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往事已成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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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风却是典型的白面书生,闷骚无用的代表,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工作后连跳槽似乎都不敢。读书还行,记忆中就是今年中考后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县一中,但是也不知道为啥稀里糊涂的被分进了唯二的文科班。
结果导致本来理科思维挺好的王伟峰第一次高考失败,山东这个学校提的口号就是“考就考重点,上就上本科”,他离本科线差两分。
王伟峰复读一年最终考进了一所211师范高校的中文系,起因就是招生简章上中文系学费最便宜,再加上哥俩小时候爱看小说,尤其是古龙、金庸、温瑞安等等的作品,王伟峰就在对大学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填报了中文系。
王生风大学毕业本来还想考研,继续读书的,结果那年的正月初二父亲生病,四处求医问药也没啥结果的那种。这个情况就意味着父亲干不了重活,王伟峰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决心继续读书,也就顺势找工作了。
大学毕业,王伟峰很顺利地通过面试进入隔壁省的一所重点中学,开始时还干的风生水起。世纪初的中学生大部分都还很有拼劲,加上总体竞争不大,王伟峰工作的学校总体状况不错。
且王生风应该算是属于书籍读的多的老师,教书有自己想法,说话幽默的那种,再加上性格相对不急躁,所以比较受学生喜爱。
后面随着经济形势发展,各个省都是资源相对集中,教育也同样如此。王生风胆子比较小,又是担心老婆的工作,又是担心孩子不适应,虽然有想法换个省城学校,但是最终没有走成。
县城中学的困境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到来的,再加上高速公路、高铁等日新月异地发展,生源、师资流失,王生风所在的学校有点“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感觉。
后来学校来了一个“乡村暴利”女校长,上级派来的,啥事都得校长点头“一把抓”,有好处冲前头“谋暴利”。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来学校有三百多教职工的队伍,硬是安排了四五十个干部,还外带校长自设的助理七八个,组建了被教职工、外人戏称的“校长和校长的男人们”管理团队,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的。
王生风忍不住在同事面前抱怨了几句,结果连他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才混到的年级主任职务都差点被撤了。
后来经过其他领导劝说,“乡村暴利”校长新安排了两个年级主任帮王生风一起工作,屁大的年级一共就十多个班,你想光直属领导就三个,自然而然地王生风就被边缘化了。
王生风活到四十多岁,工作二十多年,“乡村暴利”校长一节课没听就按照风评在背后评价他为“教书一般,管理也平平”。
王生风一气之下就想辞职不干了,思前想后又舍不得教师编制和相对稳定的工资收入,他明白单凭老婆不稳定的超市中层管理人员的工资怕是养不活一家四口,郁闷又无奈的过下去呗。
总而言之,生的不易,活的憋屈。平日里王生风常常拿古代文人墨客的壮志难酬、高洁风骨来宽慰自己。
但是有一条,即使生活再苦再难,王生风也从来没有向王生威说过啥,伸过手。甚至他生活不易的重要愿意就是不擅长与人沟通,所以即使有机会也屡屡错失,这个世界基本上除了卖苦力都需要人情世故。
2026年世界杯来了,王生风纯纯的假球迷一个,他完全是借着世界杯的由头打发时间、凑热闹。说不懂吧,哪个球队都能扯上两句;说懂吧,都是看网上听人说的。包括买足球彩票也属于“想买不敢买,看完又后悔没买”的那种人。
这一届世界杯毫无悬念地像以前,大家都看好的球队又在纸面实力很强的情况下爆冷,小组赛开始就练练出现意外,一时间“阴谋论”甚嚣尘上,热搜、朋友圈全是“天台见”的图。王生风连一毛钱都没有买,只是跟着感慨了一下。
阿根廷输球的第二天晚上,哥哥王生威突然打电话给王生风,让他去他所在的市中心凯旋大厦见面,说有个东西给他。两个省紧挨,王生威能来这里,知道那个地方也不稀奇,王生风也没有多想。
本来平日滴酒不沾的王生风借着看球赛的名义喝了一瓶啤酒,当然不敢开车。其实那个地方离王生风家不远,他就步行穿小区走小巷过去。顺着路边刚来到凯旋大厦门前,一个黑影就呼啸而下……
想到这里,王生风习惯性地摸摸裤兜,短裤连个口袋都没有,别提烟和打火机。王生风无聊地盯着黢黑的填空看去,一闪一闪的星星分外地明亮,胡思乱想地想了一气,后半夜的蚊虫还是一样地咬人。
王生风叹息一声站了起来,甩了甩毛巾,准备接受了现实。其实他迷惘的是这一世似乎发生了变化,自己有点无所适从了。
现在王生风没有哥哥,虽然他的小名还是叫小生,但是他的大名叫王伟峰了,似乎像天意一样,结合了生威和生风这两个名字。
王生风又站在院子里反复地想了很久,他心里想:“一切似乎都没变,就是没有了王生威。先睡吧,明早醒来,不是梦的话就努力拼搏一把,不再纠结不再犹豫!彻底地接受自己叫王伟峰。”
当往事已成风,当过去变成云烟,王生风走了,王伟峰来了。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现状,劝慰自己不去多想,心底里的忐忑和顾虑似乎都少了,人也变的轻松了,一层层的迷雾变得清晰和单薄。
这个世界应该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似乎都隐藏在云层里,等待王伟峰的挖掘。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很相似很相似的平行世界,王伟峰下定决心等明天,暂时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夜风似乎也凉快了许多,他一甩毛巾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