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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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快取信吴王，张玄陵入吴后并没有隐藏身份，因此吴王的赏赐，天师府即将搬迁等消息很快就流传出去，成了江湖上的热门话题。
当然，出于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关注天师府的也不止有江湖中人。
梁国，皇宫。
啪！
朱温一把摔出酒樽，丑陋的老脸上满是愤怒：“张玄陵那个老杂毛，朕屡次三番派人请他，他却总是推三阻四，寡人还以为他真是什么清修之士。结果呢？杨行密什么都没说，他就巴巴地跑过去给人家看病，还要搬迁山门！难道在他眼里，朕还比不上杨行密那个反贼吗？”
“额……”
九层阶梯下跪着的梁国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是个死亡话题，本来张玄陵的选择就很打朱温的脸了，他偏偏投靠的还是杨行密！
要知道杨行密与朱温之间可是有大仇的。
这位吴王屡次阻拦梁军南下不说，还曾在作战中导致了朱温侄子朱友宁的阵亡。
“你们说话啊！”
见无人应答，朱温更生气了，“朕得不到的东西，杨行密也别想要！发兵，朕要踏平天师府，灭了老杂毛全家！”
听朱温要发兵，下面的王彦章来了精神，起身奏道：“臣愿领兵，为陛下攻取楚国，将天师府一众献于焦兰殿前！”
王彦章是梁军之中有名的勇将，闻战则喜。可惜因性格刚直，厌恶弄臣而被朝堂排挤。
此时见他竟然想要立功，下面立刻就有人反驳：“张玄陵名为天师，实则一江湖术士耳，不值一哂。陛下乃是何等人物，为其出动大军，无异于操城弩射蚊蝇，徒增其名。”
“嗯……”
朱温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他只想惩罚张玄陵，可不愿平白给对方扬名，“那依卿之见呢？”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江湖事江湖毕，何不令玄冥教出手灭其满门，以震慑天下？”
“唔，玄冥教……”
说起玄冥教，朱温就想起自己那个因为练了邪功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心情顿时大坏。
但转念一想，又记起了儿媳张氏的温婉可人，娇俏滋润，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那便如此吧，退朝！”
说罢，他不等百官山呼万岁便匆匆转身离开，大声吩咐内侍去传召张氏入宫。
……
……
晋国，通文馆。
如果说朱温想要给天师府找点麻烦是为了面子，那么李嗣源的内在驱动力就更足一些。
晋王作为当今天下排名第二的诸侯，麾下人才济济。
嫡子李存勖堪称一代战神，而作为年龄最大的义子，李嗣源并不甘心一直担当辅佐的角色。
他也想当晋王，甚至当皇帝！
所以在担任通文馆圣主期间，他用尽浑身解数来结交其他义兄弟，几乎让晋王嫡子李存勖成了孤家寡人。
但这还不够。
这毕竟是一个武侠与争霸并重的世界，想要成为一方大势力的首领，总要有拿得出手的绝活才能服众。
李存勖武力值一般，但领兵作战的能力极强，李嗣源想要与他、甚至义父李克用相争，便只能将目光聚焦在武功上。
他自己修习的至圣乾坤功乃是李克用亲传，至阳至纯，堪称天下绝顶，甚至有潜力达到超脱大天位之上的境界。但随着功力日深，他却对提升速度渐渐放缓变得不满起来。
李嗣源当然明白这属于正常现象，任何功法修到后期都只会越来越慢，每提升一分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但熊熊燃烧的野心让他无法耐心等待，同为至圣乾坤功的修炼者，义父李克用比自己多出数十年功力，这要怎么赢？
幸好，他无意间探听到了一个隐秘消息。
天师府的镇派绝学《五雷天心诀》可以与《至圣乾坤功》互补，若二者同修，能够融合成为天下第一神功，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
所以，他才会时刻注意着天师府的动向，当年趁机掳走张玄陵的儿子张子凡也是为了逼迫对方交出功法。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一战之后张玄陵竟然直接疯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对方给出功法，李嗣源敢不敢练也不好说。
所以他能选择培养张子凡，期待有朝一日张玄陵能恢复神智，然后重新拿捏对方。
而这个日子来得比他想象中更快一些。
“凡儿，”
李嗣源叫来张子凡，“你不是日日吵着要去游历江湖吗？”
“啊？义父您终于答应了？”张子凡白色刘海下的眼睛一亮，振奋道。
“去也可以，但你不能一个人出门。”
“只要义父让我去，我什么都依您！”
张子凡沉浸在即将闯荡江湖的兴奋之中。
“那好，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嗣源两眼眯起，神情莫名，“天师府要迁往吴国……”
“这个我知道，义父说吧，目标是谁？”
张子凡虽然年轻，但耳濡目染之下早就习惯了通文馆的行事作风。
“这次没有固定的剪除目标，”
李嗣源摇了摇头，“但我们需要掌握其他人对这件事的反应。你去了之后，多看多听，随机应变即可。我猜玄冥教恐怕不会坐视他们走得如此顺利。”
张子凡将折扇一合：“明白了，那就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场坐收渔利。”
“去吧，将你九叔十叔叫来，我有话叮嘱他们。”李嗣源挥挥手吩咐道。
……
……
楚国，玄武山。
天师府内。
许幻真人与张希圣相对而坐，袅袅青烟自香炉飘出，形状散乱，恰似许幻真人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这样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她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风险自然是有的，”
张希圣气定神闲，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安抚道，“但天师府，甚至整个道门积弱已久，在江湖上的名声甚至比不过幻音坊……不下点重药，是救不回来的。”
没错，天师府搬迁之事闹得江湖沸沸扬扬，其中不乏他在幕后主动推波助澜。
天师府、包括整个道门想要重振门楣，一扫颓势，除了宣传之外，还必须有拿出过硬的成绩。
还有什么能比仗着背靠梁国在江湖上肆无忌惮的玄冥教更好的踏脚石吗？
这一次，不仅仅是玄冥教想要灭门天师府，天师府也在筹谋着一雪前耻。
在这场巨大的风暴之中，究竟谁是渔夫，谁是鱼，还要看各自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