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灰雾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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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锚街是海港城最混乱的街区，昏暗的汽灯悬挂在歪歪扭扭的路灯杆子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污秽不堪的街道上行走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乞丐小偷各种底层奸商贫民和水手酒鬼。
各式各样的女人或雌性在街角和酒馆旁边的昏暗巷子口处招徕着客人，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体臭和呕吐物的气味……
扎克斯故意露出腰间的短刀，护持着披着兜帽斗篷的莫里森慢慢接近了豪森酒馆的后巷。
推开两个走过来纠缠的海族女人，扎克斯又查看了一下一个醉倒在臭水坑旁边等死的老醉鬼……
“莫里，巷子里没什么异常……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再和这些尤族虫子纠缠！太危险了……”
小莫里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不会抛弃嬷嬷和瑞丽的，哪怕是死也要回去一起死！”
小学徒抬头看了看满脸纠结和忧郁的护卫，微笑道：“我给你留了三百金币和一点礼物，等我搞定了药剂……扎克，你就离开这里吧？回家去，去亚历山大城……你一定能够通过净化所的检查，回家去找你的姑娘！再也不要来这片诅咒之海了……”
扎克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小学徒，最后只是叹息一声。
踩着肮脏的臭水，两个人慢慢接近了透出喧闹声的豪森酒馆，一个酒保正骂骂咧咧的端着一桶垃圾从酒馆后门走了出来。
酒保远远的看了看全神戒备的扎克斯，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将垃圾哗啦一下倒进黑暗之中转身回去了。
突然，两道矮小的影子从酒馆旁边的屋檐下钻出，为首一人正是那名老尤族奸商巴拉格。
“晚上好，我尊贵的客人……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海港城地下世界最负盛名的黑暗药剂师伯劳先生。您需要的魔药咒印都可以从伯劳先生这里购买……当然了，因为教会的原因价钱最近又有些上浮。”
扎克斯皱着眉退后一步，莫里森则掀起兜帽仔细打量了对面那位脸上裹着黑纱的矮小药剂师。
“我听说过您的大名，也寻找过您的踪迹，伯劳先生……您能不能和我走一趟黑湾火花岛？”
脸上缠着肮脏黑纱布的伯劳药剂师呵呵笑了起来……“小子，你是不是疯了？谁会主动去接近诅咒瘟疫？瘟疫黑雾笼罩之下，所有与光明有关的生命都会堕落死亡！我是药剂师，或许也会一点暗黑魔法……但我可不想成为黑暗生物。”
过了半晌，交易完成……扎克斯皱着眉头看着两个矮子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莫里……你能确定这些药剂是有用的吗？”
莫里森死死的看着手里的黑色布袋，布袋里面有两瓶散发着蓝幽幽光芒的药水和一只白铅盒子。
药水是治疗瘟疫的，盒子里则封存着三枚价值三千金币的亡灵咒印……
加在一起，莫里森掏了足足三千二百多金币，这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真的能管用吗？”
莫里森低声说道：“药剂是真的，但也只是祛除普通疫病的东西……咒印，我只能感觉到黑暗气息很浓郁，但这个做不了假。黑暗转化和黑暗诅咒的差别本来就很小……没必要做假。”
“我……我还是……”
莫里森摇头打断了扎克斯的话……“不用了，扎克……你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你的护卫工作，我们的雇佣合约到此为止了……我不会让你陪我去黑湾的，你还有你的生活要去追求，我们就在此分手吧！”
小莫里森抬起头对着身材高大的扎克斯露出一个笑脸……“如果有一天我活着离开了诅咒之海，或许你还会听到我的名字呢……强大的莫里森法师！”
扎克犹豫半晌，最终也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好吧！我想一定会有那一天的，神明会保佑你这善良的人……我们去喝一杯吧？我请客！”
一大一小两个人裹紧了衣服走出了小巷，扎克前后观察了好几次……却不知道，一个矮小的影子早已经远远的缀在了二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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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依旧在魔法师学徒的桌案书籍上蠕动着，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让他十分好奇。
突然，一声叹息突兀的在宋文的心头响起！
“什么人？”
宋文大惊失色，尽管现在变成一口痰的他实在是没什么色可言……
猛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感包裹住了宋文，宋文感知全失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在黑暗之中无力挣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文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了躯壳的灵魂体一般，似乎在一片虚空之中漂浮着……
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玩意儿？你可真够可怜的……不过总算还没死掉。”
宋文恢复了一点意识，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灰暗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尊灰雾缭绕高大破败的座椅，上面一具黑影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
宋文的灵魂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压制着自己，让自己臣服让自己变得更加虔诚……
一种灵魂骨子里的反抗直觉让宋文莫名的变得有些愤怒！
“你是……谁？要……做什么？”
片刻静默……
“很好，你的确是新来的源界使者！”
宋文再次大惊失色……居然不是这片大陆的通用语言，而是地地道道的地球语言！
“你是谁？你也是被绑架到这个世界的地球人？”
笼罩着黑影的灰雾似乎荡漾了一下，却依旧浓重无比……
“人……很遥远的称呼了，算了……你……你居然是灵体迁移、这应该是最糟糕的一个结局了，你的身体怎么了？是从哪里被带过来的？”
宋文定了定神，干脆把自己被一个小女巫从地球带过来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黑影似乎轻轻笑了笑：“真是……看来被带过来也不见得是坏事，你……呵呵……算了，一百多年了，你也算是一百多年来第一个穿界来到这里的人，也算是有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宋文平复一下心情，问道：“你也是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黑影缓缓答道：“当然，不过我比你幸运也可以说比你要倒霉……我是一个海员，从海上被转换过来的，身体无恙。算是他们口里的真正源界使者……”
宋文激动道：“一百多年前？你在这里得到了无尽寿命吗？你有什么可怕的能力吗？你……我们……还能回去吗？”
黑影答道：“你还想回到那具植物人身躯里面吗？”
宋文沉默片刻，无法回答。
黑影继续说道：“没有人能拥有无尽的生命，这是宇宙的真理法则……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召唤源界使者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甚至在上一个文明期也有这样的传说隐晦的留下来……”
“可我们人类的文明也只有几千年……”
“你怎么知道人类的文明只有一记呢？宇宙自然的奥秘我们又了解了多少？”
宋文轻轻笑道：“你是一百多年前来到这里的，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的地球文明已经发展到……”
“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在近地轨道上挂着管子和尿不湿吹嘘征服星空吗？还是实现了超需能源自由？传染病都攻克了吗？”
宋文怒道：“你不是一百多年前来的，你是近代人……”
黑影似乎换了一个姿势，淡然答道：“我没必要骗你，我回不去……但不代表我不能看到一些地球上发生的事情。这个很复杂，你可以理解为地球文明有两个文明发展的方向，只是这两个方向已经渐行渐远……神秘事件和普通人类的生活关联其实无处不在。很多文明的发展和变革其实都有很多隐晦因素的影响……”
“妖魔鬼怪？神仙？”
黑影点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只是这些永远都是普通人不可见的……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我们的幸运。”
宋文思考了一会儿，黑影却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想……”
“我想有一具身体！”
“呃，你就没有别的什么关于世界和文明的问题要问我吗？有什么大的心愿要我帮你实现吗？”
“你能做到吗？我想回去，想恢复健康！顺便弄点超能力什么的……我还想弄死那对绿了我的甲夫乙妇……”
黑影摇摇头：“我不能，要是能回去我早就自己回去了……做源界使者很危险，时间长了也很无聊的！”
“这不就得了，你是不是被囚禁了？所谓的源界使者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能力？”
黑影点头道：“你很聪明，看来有可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