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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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山静静地听着。

杜仙石继续说道：“所以，你今日拿着这封书信找到了我，我自当要认下你这位师侄，你且说说，你因何而来此地？”

一边说着，杜仙石示意顾青山和顾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顾青山拱手致谢，然后缓缓坐下，说道：“师伯，我乃平泽乡顾家村的人，但是，我是我父母捡来的，未曾能够上得了族谱，如今，我父亲离世，留下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很受排挤，家中产业被全部霸占，无立足之地。

幸得师父他老人家垂怜，收我入门传我手艺，如今学得了一点微末伎俩，师父怜我孤儿寡母生活艰苦，便让我来县城寻寻门路，师父知道我举目无亲，恐我在此地无依无靠，便让我来寻师伯您。”

杜仙石点了点头，看了看顾母，又看了看顾青山，道：“原来如此，你既能得文不拙如今相助，必然也是个机灵孝顺之人，这样吧，你们娘俩先在我家住下，后面再慢慢了解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门路，若实在不便，就来我医馆当个伙计。”

顾青山急忙拱手道：“多谢师伯。”

杜仙石起身，说道：“跟我走吧，我家离这儿也不远，你们娘俩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休息，后面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

扶风街道后面，乃是一大片的民房区，非常的热闹，巷弄纵横，里面依旧有很多小店，比如酒馆、面馆、杂货铺等等。

杜仙石家也在这一片民房区里，一处名为鳌头巷的地方，是一套小宅院，外面一圈两米多高的石墙围着，里面是三栋房子呈品字形坐落在三个方向，中间是一块空地，种着几颗观赏树，三栋房子全都是实木所建，十分大气豪华。

顾母一进来，就变得很拘束了，有一种穷人进富亲戚家的不适感。

杜仙石介绍道：“我有两个儿子，这三栋房子，他们两人一人一栋，我住中间那一栋，我大儿子乃是县学教习，一辈子都老老实实，没个奔头，育有一儿一女，年纪与你相仿，二儿子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喜欢做生意，已经在外面安了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逢年过节才会带着一家子回来。”

杜仙石虽然话里对两个儿子没有夸耀反而是有点贬低的意思，但是，语气和神态，都能看得出，他对两个儿子是非常骄傲的。

不过，也正常，

大儿子县学教习，乃是有着官府编制的公职人员，而二儿子经商，应该是生意做得很不错，这个时代可没有重农抑商的说法。

这算起来，杜仙石两个儿子都挺有出息，他做父亲自然是觉得骄傲，就比如顾母，听到杜仙石的话，眼里就充满了羡慕和向往。

杜仙石指了指左边的房子，说道：“我大儿子一家就住那边。”

就在这时候，

那房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身材窈窕，穿着一袭素衣，很是端庄，声音空灵，喊道：“爷爷！”

杜仙石微微一笑，向顾青山和顾母介绍道：“这是我孙女杜悦，如今还在县学读书。”

顾母看到杜悦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下意识就拿顾青山对比，觉得颇为品对，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土了吧唧的衣服，就没敢再想了。

但她心里却很沮丧，

在她眼里，儿子顾青山是非常优秀的，可就是自己家太穷了，拖累了顾青山，否则，顾青山和这个姑娘还是很般配的。

“爷爷，这两位是？”杜悦走过来询问道。

杜仙石介绍顾青山说道：“这是你一位太师叔的弟子，名唤顾青山，”又介绍顾母说道：“这是他母亲，如今刚到县城，来这里先安置下来。”

杜悦点了点头，向着顾青山和顾母欠身执礼，落落大方，非常得体。

顾青山拱手还礼，而顾母则是非常紧张局促，甚至有点手足无措，好在顾青山岔开话题说了一句“多有打扰”然后与杜悦攀谈了几句，这才让顾母慢慢平静了下来。

……

等到杜仙石将顾青山和顾母的房间都安排妥当之后，杜悦来叫去吃饭了。

杜仙石便叫着顾青山与顾母一起去。

饭桌之上，

杜仙石又介绍了他大儿子一家人。

杜仙石的大儿子杜一鸣是教书先生，谈吐得体，只是说话神态有些呆板，但性格看上去很温和，而杜一鸣的妻子说话言语也都很是得体客气，但客气的让人感觉很疏远。

然后便是杜一鸣的儿子，才不到十岁，至于女儿杜悦，先前已经认识了。

一顿饭下来，

比较沉默，主要是杜仙石跟顾青山讲话，顾青山回应，其他几人都没怎么说话，特别是顾母，全程都是低着头，除了笑就是笑，一顿饭下来，只夹了几次菜，而且都是那一盘放在她面前的菜。

顾青山知道顾母是因为自卑而产生的拘束，但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一顿饭吃完之后，

顾青山与顾母就跟着杜仙石回到了中间那栋房子，此时，天色已经晚了，顾青山与顾母都各自去了房间休息。

顾青山则躺在床上静等着情报刷新。

杜仙石则是在大儿子杜一鸣家里逗弄小孙子，陪着小孙子玩，

不一会儿，杜一鸣妻子吴慧突然问道：“爹，那个，顾青山他们娘俩准备在这住多久啊？”

杜仙石抬起头，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吴慧急忙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您老人家重情义，但咱们家情况你也知道，您一直是寡居，如今悦儿又大了，突然住进来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妇人，时间久了，容易惹人非议！”

杜一鸣也在这时候问道：“爹，您说的那位文师叔，以前没听说过啊？”

杜仙石说道：“那是很多年前了，我和文不拙一起学艺情义深厚，后来我能在这顺昌县城安家，都是他鼎力相助，我俩也有过命交情，只是后来他离开了县城，联系才变少了，但是，我和他之间承诺一直都在。”

随后，杜仙石讲了很多关于他与文大夫年轻时相互扶持的过往。

杜一鸣和其妻吴慧都沉默不语。

杜悦突然说道：“爷爷，承诺帮忙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了，但是，你没定过什么婚约吧？”

杜仙石轻笑道：“这倒是没有，就算有，也定不到你这辈啊，且，你俩辈分也不对，顾青山是和你爹一辈的，不过，抛开辈分，我倒是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谈吐不错，模样也可以，与悦儿你……”

“爷爷！”杜悦打断杜仙石的话，说道：“爷爷，你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乡下来的，倒不是嫌贫爱富，但怎么也得各方面匹配吧，像顾青山那样的，城里一抓一大把，以后这种玩笑您可别开，有时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那顾青山真起了心思，会闹得大家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