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黑暗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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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南请好了假，去找了一趟宋建明。
他知道沈希并不关心在哪里做手术，但他关心。
毕竟前有纪寒江，后有舒医生提供沈希想要的条件，让他不得不警惕。
“放心好了，我直接安排的部队医院。”宋建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做手术的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顾璟南问。
“医院那边只有院长知道，而且手术是以我的名义主刀，至于顾老司令和你爸妈，你自己掂量要不要说。”宋建明说道。
手术没有结束之前，顾璟南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即使是他的家人。
宋建明看出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放心，如果沈希没有那样的能力，我不可能把你的眼睛交给她。”
结果这话惹来他一记眼刀，“不准给她压力。”
这小子，宋建明懒得跟他说了。
—
手术当天，小高开车送两人去了部队医院。
在门口接他们的是院长。
“璟南，小宋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直接带你们过去。”院长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欣慰地说道。
“给院长添麻烦了。”
“你这小子，哪里的话！”院长假意生气的瞪他一眼，领着他们往里走。
到了手术室外面，宋建明在那等他们。
“顾首长，您先跟我去换手术服。”护士说道。
沈希朝他一笑，“一会儿见。”
院长跟宋建明交代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嫂子，我就在外面等你和老大平安出来！”小高双手合在胸前说道。
沈希被他这样逗笑，“等我好消息！”
和宋老师一块进了手术室。
宋老师安排的手术室在最里面，而且还特意交代过，不准任何人过去，连路过都不允许。
换好衣服走进手术间，沈希先熟悉环境和设备。
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宋老师尽最大努力能找过来的眼科手术设备。
也得亏这里是省城，资源相对较多。
“看看还缺什么。”宋建明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缺了。”沈希一一扫过去，然后拿起顾璟南的术前检查看起来。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但多看几遍更保险一点。
到了这一步，宋建明心里反而开始紧张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
而他也一直在观察沈希，从刚才在手术室外面看见她到现在，她没有一点紧张。
她不是很会掩饰情绪的人，如果她紧张肯定会表现出来。
所以，她心里肯定有把握。
宋建明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对这场手术这么有把握？”心里虽然这么想，宋建明还是问了出来。
“是啊。”沈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他是你的爱人，你就没有受到一点私人关系的影响？”他问。
沈希摇头，“没有，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宋建明笑了声，他竟然连自己的学生还不如。
“宋老师，一会儿你配合我洗眼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我。”沈希说完，换完衣服的顾璟南进来了。
因为顾璟南想保密这场手术的主刀人，所以连护士都没有安排。
“这场手术是局部麻醉，你会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完这场手术。”沈希把他安顿在手术台上，“你要是紧张的话，就跟宋老师聊聊天。”
两人：“……”
顾璟南往手术台上一躺，心里反而镇定不少。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承担。
手术开始。
局部消毒，推麻药，等麻药生效。
这些都是沈希独立完成。
宋建明观察她的同时，心里也震惊着，她这熟练程度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顾璟南正常的眼睛被手术巾遮住，只有左眼露出来。
在等麻药生效的同时，沈希也在观察这只眼睛。
确实和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血花斑块扩大了一些，几乎快占满了整个瞳孔。
“好了，我要开始了。”
沈希戴好手套，看向一旁的宋老师。
宋建明点头，做好随时洗眼的准备。
“顾璟南，我要开始了喔。”
“嗯。”
沈希开始在设备的辅助下专注下刀，她的手非常稳。
宋建明不敢说话，怕影响她，但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每一步。
—
这场手术只进行了一个小时，整个手术过程都在沈希的掌握之中。
她从顾璟南的眼睛里取出了那一小块异物，小的不得了，肉眼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沈希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宋建明负责收尾取出来的异物，保存好好送去研究所。
“手术非常成功。”沈希给他两只眼睛都缠上了纱布，“接下来是恢复阶段，不能接触强光，尤其是不能剧烈运动！”
听到‘剧烈运动’四个字，宋建明看了他们一眼，也附和道，“你得好好管住他，他经常不遵医嘱。”
“放心，我现在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沈希甚至在想顾璟南恢复这段时间，要不要回顾家住。
因为顾老爷子也能管住顾璟南。
“伤的是一只眼睛，为什么两只眼睛都要蒙上？”顾璟南微拧眉。
他虽然眼睛受伤，但受伤以来从没有‘双目失明’的情况，突然把他一双眼睛蒙上，黑暗让人不安。
“为了另外一只眼睛的恢复，我说过要让你恢复到受伤以前，你好好听我的就是了。”沈希在纱布上打上一个外科结，避免他手痒自己拆下这纱布。
宋建明带着点嘲笑，“忍忍吧，别前功尽弃。”
顾璟南只能忍，不能让沈希的辛苦白费。
他的左眼一直盯着沈希做手术的样子，从血红到黑，从清晰到模糊，他都看在眼里。
“对，宋老师说的没错，而且你的眼睛不需要换药，后面换纱布就行了，就是为了避免强光刺激，要给角膜经充分的休息和恢复，说复杂了你也不懂，按我说的就是了。”沈希扶着他坐起来。
顾璟南眼前也不是完全黑暗，只是被纱布遮住了视线，这一点稍微让他有点安全感。
“你先坐会儿。”把他扶起来后，沈希的注意力被异物吸引去。
她要看看这异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