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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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无处有，聊赠一枝春。’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邱艺也回了陵市。
离愁别绪是人间长情，魏雨念还处在相聚、分别的戒断反应之中。
其实还有大概一周的时间魏雨念就要开学了，刚好今天刘珍梅休息，两人准备去医院看望一下奶奶。
魏雨念没有来过几次医院，第一次是刚搬来秣市的时候，第二次是就是现在了。相较于他们家里魏雨念的姑姑魏佩琳在这边照顾的比较多。
医院离魏雨念家里有一段距离，公交车也要开半个小时。
刘珍梅和魏雨念先是在家里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去楼下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
两人坐上811公交车，魏雨念靠在窗户边想着许多事情。
奶奶许久不见怎么样了？病情有没有加重？会不会怪自己许久都没有看她？
自从搬来秣市魏雨念的思绪总是乱作一团，无论大事小事魏雨念总是会困扰其中。
内心深处的泥潭随着车程时间一点点加剧，是困惑，是深渊。
到了秣市中医院，两人就直奔了住院部。
两人一路上都寡言，刚走进去是浓浓的消毒水味也是冷冰冰的感觉。
两人走进电梯，按下9楼肿瘤内科。
走出电梯魏雨念心里总是沉沉的，有些后知后觉的紧张。
两人走到病房内，发现原有的床铺上空空的，哪里有奶奶的身影。
魏雨念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刘珍梅也有些无措，明明没有走错床铺。
魏雨念见状，就走出病房，朝着护士站走去。
“您好，麻烦问一下902室3号病床的病人在哪？”魏雨念的语气不免带着一丝焦急。
护士见小姑娘一个人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说道：“3号床病人今天十点有个手术，现在应该在2楼的手术室。”
“谢谢。”说完这句话的魏雨念就跑到病房吧情况告诉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刘珍梅。
两人当即放下准备的东西，朝着电梯走去。
几层的电梯时长，魏雨念感受到了无比漫长。她心里惴惴不安。
手术室...手术室...魏雨念在心无声的呐喊。
走到里面两人才看见了正在手术中的指示灯，还有自己的姑姑和姑父。
魏雨念有些诧异，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们。又想到奶奶今天手术，他们在这里也是正常。
但是魏佩琳从来没和魏雨念说过奶奶的情况，更不知道今天会有一场手术。
刘珍梅也看见了他们，两人走了过去。
“姑姑、姑父。”魏雨念先是礼貌的开口喊人。
刘珍梅也喊道：“姐，哥。”
魏佩琳闻言抬头看去，她也没料想过魏雨念和刘珍梅会来医院。
对着他们两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们怎么来了。”
魏雨念解释着：“今天来看看奶奶，听护士说奶奶正在手术就赶了过来。”
魏佩琳没多在乎魏雨念的解释，心里一直也担心着自己的妈妈。
“勇志呢？”她又把视线看向刘珍梅。
刘珍梅有些支支吾吾，但还是开口“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电话也不接我的。”
“过年也没有回来？”魏佩琳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刘珍梅把头低了又低的点着头。
魏佩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的弟弟这几年变化她还是知道的。
魏雨念不喜欢有魏勇志的话题，她心中最担心的现在是奶奶，所以打断了对话。
“姑姑，奶奶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今天医生再尝试摘除。”说着这句话魏佩琳也在叹气。
魏雨念感受到了不真实，她十分害怕，左手扣着右手。
魏佩琳见状也只是无尽的叹息，她也不好安慰魏雨念什么，她自己的母亲手术，自己也很紧张。
...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灭了。
只见一名医生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尽力了。”
听完前半句话魏雨念就腿软了，这个话常常意味着失败。
医生接着说道：“患者体内肿瘤扩散分布情况较为严重，这次手术也只能暂时稳住一段期间。”
医生有些为难的开口说着后面的话“情况好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情况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但是不说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
魏雨念整个身体像是滴了醋，腿软无力。表情一点点的变得呆滞木讷。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可怕。
医生又见状说道：“你们不用太伤心，不要有过多的心理压力和负担，一切都要看患者本人的造化和恢复。”
说完这句话奶奶也被推了出来。
魏雨念友像行尸走肉回到病房内。
全麻的奶奶还没有醒，魏雨念就一直守在床边。
奶奶的意识幻迷幻失，魏雨念也是，向没有方向的鸟，慌张无措没有丝毫的头绪。
麻药在慢慢消退，魏雨念感觉奶奶的手在自己手里动了动。
魏雨念赶紧低头查看，奶奶缓缓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见状都凑上前来。
“奶奶。”
“妈，你醒了。”
魏佩琳哭了一场，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红的。
她没有多大的力气，简单的环视了一周，最后看向魏雨念，艰难的开口。
“雨念，你来了。”
说完就想抬手去摸魏雨念的手，可惜毫无力气。
魏雨念瞬间就红了眼，她紧紧握住奶奶的手。魏雨念害怕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虚拟握不住。
等到麻药消退，奶奶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次有了力气抬手摸了摸魏雨念的脸，声音有些虚弱。
“雨念，最近还好吗？”
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关心着魏雨念，魏雨念眼眶热热的。
“一切都好，奶奶。”
奶奶听完这句话点了点头，又开口说着：“奶奶身体不行了，活一天少一天，就想看着雨念好好地长大。”
魏雨念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眼泪滴滴落下。
魏佩琳出声打断，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妈，你身体好着呢，病一定会治好的。”
她看着满脸沧桑的奶奶有些哽咽“奶奶，你一定没事的，你答应过我要看我考一个好大学的。”
善意的谎言是救赎的解药。
但是奶奶什么也没说，轻轻摸了摸魏雨念的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骗的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自己。
清晰的世界在一点点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