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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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航指着那盆花，“白菊？”
“白菊不适合在家种。”店员继续说，“白菊在中国表达哀挽之意，一般用于追悼死者的场合。”
“我知道了。”他说着抱起那盆菊花，“我就要这盆花，需要多少钱？”
“我们通常只是卖它的花朵。”店员随后想了想又说，“而且这个季节它也不会开花。”
“没关系。我就要它了。”他坚定地回答。
“那就过来结账吧。”店员说着走到柜台，“我提醒你过你啊，它是白菊。我们卖出后是不能退换的。”
路远航抱着花，拿出手机扫码，“我就买这个了。”
“那您需要点花肥吗？或者其他的铲子，花盆什么的，我们也都有。”店员见路远航付完款，又和他继续推荐。
“不用了。”他说。
“好吧。您以后有需要可以再来。”在店员的陪同下两人走出店面，路远航将花盆放在了后备箱里，开车扬长而去。
一路开车回到公寓，路远航就迫不及待地抱着花盆径直去了向冰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盆里事先预留的栽培土一点一点剥离，直到它的外表裸露出根须才把原本已经枯萎的花盆腾出来。他用双手刨开花盆中心的泥土，把菊花轻轻放进土坑掩埋好根须，重新将这盆花放在了阳台上。
风吹过阳台，鼓动着菊花的枝叶。原本还死寂的房间，因为有了这盆花的点缀，多了一些生机。他看着枝叶在风中摇曳，用满是泥土的双手拿起扫把清理阳台的地板。
没过一会，房间就焕然一新。
“这样好多了。”路远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自豪地感觉自己今天做了好一件大事。只是在他去洗手间洗完手，再次环视房间，快递包裹依然放在桌上。
它就静静地躺在那，等着路远航开启。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路远航蹭蹭手坐在椅子上，说着就撕开了上面的胶带。
掀开箱子，上面覆盖了相当多的泡沫垫。一层一层将底下的东西保护的严严实实。他疑惑地拿出泡沫，起初以为里面放的应该是什么贵重物品，当他揭开最后一层保护的泡沫，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瞬间回忆冲破内心的枷锁，路远航刚刚还开心的脸上顿时冷淡了。里面只放了一张照片，上面是13小队昔日的全体合影。
照片的背景是繁华的街道，向冰站在镜头中间面无表情，左边是抱着背包的祁怜，她身后的人就是路远航，他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其他的方向，所以镜头只捕捉到了他的侧脸。
而在向冰的右手则是看着镜头一脸坚定的余世尧，两人的身后是单手搭在向冰肩膀上的和志宇。卓梦眠与何宇凡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余世尧的旁边，举止投足十分亲昵。路远航看着这张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翻过照片的背面扣在桌子上，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他没想到向冰那时还特意洗了照片，因为那是他们到高雄的第三天。所有人都对这座城市的一切感到新奇，这也就是为什么路远航会在照相的时候不看镜头的原因。
路远航不明白向冰的为人，对方应该不会特地把一张照片寄回来。他思考着向冰的用意，难道真的是单纯的想要以后用做怀念？
直到他无意间看见照片背后向冰的字迹，才发现对方的用意。
“迷途难寻归路，天涯莫问归期。”这两句诗简练有力，犹如行云流水般的笔迹就和向冰本人一样干练。
夜晚将至，路远航拿出齐花火留给他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他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在高雄的美好，只会记得那片时常灰蒙蒙的雨天，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阴霾。
“你是特地留给我看的吗？还是留给你自己的，向冰。”他沉思许久，忍不住低声呻吟。
路远航深吸一口烟拿起照片，将烟叼在口中又拿起打火机，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他犹豫许久。“叮！”一声清脆的开盖声响起，火焰随之升起，它缓缓靠近照片，欲要点燃。
“你不应该留下它的。”他说着就要点燃，但看着照片被烧地微微卷曲一角，瞬间又下不去手了。合上打火机的盖子，他将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怔怔地看着它，眼神逐渐涣散，“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桌子上的照片还放在原处，吉他在它的旁边放置。风吹过，阳台上摆放的花微微颤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寂寥。
“我说过不再回来的，那又为什么回来打扫这间屋子，又为什么要打开你呢？”他扬起手中的烟，弹掉烟灰，抽完最后一口，起身离开了房间。
......
教室里，黄静雯正拿着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听到嘟的一声后再留言。
嘟——“我是路远航，有事请留言。”
“喂。是路先生吗？我是黄静雯，今天您是否能来到学院，关于上次你我聊的事情，我想今天和你聊聊。还请您在中午前给我答复。”她说。
此时，路远航推门走进教室。“别打了，我过来了。”
她放下手机惊奇地说，“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昨天我睡得早。”路远航说着走进门，挑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徐小伍和鞠娇去哪了？”他环顾四周，见教室里只有黄静雯，于是问。
“刚刚下课，他们去吃饭了。”黄静雯收起手机，走到路远航的身边坐下，“关于你上次说的事，我找了同事帮忙。”随后她面露难色地继续说，“我看了一下人选，好像都不符合你的要求。”
“没事。”他点点头说。
“你不着急吗？”她看路远航听到消息依旧一副气定闲神的样子问。
“着急。”他点点头继续说，“可现在不是没人嘛。”
“我还能联系一下其他的朋友，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她说着又问，“你还能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路远航看着她急切的眼睛，想了想又说，“一个星期吧。”
“一个星期的话......”她重述了一下，“要是能再多几天就好了。”
“黄主教，其实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他说。
“我很抱歉，我的能力实在有限，这件事不能帮到你。”她低着头有些愧疚。
“不用道歉。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他真诚地看着她，“谢谢你能帮我。”
“说到谢谢。我应该先谢谢你才对。”她顿了顿继续说，“昨天那么晚让你送回去，而且还没邀请你到我家里坐一坐。”
“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幸亏那天你还特意留了张便签，不然你醉成那个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额......你不会是介意吧。”她俏皮的问。
“当然不会。”他笑着说，“就是不知道一直你还有另一副面孔，着实有点惊讶到了我。”
“哎。工作和生活嘛，我觉得总归要有些不一样才对。”她有些幽怨地说。
“确实啊。”他认同地继续说，“要是工作和生活都是一个样子，那样才奇怪吧。”
“那个你......”黄静雯支支吾吾想要说话，但教室的门此时却不合时宜地打开了。
“哇。路助教，您今天又抽时间过来了。”鞠娇抱着笔记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徐小伍，只是他依旧拿着个手机对着自己。
“我就是来看看。”路远航站起身回答。
“哦。路助教，上次我想问您的问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下可算赶上了。”徐小伍拿着手机忙不停地走到路远航的面前。
“什么问题？”他看徐小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
几人说着，黄静雯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收拾起了桌上的随身物品。“路助教。正好我一会去办点事，你能帮我带下午的课程吗？”
“我吗？”路远航一脸惊讶地问，“要是重要的课程，我恐怕还难以胜任。”他如实地回答。
“没事。上午我已经把要讲的课程做完了。你帮忙做一下总结就好。”黄静雯提着挎包走到路远航的面前，拿出一沓教案递给他。
“好吧。”他呆滞间接过教案。
“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黄静雯说完便离开了教室，只留给了路远航一个背影。
等到路远航缓过来时，教室里只剩下了徐小伍和鞠娇同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而他拿着手中的教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看来这个下午注定不会太轻松哦。”他有些懊恼对方走的太快，不禁感慨着说。
“路助教，那下午的课就由您代劳了？”鞠娇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算是吧，我只是个临时的助教，你们就看着来吧。”他有些拘谨地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了。”鞠娇坐在座位上翻开笔记本，“现在每天都是总结和强化，我们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她说着看向徐小伍，“对吧？”
“对！”徐小伍连忙应声，“我只有一个问题，其他的都没了。”他也赶紧入座，避免浪费这难能可贵的机会。
“那我们还是按我的方式吧，就坐在一起聊一聊？”路远航将教案放在桌上，“其实我也是学员，就是比你们大一届而已。”
“那我们一定很聊的来。”鞠娇开心地说。
“你认真的？”徐小伍坐在鞠娇的旁边戳了戳她。
“当然了。”鞠娇和徐小伍义正言辞地解释，“路助教，其实你和我们一样的对吧？”她说将目光放在路远航身上。
“没错。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路远航点点头。
“那就赶紧落座吧！”鞠娇听完他的回答，开心地给他扯了一张椅子出来。
路远航坐在鞠娇的身边，三个人并排坐着，他扭头问，“先说说你的问题吧？徐小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