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艰难的生活创业史 第十五章 幸福原来很简单观音送子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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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张秋仁想把王宁带到上海去找点事做,王宁执意不去,又刚接触,不便强求,他便同伙伴们回了上海。
张秋仁是个愿意把生活搞的有情调的人,工地南边不远处便是上海市医科大学,大学曾是他的梦,梦无法实现,那是他为茹月许下的诺言,他真想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闲暇时他走进了医科大学:商店、酒吧、成衣店、饰品、玩物、影剧院,一应俱全,完全是大同小异的小社会,为了让伙伴们干得不枯燥,他常买电影票让他们看电影,票价比社会上便宜多了。
生活中那个新的伴侣,时常让他牵挂。他真想让她了解这外面的精彩世界。虽说王宁有无瑕之美,张秋仁还是顾虑她的人格,我这样感情较专一的人,怎能容得下朝三暮四,为了更深层地了解王宁,他先剖析自己,经常写信,为培养感情。
小饭馆内,宋佳技术员告诉张秋仁,这个月多报了一千六百元,张秋仁说六百给你,下余的我们分了。宋佳高兴地说谢谢。
张秋仁将工资分好说:“这个月多报了点工程量,每工加五元钱,我们好好干,总比在家强。”阿焕问:“多支多少钱?”“支多少,这你也过问。”张秋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阿亮说要么我们就不干了。张秋仁被这突如其来的勒索给难住了说:“当初讲好每天三十块钱,现在每天加五块钱。”阿焕问:“那你多少钱?”张秋仁来气了:“这和你没关系,不干就算完。”秋仁气得脸色发青,回家找人远水不解近渴,再说都没干过。
半晌不见张秋仁这边上人,宋佳找到宿舍,见张秋仁他们在赌气,宋佳火了:“不干,什么原因?”张秋仁满心委屈说不出,宋佳来气了说:“不干,就换人。”于是宋佳挨个问,当问到阿焕:“你干不干?”阿焕说:“干。”宋佳说:“以你为主,谁愿干的留下,要走的不强留。”张秋仁看看自己带出的人叹了口气,出了宿舍门,没想到张秋仁被自己炒了鱿鱼。
张秋仁无奈地带着两个亲信准备回家,为给未婚妻王宁买件T恤,当他付出一百元时,一亲信唉了一声,他哪里知道,在张秋仁的心里,王宁穿上它最得体。
长途客车上,张秋仁心里不是滋味,他思想矛盾了,回家怎么说,眼前的事怎么办,结婚需要钱,没事做,钱哪里来?
凌晨,临沂长途站,疲惫、饥饿,虽说已是晚春的夜,仍然有一丝冷意,摆地摊,做小炒的正忙招呼刚下车的张秋仁:“吃点啥?”看着菜架上的菜张秋仁问:“鲜虾多少钱?”主人说四元,“豆腐皮?”“四元。”秋仁问:“所有菜都四元?”掌柜的说:“是的。”“那就随便再上两个。”张秋仁盘算着十六块钱的菜不贵,三个人找了个桌坐下,守着行李。
饭后,张秋仁招呼算账,掌柜的拿着笔记本,数落着四个菜,五十六。“什么?”张秋仁听着不对劲,掌柜的接着说:“一个菜十四,四个菜,五十六,不对吗?”刹时张秋仁明白被他斩了,付了钱,忙招呼“出租车”,当时的临沂没有的出租车,那不是上海,大都是私家车,或私人开公车赚私钱,一桑塔那司机将车开过来,三人上了车,秋仁把车玻璃摇了下来,指着掌柜的说:“你等着,谁走的不是他娘养的。”随喊司机开车,没多远又喊司机稍停,张秋仁回头看见:那掌柜的正忙活着拾掇摊子。他笑了,他用急忙逃跑时说了句大话的代价把掌柜的吓了一跳,转身对他人说:“虽然被他斩了,也要让他惊慌一下。”
这次,算是彻底失业了。
王宁和张秋仁定亲没多久,秀丽回娘家让王宁把亲退了,到临沂给介绍个城里的婆家,王宁拒绝了。
听说张秋仁回家了,王宁问为什么,张秋仁只有说那里没活了。
张秋仁和王宁浪漫起来,可愁坏了张家父母,这么大岁数该给结婚了,又无分文,还指望秋天收成点。
这时的王宁、张秋仁就奢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没过几天,秀丽又来了,说是专程让王宁退亲的。一男子看了王宁的照片,还有几个门头房,为张秋仁一切赔偿他出,嫁过去可享受荣华富贵,王宁仍然拒绝,秀丽不解王宁为什么,原来张秋仁简短的语言,表达了深厚的思想感情深深地打动了她,她决定要和他白头到老。
阿泉定亲定得快,变故也快,虽说一见钟情,可在即后的日子,阿泉对女友的好,都成了献殷勤,未婚岳母对女儿说:“我越看阿泉越矮,再说也没个家产,不行这门亲算了。”姑娘被母亲的蛊惑种下了毒,开始对阿泉冷淡,退亲暂时又没有了借口,阿泉也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阿泉的女友终于找到了借口,女友家死了人,阿泉作为新亲该去行大礼,磕头。阿泉去了,但没有磕头,原来阿泉信靠主耶稣,这下可让女友家抓住了辫子。
阿泉的女友决定和他退亲,惹恼了媒人阿莲,多没面子,阿莲虽然喜欢阿泉,可就是没表白,拱手相让,高姿态,如今她要甩他,阿莲是个有个性的女子,宁舍姑侄情,坚持站到阿泉一边,力争把阿泉所有花销收回。
张秋仁为了找点事干,成天泡在外面。再干水电,临沂的工资二十多块钱,还不如在家编个筐,至少能赚个三十、五十的。他并不甘心,又回到运输公司,找到王维学老师,王老师很热情,多年不见,仍不减当年师生情,张秋仁讲明来意,王老师问张秋仁这几年都学了哪些本事,听罢,王老师说我正要成立一个锅炉安装公司,你来我这里还是帮手。
张秋仁似乎有用武之地了,高兴的忙回家告诉王宁,王宁显得很肃这些事情,张秋仁看得出王宁也就急于成个家了,无奈身无分文。
张秋仁:“王宁,等我赚点钱,把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咱就结婚。”
王宁:“再简单,也得吊个天花板。”
张秋仁:“暂时不是没钱么?以后有钱再说。”
王宁:“这钱你先借着,以后咱再还。”
张秋仁凝望着那张仙子般的脸,不知说啥好,心里一阵酸楚,全体会到了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是如此的苍白,连这点要求都答复不了,怎能不感激。
张秋仁为答谢这美好的人生,他努力着,时间不长便谈妥了三个纸厂的锅炉安装。
和王维学东奔西走了些日子,最终以临沂没权力办锅炉安装证书而告散,就在他奔走办证间不知不觉已到了秋。
婚期即到,张秋仁却身无分文,阿泉为了散心,也回了东北,走时递给张秋仁一百元钱,说是作为贺礼。
张秋仁看着父母犯愁,也有些焦虑,马上要办的事,买家电、置办酒席,饭后父亲埋怨张秋仁不呆在上海多赚点钱,此时的张秋仁很烦,提及上海的事,他是一个勇于承担困难的小伙子,他告诉父母您能出多少就多少,下余的算我自己的,这是一个分文没有的张秋仁说的大话,他需要勇气,因为他渴望新的生活,他已经苦恋了十年,终于走到这一天。
找同学贷款,准备去临沂买家电,阿奎告诉张秋仁恰巧本村有个青年也到临沂买家电,让秋仁同去,省点车费。
王宁没在意和别人同去了临沂。
装饰材料市场,张秋仁也在算计着花,铝合金龙骨买便宜的,石膏板也不要贵的,人家买了最好的,且还买了冰箱、音响一套,就连电视机人家也要和他买的贵一半,对于张秋仁来说那都是奢侈品,这样带了未婚妻逛了趟临沂,心里很是惭愧,但是王宁那平和的心态,确实让张秋仁感动,人家是人家,自家没有就不强求,她自然的让张秋仁的父母都自愧对不住孩子,可只能是无奈了。
张家父母乐于此彼,生活给予了他们苦难与子女。
八月那个秋老虎过去却依然冗热的日子,还是那个于文华不愿要的那四间瓦房里,张秋仁和王宁举行了结婚仪式。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婚礼,只是看热闹的人最多的一次婚礼,在这个村子里,因为张秋仁已成了爱情传奇的人物。
张秋仁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却被徐贵庸笑话了一番:连个洗衣机,VCD都没买,电视机现在都买大的了,你也办得太简单了。
能过这道坎就不错了。张秋仁心想。
在爱的世界里,无论贫富贵贱,你殾有看到幸福的影子,他们不离不弃,坚守着蜜月带来的欢乐。
他们幸福着。
就在张秋仁结婚的那天,桃子生下了个胖小子,张秋利却参加了张秋仁的婚礼,这一切张家并不知情。
张秋仁父母商量着,该尽早和张秋仁分家,要啥没啥,生活都有困难,妹妹担心哥嫂的日子,告诉父母唯一的那缸麦子和那半亩柳条都给哥哥。
父母犯愁,分啥?张秋仁告诉父母你借的你还,我借的我还,就这样他们就把家分了。
穷人的家好分,你看那些大户人家分家,要招来村里有头有脸的参加,这样显的器重,要大摆宴席的,大部分心满意足,个别人便宜占不够不算完,会闹出争执,甚至闹个满家欢,但那都是因为富有。张秋仁也心满意足,因为他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家他都当晚了。
为摆脱债务的压力,小两口盘算着日子怎么过,把自己的努力排上计事日程,张秋仁说咱三年不能搞建设,他自知没能力,王宁想先生个孩子养着。
他们努力着,幸福着。
阿泉从东北回来,回到卫生院,阿菊来过几次,他们互相倾慕着。
桃子生了孩子后,眼看到春节,不见了张秋利,这左邻右舍,东街西巷的都言论这孩子哪里来的,迫于这此压力,桃子有心计,你张家不要孩子不要紧,我要为我家挣个儿子来。
小年快到了,张家刚吃完早饭,门口便来了一辆卡车,车上下来个老太太,还有两个中年男子,还有桃子妈和桃子怀抱一婴儿,来到张家。
张秋仁的母亲迎上去握住老太太的手,桃子说这是我奶奶,对奶奶说这是秋利妈,桃子转身说这是大姑夫,桃子的姑夫说话了:“给你们张家送孙子来了。”“那太好了。”秋仁的母亲忙接过桃子怀抱的婴儿,桃子无好气地说:“您还知道要孙子。”
张家虽说吃了顶门羹,可孙子是没费周折来的,来者是客,张家也不敢慢待这送子观音,就这样将张秋利堵在了家。
桃子妈非常严厉地说:“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你的?!”“是我的。”张秋利说。
“我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是你说要当俺儿子的,这会儿,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桃子妈气的煞凶。
张秋仁在门外听得清,这时他忙进了门里,他生怕母亲护犊,他不想让谈话尴尬,虽说起初他极力反对他们,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饭,只有顺其自然:“婶子,别生气,有话慢慢说。”说着他逗逗母亲抱着的婴儿,桃子说:“这是二哥”“你二哥你说……”桃子妈没说完就被张秋仁打断说:“婶子,这样吧,既然事已至此,你消消气,既来之则安之,让我妈做点饭,坐下来慢慢谈。”说着王宁进了屋,桃子说二嫂,王宁从母亲怀里接过婴儿说法:“都是一家人,有事坐下谈,走,桃子去我屋。”
桃子妈:我没心思吃,还是先把话说明了。
张秋仁:“那好,婶子您尽管说,有啥要求?!”
桃子妈:“我早就说了。”
“我妈虽然养了三个儿子,也不是说给谁就给谁的,你要一个当女婿是是完全可以的。”老大一直没发言。
这一句又把桃子妈给惹恼了,铁青着脸说:“就得给俺当儿子。”
“想要儿子,你自己生去。”老大说话总是不着边际,气的桃子妈全身发抖。
还是张秋仁读过几年书,看局面要僵,将桃子姑夫约了出去,桃子这时被大伯哥整的哭了。
随了桃子,张秋仁也喊了:“姑夫,我看事情不要这么急,眼下不是要谁当儿子的问题。秋利愿意孝敬,他是女婿,也是儿子,让他们多沟通,两人有感情,家庭和睦,不是儿子也是儿子,我看当下还得让秋利和桃子表个态。”
张秋仁和桃子姑夫嘀咕了阵子,回到屋里。
桃子在争执中哭了还没完。
“桃子,别哭了。事已至此,我看这样吧,先让秋利表个态,你再决定。”桃子姑夫说。
桃子缠着秋利说:“你说,去,不去?”
看来张秋利是爱着桃子的,他不好表态,推给了桃子:“你说呢?”
“我说……我说你跟我走。”桃子笑了,看来桃子是掌握了张秋利的心了。
在一旁,秋仁的母亲激动得要哭,上前要争执,被张秋仁拽住了。
老大听了这话,一气出了门,边走边说:“养个儿子成人家的,被人家说怎着就怎着了。”
就这样张秋利被桃子给抢走了,母亲哭着说文化大革命你爹挨斗,我带着你们要饭都没舍得给人一个,看着张秋仁的父亲说:“死老头子也死了,一句话没有了。”父亲笑了。
张秋仁的母亲一天没吃饭,哭了眼红。
梅子终究是不是个安份的女子,将孩子扔下改嫁他人了。一年后生下第二个男孩,她象打闪似的带着孩子去看姑妈,进门见姑妈哭个眼红,从裤兜里掏出快要折成两半的一百元钱,说是给姑妈随便买点东西,起身就走了,张秋仁回来后说:“过两天,把这一百元钱给她,你看她吃不上,喝不上的,成天象个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