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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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大营。
张玄陵收到了李嗣源的信件，激动地站起身来。
连一刻迟疑也没有，与身旁的许幻一个对视，两人联袂飞出营帐，朝着信件中指明的地点掠去。
因为这本就是张希圣与他们商议之后，确定下来的认亲计划的最后一环——
揭穿李嗣源这个罪魁祸首的真面目，让张子凡完完全全回到张玄陵夫妇的怀抱之中。
……
……
李嗣源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李克用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身为晋王，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投降的话自己将会是什么下场。
作为一名富贵闲人被拘禁在洛阳都算好的，要是不良帅心情不好，当场被格杀都不算意外。
作为一名枭雄，这样的结局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于是，他发动了大唐传统技能——向外族借兵。
契丹、娆疆都是他借的对象。
娆疆暂且不说，契丹人对此是一呼即应。
他们前些年一直都有饮马中原的想法，只不过被李存勖给打了回去。慑于李存勖的威名，这两年他们也不太敢动弹。
可现在，那个大魔王李存勖死了，李存勖的老爹邀请他们出兵，还说了些什么分享中原之类的话，契丹人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能在中原吃好喝好，谁愿意在边陲蛮荒之地逐水草而居？
契丹大军对此非常积极。
可再怎么积极，大军出动毕竟不可能一说走上马就走，各部落也需要规整队伍，明确建制和统属，听王庭大汗指挥统一行动。
“李星云”这边在通过不良人得到消息之后，也在紧急商讨。
“李鸦儿果然非我族类！”
不良帅很生气，一巴掌拍碎了扶手，“本帅就应该早早结果了他！”
“契丹兵强马壮，控弦之兵不下十万，若真遂了李克用之意与晋国合流，这天下归一之局又要横生波折。”
张希圣询问道，“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双方合流之前，攻破太原，御敌于国门之外？”
“李星云”摇了摇头：“很难。太原城高池深，如果晋军死守的话，我们办法不多。一旦强攻伤亡过大，吴军和梁军都有可能出问题。”
当下局势看起来似乎非常美好，但其实他们也算是在钢丝上跳舞。
“李星云”麾下的军队，一半是吴军，这部分人还算比较听话，能打硬仗。可另一半临时收编的梁军就不一样了，带着他们追亡逐北打打顺风仗还行，攻城战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而李克用一旦有了援军，必然会选择死守太原，等待契丹大军支援。
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既然正道行不通，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张希圣看向袁天罡：“不良人有没有把握直接偷开城门？”
不良帅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如果说只是打开城门，只要派几个高手过去，问题也不是很大，可只是开城门并没有用处，得让城外的大军进去才算成功。
这就要求开城门的人必须在太原守军的围攻中坚持到己方大军集合赶到。
哪怕是袁天罡自己去，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一点。
毕竟那个情况下，是不能游走，只能死扛的。
甚至城外大军也不能提前集结，否则引起警惕，城门也不好偷了。
除非能收买到一个城内关键位置的内应。
不良人虽然号称无孔不入，但太原城被李克用经营了数十年，也不是纸糊的。
“如果从李克用这边不好找破绽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契丹那边？”
“李星云”提议道，“据我所知，契丹大汗之下有两位王子，如果汗王身陨，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内乱？”
张希圣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思路没什么大问题，但那只是在一般情况下。可一来他们竞争的方式很有可能是比谁先报仇；二来，现任汗王之妻述里朵也是个厉害角色，有她在，契丹很难真正生乱。”
“李星云”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如果连她一起除掉的话……”
张希圣有些哭笑不得，不良帅教出来的孩子都这么耿直的吗？把有麻烦的人都杀了，就相当于解决麻烦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办法虽然粗暴，但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尤其是如今这个紧要关头，快刀斩乱麻也未尝不是一种妙计。
但那毕竟是执掌契丹数十万游牧民的汗王夫妇，究竟能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杀掉他们，还要看不良人的手段。
他将目光投向袁天罡。
虽说这么想略微有些不太好，但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的不良帅，在张希圣的眼里，形象竟然跟卫庄有那么几分重合。
他们似乎都有一种将原本立意高大上的组织，经营成杀手团队的天赋。（笑）
言归正传。
袁天罡仔细计算了一下，最后开口道：“我可以想办法潜入太原城中，诛杀李克用。届时你们趁乱攻城，或可一战而下。”
‘嗯……原来还是李克用的难度更低嘛？’
张希圣抛开脑袋里的奇怪念头，点头道：“好！”
想了想张子凡那边的情况，他神秘一笑：“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惊喜。”
……
……
当世几大诸侯之中，若说谁对不良帅的认识最深刻，那毫无疑问首推李克用。
他从不会无视不良帅的威胁，但也没有沉浸在对其的恐惧之中。
可以这么说，自从李克用生出取唐而代之的野心后，他心中的第一大敌不是朱温，而是不良帅！
所以他常年坐在轮椅上，晋国和通文馆的大部分俗物都交给义子们处理，自己退居幕后……这些都是示敌以弱的手段。
除此之外，他还勤练武功，将《至圣乾坤功》练到了大天位之上。因为他明白，如果不良帅铁了心要杀自己，大军是没有用的，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武功。
就这样，他一直伪装到现在也没有被不良帅找上门来，不可谓不成功。
但伪装终究是有极限的，能骗得了一时，终究骗不了一世。
不过有一点他想得很对。
如果不良帅要杀他，千军万马的确没什么大用——
因为他会直接出现在目标的府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