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怎么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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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弃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这些年韬光养晦只是为了在这个吃人的上京城活下去,但是要我出去收服人心……我觉得,我更容易先变成傀儡。”
方辞礼颔首,“幸好你没有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南疆不可能达到宁国公的理想状态,南方的氏族多,又跟楚国接壤,怎么都不可能稳定下来,除非陛下完全相信他,但……南疆的将领并不只他一个。”
裴弃耐心听着,没有反驳,这些策论他写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都压在了书房的最下面。
他不敢露出这样的锋芒。
若是顺德帝知道了他曾经的野心,还会如现在一般爱护他吗?
裴弃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是长公主的遗孤,也是南疆的遗孤,更是南疆有心人一直瞄准的猎物,顺德帝不可能放任他成长为一个手握实权的人。
“还是说,你有了想法?”方辞礼侧头问。
裴弃眸光流转,“我在想你今天下午跟我说的话。”
方辞礼:“?”
裴弃犯贱得捂住心口,“哇,你不记得了,方郎,你好狠心!”
方辞礼:“裴弃,你不去唱戏真是委屈你了。”
裴弃笑着坐到他身边,“你下午不是跟我说,有储君护着也好吗?我想了下,如果我跟太子感情好,他登基之后我是不是就能离开上京呢。”
方辞礼拢着黑绒的大氅,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脆弱,“你选好了吗?性命还是南疆?”
裴弃说,“辞礼,我觉得这样的生活过着好腻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再说了,总要有人去做吧……那种看似很蠢的,会毁掉现在安稳人生的事情……”
“试试吧。毕竟,裴小郡王天下无敌。”方辞礼说,像是解脱了,月光融融,他伸出拳头。
裴弃好看的眉眼弯起来,他伸出拳头和方辞礼撞了下,“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他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指导,深夜找到方辞礼,也不过是想得到好友的支持。
翌日一早,太子站在裴弃院子里和秦叙大眼瞪小眼,李怀安看不惯这个分走他哥哥宠爱的人,凤眸微挑问,“郡王呢?”
秦叙本就郁闷,根本不回话。
昨夜他根本没睡,看着裴弃出门,他害怕出事就跟了上去,结果是去找方辞礼了,他就只能自己回来抱着冰冷的被窝。
李怀安声音略微重了些,“秦叙,孤问你话。”
秦叙冷冰冰地盯着他,敷衍道,“裴弃去方辞礼那里了。”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松墨声音足够屋里两人听见。
李怀安转身,正好看到裴弃套着松松垮垮的外袍进来,他微微眯眼,“哥哥,你宿在方辞礼的院子了?”
裴弃低头一看,“哦,没,我早上过去的。我起得早,怕吵到我那个小徒弟就没穿里面的衣裳。”
秦叙不看他,心道,骗子。
李怀安颔首坐在外间坐下吃茶等他。
裴弃路过秦叙时还问了句他感觉伤口怎么样了,疼不疼,结果秦叙根本不说话。
裴弃没放心上,以为是刚起来,有点闷。
结果等他换好了衣裳出来,站在秦叙跟前,秦叙都不抬头看他,裴弃这才发现,这小孩子又生气了!
“走,我们去外面吃,摆在草地上吃,顺便还能看看风景。”裴弃摸了摸他的脑袋。
秦叙却瞪了他一眼,起身躲开他的手。
裴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秦叙?”
秦叙闷声站在一旁,李怀安发现了里面的气氛不对,他正想问问怎么了。
裴弃就走出来,“怀安,你要不先去?”
李怀安眼神在瑞雪压青竹的三折屏风上扫了一圈,“好。”
裴弃看着李怀安出了院门,反手把门关上,随意瘫在椅子上问,“说吧,怎么就生气了。”
秦叙半点反应都不给。
裴弃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说话,闷着做什么?我又不是算命的,我还能猜中你的心思不成?”
秦叙坐得远远的,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裴弃也恼了,“秦叙,你大清早的耍什么脾气?你是师父还是我是?”
裴小郡王从来不肯哄人,之前那种玩闹的哄他都是得心应手,但秦叙这种闷声一个字不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秦叙被他的声音吓到,仓促抬头,眼眶红了一片,看到裴弃眼里明晃晃的不耐烦,他急匆匆低下头去,“没有……”
裴弃:“没有那你不说话。”
秦叙感觉裴弃说的话都是一副牙齿,咬在他心口上,密密麻麻的牙齿扎进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爱说。”
裴弃:“……”好好好,逼也逼不出来一句实话。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冷到了极点。
秦叙生气伤心又不敢问,万一他只是有事要出去呢?
可是他害怕,害怕得到的答案是裴弃其实不愿意跟他一起睡。
上一次裴弃也说他们睡在一起,可他去找了方辞礼,那时候还能说是为了给他办拜师宴。
那这一次呢?为什么要走?
裴弃有顺德帝,有太子,有方老太公,有方辞礼还有很多人,可他只有裴弃。
裴弃就躺在一旁,他睁着一条缝偷偷观察秦叙,发现他时不时就转头看下他,裴小郡王才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一定要树立师父的威严!
然后不到半刻钟。
裴小郡王起身坐到了秦叙身边,“你说不说?不就是准备让我把你扔去和鸭嘴一起煮吗?”
秦叙可怜巴巴地转头,像个被大雨打了一顿的小狗。
裴弃心疼了,他放弃了,放弃了树立师父威严的好机会。
“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哎,我不问了,我叫人给你把吃的送进来,行不行?”
秦叙看着地面,泪水砸下去,他害怕,“不要……”
裴弃脑子疼,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懂?
“你之前吃醋的时候都是直说,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就非要我猜?”裴弃感觉自从养了他之后,自己脾气都好了不少。
秦叙抓着自己的衣裳,“裴弃……”
“我在,你说。”裴弃车过来椅子,索性坐到了他对面,这才瞧见地上一小片的水渍,“……你,秦叙,你是准备用眼泪淹死我?”
秦叙:“……”
秦叙声音很低地问,“你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