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也可以不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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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还剩最后半个学期，学校为了让学生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特意将高三年级的开学时间提前了半个月，并临时成立了尖子班，专门培养那些排在年级前三十的优等生。
于是沈柒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本能的就是一阵失落，还以为之后每天下午都要看不见江柠。
结果转瞬又听见班主任念了自己的名字，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早就不是那个回回都考倒数的年级吊车尾了。
“诶，等下次一模的时候你能不能让让我啊？”沈柒趁着班主任在讲台上给大家灌输心灵鸡汤的间隙，悄悄朝着江柠问道。
后者偏了下头，却是不答反问道，“你最近怎么总喜欢叫我让着你呀？就不能凭实力自己争取一下吗？”
江柠的话一语双关，沈柒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然后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语气理所当然道，“我争取了啊，但是没有用，不管我考多少分，你都永远比我高出那么二十多分，就连差距最小的那次我也比你低了13分。”
考不过，根本考不过。
“所以你是想让我一模的时候故意放水吗？”
“可以么？”
“不可以。”江柠很坚定的拒绝了。
沈柒倒也没再强求，毕竟她就只是随口一说，如果江柠真的同意放水，那她才要感到震惊呢。
“但是我可以把我押的一模考试题拿给你看。”江柠忽然说道。
末了，她又似乎是不确定地补充道，“如果你想看的话。”
沈柒皱了下眉，“敢情你现在都开始背着我藏题了？”
“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你已经不需要这些了。”江柠垂下眼，笔尖轻轻划过草纸本，写上几个繁琐的计算公式。
沈柒凝视着她的动作，总感觉这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但她却来不及细想，因为班主任已经注意到了两人这边的窃窃私语，然后直接无视掉江柠开小差的行为，将目光落在了沈柒的身上。
沈柒：“……”
…………
按照通知，每天下午的第三、四节课，被选中进入尖子班的学生都要去指定教室上课。
沈柒什么也没带，因为她看见江柠不仅往口袋里揣了两只水性笔，而且还特意多带了一本草稿纸。
“没想到江老师出门在外还是这么照顾我啊？”沈柒双手插兜，语气半开玩笑道。
江柠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儿道，“每次都用我的，就不怕我哪天故意不给你带么？”
“你才不会呢。”沈柒笃定道。
然后习惯性地就想去牵江柠的手，但反应过来这里是教学楼后，便又悻悻地把手给收了回去。
江柠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在进入教室，沈柒准备挑个前排位置坐下时，拉着她去了靠墙那边的倒数第二排。
沈柒有些疑惑，“你这回怎么不往前面坐了？”
“你很希望我去前面坐吗？”
江柠弯了弯眸子，旋即在桌子下面主动握住了沈柒的手，浅笑道，“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趁着老师还没来，让你偷偷牵一会儿了。”
沈柒愣住，似乎是没想到江柠会把刚刚她在走廊里因为没有牵到手，而产生的失落给放在心上。
所以迟疑了两秒后，她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坐在这里会影响你听课吗？”
“不会。”
江柠摇了摇头，然后用只能她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凑到沈柒耳边问道，“所以这回心情好些了吗？”
“……嗯。”
“那待会儿好好听课，不许总往我这边看，知道吗？”
“……知道。”
沈柒低头把玩着江柠的手指，乖巧顺从的模样让江柠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却不想这一幕刚好被走过来的杨辰看见——
“咳，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杨辰有些尴尬的问道。
然后注意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时，表情就更加尴尬了，感觉自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但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话说，我可以坐在这里么？”他指了指沈柒身后的那个空位。
沈柒头也没抬道，“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我管不着。”
闻言，杨辰立刻便识趣地坐了下来，然后再也没去打扰过她们。
直到任课老师进来开始上课——
“x＝36？为什么我算出来就是18？”沈柒看着江柠草纸本上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答案，不由得疑惑出声。
而杨辰也是趁机抬起头，想要去听江柠的回答，因为不止是沈柒，他刚刚算的也是18。
只是江柠压根儿就没有给他偷学的机会，在听见沈柒的问题后，直接便是拿笔从她那一堆凌乱的计算过程里，准确圈出了错误步骤。
沈柒秒懂，然后毫不吝啬地朝着江柠夸赞道，“不愧是江老师，水平就是不一般，竟然能从我的鬼画符里一眼找到错在哪里，厉害！”
江柠扶额，“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字像鬼画符啊，下次能不能好好写？”
沈柒笑了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之后沈柒又写错了几道题，江柠全都详细地给她写了正确的解题过程。
甚至就连沈柒做对了，但却方法比较麻烦的题，江柠也都特意给她讲了更简单的解法。
而杨辰全程就在后面看着，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他想，怪不得沈柒成绩上升这么快，照江柠这个讲法，怕是不管换成谁，谁都能把分数给考上去吧？
于是下课后，杨辰便试探性地朝沈柒问道，“那个……我们现在应该还算是朋友吧？”
沈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下头。
杨辰继续说道，“那作为朋友，我能冒昧地管你借一下江柠给你讲题时用的草纸本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沈柒扬了扬唇，旋即在杨辰期待的目光中，淡淡道，“或许我们也可以不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