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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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善看着托盘中翠绿的汤,脸色和缓了许多。云叶站在桌边 ,一言不。
小荷把托盘放下,盛了一碗递过去。
业善坐下,接过汤碗,看了云叶一眼。见云叶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端起碗一饮而尽。
解酒汤酸酸的极为爽口,业善连喝了三碗,这才放下碗,道:“夜深了,歇着吧。”
小荷看看两人,忙低头收拾碗。
云叶见小荷出了房门,看着业善,道:“将军,我是有夫之妇 ,此时又身怀六甲。与将军同住一室,于情、于理、于法、于心皆不合。还请将军另屋安置。或者,我出去也可。”
业善理也不理云叶,大手握住云叶小手,便往屋里走。
云叶恐伤了孩子,不敢过分挣扎,只是双脚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将军请放手”
业善转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云叶,道:“过来”
云叶眼里都是怒火,道:“业善是元国的大英雄,百姓传颂、人人景仰。在我面前竟是强抢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太让人寒心了”
业善脸色一沉,大手猛地甩开云叶的手,道:“愿意站一夜也由你”
自己大踏步地进了卧室,猛地往床上一躺,再也不动了。
云叶听卧室没有动静了,心里渐渐地安稳下来。
不一会儿,小荷回来了。见云叶站在堂屋,吓了一跳,“夫人,怎么还不安歇”
云叶淡笑,抬手握了小荷的手,道:“小荷,哪里还有卧室带我去吧。”
小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睛往卧室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忙道:“夫人您若不嫌弃,便在西间歇下。”
一边说话一边往卧室看。
云叶点头,“也好。”
小荷见卧室业善不说话,松了一口气,道:“夫人,跟我来。”
西间离卧室有些距离,中间还隔着堂屋和外间,虽然不大,到底也是正房的房间 ,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还算不错。
里面铺的一张床被褥也十分奢华、干净。因为云叶和小荷都瘦,云叶提议两个人一起挤挤睡下。
小荷面色涨红、连连摆手,“夫人,使不得。您睡下吧。我在旁边守着您,若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开口。”
“嗯。”知道他们主仆等级观念重,云叶也不勉强。
小荷侍候着脱了衣服,云叶上床睡下了。
知道业善听得见,云叶跟小荷什么也没说。小荷坐在不远处,靠着桌子打盹。
云叶心中十分郁闷,胡思乱想了半夜,终于撑不住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醒来,时辰已经不早。睁开眼,云叶便瞅见小荷坐在不远处的窗下正做针线。
听见云叶动静,小荷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夫人,可要起床”
“嗯。”云叶点点头,坐了起来,“我起晚了吧”
小荷上来给云叶穿衣服,一边忙着一边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府中没有老爷、老夫人,夫人无须伺候公婆,身子又重,睡到什么时候都是该的。”
“爷对夫人又好,一大早便交代我们安静着些。自己吃了早饭,匆匆忙忙出去了。说夫人身子弱,这几日不可出门。等身子安稳了,夫人愿意上街也行,只是小心着些莫累着了。”
小荷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倒让云叶接不上话
业善这男人竟然如此放心自己让自己随便上大街不怕自己跟宁寒的人联系
真是越想越奇怪
既然如此,自己定要上街走一遭的联系不到人,去看看情势也是好的
众人却不让出门,管家、侍卫、丫鬟跪了一地。
张管家更是连连磕头,“夫人,爷临走吩咐,不歇七八日,夫人若是出了门,奴才们都要被砍杀”
云叶实在不忍连累众人,只得耐着性子住了七八日。
春儿和小荷乡下丫头,又刚来没多久,对城中之事一问三不知,云叶也不好拉住男人们打听这些。
这日吃了早饭,见业善还未回来,云叶果断吩咐上街采买。
这次,大家都不再说什么。
张管家派人备了车 ,身边安排了不少侍卫,云叶带着春儿和小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院门。
大街上很热闹。
梁府闹中取静,梁府大门正对着大街,走了不远,便是热闹的集市和熙熙攘攘的行人了。
云叶有些路痴,不知道此处离柿子街有多远,却又不好直接问。
等进入到了闹市区,云叶要下车。春儿和小荷扶着云叶便下了马车。
侍卫们在旁边面无表情,既不阻挡也不上前,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云叶心中有事,自然没有心思逛街,看了几家,便问:“早饭的酱菜挺好,哪里买的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早饭厨房上了一份冯村酱菜,云叶特意以这个为借口,想到馆子里看看。
张管家上前,道:“夫人,厨房说酱菜是之前在天泉饭庄买的。只是,馆子已经关了,此时去,只怕也买不到。”
云叶脑子“轰”得一声,“天泉饭庄关了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张管家有些诧异,却也不敢违拗,吩咐车夫道:“去柿子街。”
云叶上了马车,心急如焚,不知道宁府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连馆子也给管了
马车走起来,云叶这才感觉,梁府离柿子街还挺远的。
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了柿子街。不到十字路口 ,云叶就早早地掀开车帘,看着高高的三层楼,心中一沉。
果然门窗紧闭,上下空无一人
金字招牌还在,却已经人去楼空
云叶的心都被掏空了
怪不得业善敢让自己上大街呢馆子关门,自己自然无法跟他们联系。
宁府如何了莫不是被业善给
云叶的心狂跳,却强自镇定,转头问马车旁的管家道:“这馆子为何关了”
张管家摇摇头,“不知。夫人,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云叶摆手,“不必了。”
路人知道什么不过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罢了。
云叶沉痛地闭上了眼睛,许久不曾说出一个字来。
张管家不知道怎么了,却也不敢问,春儿和小荷面面相觑。
良久,云叶道:“走吧。”
回去时,云叶特意让马车绕了一大圈。
马车经过宁府大门,看着大门上挂着的铁锁、西厢房被烧成断壁残垣,云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放下车帘,云叶浑身哆嗦着缓缓靠在马车上,捂着脸痛哭失声
夜里,云叶便病了。
烧得厉害,天明时分,高烧依然不退,并开始说胡话。
业善大手握着云叶冰冷的小手,脸色阴沉、一言不。
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云叶却始终不见好转。多人被杖责,府中奴仆人人自危。
三日后,云叶方渐渐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见业善满眼血丝、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憔悴。
业善见云叶睁眼,满脸都是狂喜,忙俯身柔声道:“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云叶有一霎那的恍惚。
直到业善喂水的汤匙挨着嘴唇,云叶才猛地清醒过来
猛地抬手打掉了汤匙,云叶嘶哑着嗓子道:“滚”
“哗啦”一阵破碎的脆响,业善脸上的笑渐渐凝固,大手紧紧地握住云叶的胳膊,恶狠狠地道:“他走了。不要你了”
“你滚”云叶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从两颊滑落,“宁府大火可是你所为我儿子呢”
业善冷笑了一声,“你被劫持当日,便被他送回京城宁府。”
“他呢”
业善咬牙切齿,“正在元国大肆屠戮”
知道宁寒和宁宁父子平安,云叶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一个字。
业善看着云叶,恨恨地道:“我与他本旗鼓相当,多年征战、各有输赢。上年他却如有神助,秘制了枣丸、水杯,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我军后方,前后夹击害我腹背受敌”
“盛传他得了一部上古兵法,果真用兵神出鬼没,接连大胜我却率大军节节败退,直至国破家亡我不服今生都要他寝食难安”
“他把你藏在这里,一来是防我,二是他无法娶你他灭了元国、功勋盖世,成国朝堂已议定封他为王、赐婚凌烟郡主、冬日大婚你可愿为妾做小”
云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小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褥子。
业善的声音渐渐有些疲惫。
“少年从军、征战一生,将士凋零、复国无望,终止一败涂地我也厌了。从此后金盆洗手、颐养天年,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着,业善看向云叶的小腹,沉声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生下来若想送还给他,我也不拦;你若愿意留下,我自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大。”
说着,业善大手抚上云叶眼角的泪,“战场是男人的,受苦的却永远是女人。云叶,嫁给我吧我对你、会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云叶突然痛哭失声,良久方止。睁开眼,看着一脸焦急的业善,云叶问:“若我不从呢”
业善陡然阴沉了脸,“同归于尽”
云叶猛地起身,朝着业善便扑过来,“那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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