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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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沸反盈天的咒术界，处于风暴中心的东京高专却是格外岁月静好，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午饭后，夏油希望珍惜地捧着从食堂买的红豆大福，小口小口地吃着，他显然极为喜欢这个味道，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笑得眼眸弯弯。
一旁的夏油杰忽地一怔，这孩子，笑起来的样子倒有些不像悟了。
不像归不像，但似乎有些眼熟？
默了默，夏油杰偏过头，对着一旁的落地镜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不管是轮廓还是弧度都很有既视感。
这就很……惊悚了。
夏油杰不想承认刚才心跳都突然快了半拍。
夏油希望小幅度地晃荡着双脚，愉快地品尝着饭后甜品。嗯，虽然还是比不上毛豆生奶油的喜久福，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即使再珍惜，红豆大福就那么点大，很快就吃完了。
夏油希望咂咂嘴，瞅了一眼手指上的糖霜，想舔。
但妈妈在这里，会被敲头的。
夏油希望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乖巧地洗了手，再擦干净。
甜品时间后，疲惫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又开始犯困，被家入硝子安排到里屋床上睡觉，还特意设下了「帐」来隔音。
而活力满满的夏油希望则被再次提溜到家入硝子的面前。
他之前眼睛的变化和区区一把手术刀就干碎一把特级咒具的事情，明显很不寻常，吃饱喝足之后，就是研究时间。
家入硝子旁观中。
她之前给夏油希望治伤的时候，发现他眼部的咒力反噬格外严重，本就怀疑他可能有着跟六眼类似的瞳术，在他眼睛变色后，倒是佐证了她的推论。
她看着，万一出了岔子，还得由这位反转术式大佬救命。
夏油希望不觉得需要对夏油杰隐瞒眼睛的变化，比起这个，他其实对自己眼睛会变色的事情更感兴趣。
超酷的有没有！
“黑红色的裂纹和结点？”家入硝子“哇哦”了一声，这些有瞳术的家伙看到的世界都很不同诶。
“直死之魔眼……”夏油杰眉头微蹙，这个名称听上去就很不寻常，难道是六眼的变异体？
直死，直视死亡。
按照夏油希望的说法，那些黑红色裂纹是死线，死线交汇的地方有死点，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上面都有死线和死点存在。顺着死线划开，重伤。命中死点，立刻杀死目标。
但是这个“活着”的概念又有些模糊，因为夏油希望在旧阳炎村中用这个能力“杀”死过一根普通的棍棒、一棵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再有不久前，在医务室外的走廊中，“杀”死加茂和仁带来的特级咒具。
似乎在夏油希望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活着的。
悟那无时无刻接收信息的六眼已经很不寻常了，如今一看，希望的直死之魔眼似乎更加诡异莫测。
这是普通攻击吗？
这都涉及到更为微妙的因果了吧。
不妙啊。
夏油杰忍不住想道。
他完全能够想象夏油希望这个能力暴露出去后会引起多大的混乱，那个【夏油杰】一直在夏油希望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该不会就是因为直死之魔眼吧？
单一个「咒灵操术」，不至于让另一个他保护过度。
夏油杰在心中叹气，轻声嘱咐夏油希望尽量少用这个能力。
直死之魔眼虽然过分强大，但上一次夏油希望才用了两次就倒了，想来对身体的负担要更胜于六眼。没有学会反转术式之前，果然少用为妙，免得再将自己烧个半死。
“好的，妈妈。”夏油希望乖巧应是，他其实也不喜欢这个能力，世界仿佛裂开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他看着都觉得伤眼睛。
也就蓝中带紫的眼睛好看些。
夏油希望摸了摸小脸，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睛要是跟妈妈一样，也是紫色的就好了。
黑发，紫眸，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张脸，谁看了不得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夏油大人的亲儿子，长得可真像啊”。
在脑中幻想里飘飘然了一瞬，很快回归现实的夏油希望扑到夏油杰的膝盖上，然后仰起一张自觉跟妈妈十分有母子相的脸蛋，软着小奶音，撒娇似的说道：“妈妈，给希望梳头好不好～”
嗯？
夏油杰抬手捋了一把夏油希望有些硬的黑发，说道：“很顺。”
他没看出来哪里需要再梳一遍。
“希望想要扎起来。”夏油希望举起双手，在自己脑后做出一个梳拢和扎丸子的动作，苍蓝色的猫眼满满都是期待，“希望要扎丸子头，留帅气的刘海儿，要和妈妈一样！”
夏油杰：“！！！”
家入硝子：“噗……”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医师掩饰着端起玻璃杯，借着喝水的动作将笑意往下咽，一双棕褐色的眼眸都因为憋笑而沁出雾气来。
诶呦，竟然有人这么欣赏夏油的刘海儿，还真……不愧是夏油的崽子呢。
虽然饮食上偏向五条那个甜食控，但审美上，夏油的刘海儿风格占据了高地？
夏油杰淡定地瞟了家入硝子一眼，不懂得欣赏他帅气刘海儿的家伙。再看向夏油希望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时，饶是这一日心力交瘁，其实没有多少精神头哄孩子的夏油杰都忍不住露出一个无比真心的笑容来。
“好。”
虽然手头上没有备用的皮筋，就连他自己这会儿都是随意披散着半长黑发，帅气刘海儿都淹没在其他头发中，但只要有心，办法总是有的。
在家入硝子压低的“喂喂喂”控诉中，夏油杰缴获了她的红色发绳。好吧，确切地说，是他们上一届的学姐庵歌姬落在这里的发绳。
家入硝子跟庵歌姬学姐的关系极好，她们俩凑在一起十分有共同语言，比如吐槽家入硝子的烂人同期们。庵歌姬时不时就来医务室找家入硝子，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落在这里也实属正常。
于是，庵歌姬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两条发绳就被夏油杰征用了。
主要是家入硝子短发，不扎头发的她没有皮筋、发绳这类东西。也就是翻到了这两条红发绳，不然，夏油杰都准备抽家入硝子那件帽衫的帽绳了。
家入硝子：啧，烂人。
夏油杰没有急着给夏油希望梳头，而是先利落地拢起头发，不必照镜子，凭借着娴熟的手感，他就在夏油希望满眼的惊叹中给自己团出一个漂亮的丸子头，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让左额一部分发丝垂落到颊边，微微遮住一点眼睛。
都不必照镜子复查，夏油杰也知道他这一次的丸子头扎得依旧很完美，刘海儿亦是帅气有型。
好、帅！
夏油希望眼中的惊叹都快冒出来了。
虽然妈妈这次的发型跟往常不一样，没有用一部分头发扎成丸子，一部分头发披散下来，但全扎起来的丸子头也很帅啊，超精神的，搭配上帅气的刘海儿，不愧是他的妈妈！
“然后是希望，希望也要！”
夏油希望忙不迭地站在夏油杰的面前，将自己的黑色短毛全部交给亲爱的妈妈加工。
夏油杰心情不错地用木梳给男孩梳了梳头发，可惜在拢丸子的步骤上陷入了僵局。
“希望，你的头发不够长啊。”夏油杰一手拢头发，一手拎着发绳比了比，有些遗憾地说道，“最多能扎一个小辫子。”超短的那种，还没有兔子尾巴长，还会有很多碎发。
“还不行啊。”夏油希望失望极了，但想着夏油杰如今头上的红色发绳，果断地说道，“那就先扎小辫子吧。妈妈，刘海儿能梳出来吗？”
“没问题。”夏油杰回答得胸有成竹，怎么留出帅气刘海儿，他最有经验了。
最终，在家入硝子的无语旁观中，夏油杰用那条红发绳给夏油希望的脑后扎起了一条短短的小辫子，而许诺给这孩子的帅气刘海儿，夏油杰用了家入硝子三只发夹才让那一缕怪刘海儿脱颖而出，勉强盖在眉毛上方。
扎着小辫，梳着夏油杰同款怪刘海儿，夏油希望在医务室里唯一那面穿衣镜前转来转去，一会儿摸摸小辫子，一会儿摸摸怪刘海儿，开心得很，还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
“虽然不是丸子，但可以假装是丸子。帅气刘海儿就一模一样了，我可真帅气。”
“完美如我，不愧是妈妈的孩子。”
这还不够。
夏油希望在镜子前嘚瑟一通后，还转向屋子里另一个正清醒喘气的人……好吧，特指她家入硝子本人。
“硝子姐姐，现在的希望是不是超好看超帅气的？”
明明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无比肯定。
家入硝子：“嗯……”顿了顿，“很帅。”
看在孩子还小，审美观念还没有真正养成，受到家长影响太大所以……不怪孩子，只怪家长的审美太怪。
说你呢，夏油，笑什么笑！
要不是这孩子的底子太好，再怪异的打扮都撑得住，这会儿夏油希望指不定会是个什么形象呢。
好想跟歌姬前辈吐槽啊。
家入硝子摸了摸手机，小心思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