地说服我这个落魄的魔法师，我奥尼尔能看到你的仁慈。我想……村民们跟随你应该不会过得更坏，我会劝服他们追随你的。”
“那你呢？”伊凡皱眉道。
“我自然是留在这里。”奥尼尔眼神麻木，仿佛对前途丝毫不在意，“伊凡大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是不被允许进入帝国境内的。”
伊凡闻言冷笑一声：“我在领地内收拢何人，其他人有什么资格多嘴？奥尼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在皇室中同样是不受欢迎的角色。”
虽然只当了四个月的领主，但伊凡身上还是聚集了些王霸之气，话语间铿锵有力、信心十足，还真把奥尼尔给震慑住了，然而奥尼尔稍稍思索，还是摇头道：
“大人无需多言，我的决心不会改变。”
“那些孩子很敬重你，你不和他们同去的话，他们会很伤心的。”伊凡还不死心，想将奥尼尔这头倔驴拉回头。
“大人领地内不是有七级魔法师么？孩子们有了更好的老师，自然会很快忘记我这个无能之人的。”奥尼尔自嘲不已道。
伊凡感受到那股溢出心底的悲哀，看着奥尼尔似在追忆的神情，恍然大悟道：
“莫非你当初根本不是想阻止众人随我离去，而是故意激怒我？”
奥尼尔闻言哈哈大笑，破天荒驱散许多死气，爽朗的笑声中竟有些自得：“我一个小小的四级魔法师，何德何能可以阻止一个领主的决定呢？只不过一个易怒嗜杀的领主，不是平民值得追随的人。我虽无力阻止，却可以让大伙看清你是怎样的人。”
伊凡缓缓低头，思索许久后抬起头道：“虽然村民们是我的最终目的，但现在我又多了一个目的。奥尼尔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这样的人值得我费尽心思招揽为部下！”
奥尼尔只是摇头，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他不是在嘲笑伊凡的决心，而是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