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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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话说完，她觉得他好像又恢复了一开始见他时的模样。
“看你还是这么忧郁，要不，你尝试着把自己变成一条鱼不就可以了。”
听她说要把自己变成一条鱼，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变成一条鱼呢？”
“因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啊，要是变成一条鱼的话，就可以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这样就不必在意这些了。”她不假思索的说。
“一条鱼......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他说着摇了摇头。
“喂，想象哎，想象我们要变成一条鱼，还要是一条大鱼，一条超级大的鱼，不光能忘记一切，还可以自由的在海洋里穿梭，这样多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看到她这副样子，路远航不禁被她逗笑了起来。
“你笑了。”她说完，刚刚谈话间还一直严肃着的脸现在就像冰川融化一样也和他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坐在桌子旁自顾自的笑，惹得周围其他的顾客都驻足观望。
“我们以前认识吗？”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路远航的眼神凝视着她，看着对方缓缓说了出来。
她也仅仅想了片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说，“这很重要吗？我们相遇在这间咖啡馆，离别也在这间咖啡馆，短暂的相遇又离开，应该就是这样。”
听她说完，他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应，“应该是这样。”
“别一副苦瓜脸啦，来到这里开心点嘛，想太多就没有意义了。”说着她就准备离开，刚要走时又对着他郑重地说了一句。
“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留下丝毫来过的痕迹。
“嗯，再见。”他说。
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他再回望，桌上的两杯咖啡已然见底。
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能是之前喝多了咖啡的缘故，导致他一直躺到了凌晨两点都睡不着。
想起今天在咖啡店里那个人说的话，他真的无聊到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条鱼。或许她说得对，如果真的变成一条鱼，就可以忘记不好的记忆。
但他转念一想，又不想变成一条鱼，因为那样的话，他就会失去最重要的记忆。他想了好久好久，感觉这个大脑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已经越来越矛盾。苦涩的味道好像又在大脑里打转，他突然感觉这回忆怎么比咖啡还要苦。
最后他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想变成一个幸福的人，一个没有烦恼回忆的人。想明白这些后，他也不必在记忆的时光长河里刻舟求剑就可以沉沉的睡去。
梦里，他真的变成一条鱼，很小很小的一条鱼。
自由的游弋在海洋，永远的留在那片海。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上，某个人裹着被子依旧在酣睡。
“咚咚~”
一声轻轻的敲门声也并未打搅美梦，他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吱~扭~”见屋里没有反应，房间的门被悄悄的打开。
只感觉混沌中一双手朝他伸了过来，感到有人在轻轻推自己，他动了动身体。
“远航啊，家里来客人了。”
见他有了醒来的迹象，她走进窗户拉开窗帘，阳光顿时洒满了整间屋子。
听着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他坐了起来。双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几滴眼泪。
“好的，奶奶。”
擦拭完眼角的泪水，视线渐渐清晰。只见阳光透过她满头的银发，一副慈祥的面孔正看着自己。
“今天怎么了，突然睡起懒觉了。”
听着她这样询问，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没事奶奶，做了一个灰蓝色的梦。”
翻开被子拿出压在底下的手机，发现上面设置的起床铃声也早已响过了头。一看时间原来都10点了，一想到今天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他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
奶奶见他起床也已经提前出了门，他迷迷糊糊地抓了抓头发，又打了个哈欠跟了上去。
“奶奶，你刚刚说什么，是有客人来咱们家了吗？”
“嗯，在那里。”他的眼睛随着奶奶的视线移动到阳台。
一个人正蹲在阳台边的猫爬架附近，两只橘猫正围着她团团转，其中一只还讨好式的蹭蹭她，另一只也不甘示弱的躺在了地上，圆滚滚的肚皮就对着她四敞大开的。
她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抚摸，想必任谁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李安?”
一声惊呼吓走了蹭她的猫，只有躺在地上任其抚摸的那只依旧没有反应。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地抬头看。
“路远航，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偷懒啊。”
她转过头，散落的细发和发梢在阳光的加持下她头部的整个轮廓像是附上了一层金辉，光芒透过细碎的软发照在脸上和她的笑容一样璀璨夺目。
“你怎么来了。”
放弃了继续撸猫，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着啧啧称奇，“呦呦，你睡觉穿的还是卡通睡衣哎。”
路远航低头看着自己，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卡通睡衣，上面印的还是太空飞人。
“......”他依稀记得这件衣服还是自己高中的时候买的，便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见他这副样子，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说，“我今天早上到公寓区给你送资料来着，可公寓管理员说你昨天并未回来，所以就找到这里了啊。”
“好吧。”
感觉到两人聊天越来越近，他发现李安今天好像还特意的化了一点点的淡妆，而且好像还细细的打扮了一下。
灰色针织帽子盖在头顶，栗色的头发被细致的分成了两条麻花辫，与往日街头艺术家的形象不同，今天的她穿的则是毛衣马甲加上一条运动休闲裤。
见路远航眼睛直勾勾得盯着自己看，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躲过他的视线，慌张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对他唏嘘着。
“加班加点才做出来的啊，回头记得在请我吃一顿大餐哦！”
见到档案袋，他顿时喜上眉梢，接到手中后便翻来覆去的查看，澄黄的密封袋似乎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
“谢谢，太麻烦您老人家了，还送到这里。”他对着她不断的感谢。
“切，瞧你说什么话，要是一会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名片上的地址吧。”
听她说完他突然警觉的目光看向四周，一旁的奶奶还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和她说话。这件事还不能让奶奶爷爷知道，不然会让他们担心的。
见李安委婉的提醒了一下自己，不由得想起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起的这么晚。
但是起床那会还想着自己今天这么多事可能没时间去，不过他没想到李安能帮到他这份上，不但没有丝毫的拖拖拉拉还特地给他送过来，这下可帮了大忙，让他节约了太多的时间了。
“好啊。”
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还很充裕，正好上午去学院送资料，下午在去看医生，路远航便答应了她。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你们在家吃完午饭再去吧。”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奶奶说。
“不用了奶奶，今天要办的事情很多，一会我们就出去了。”他说。
“那也行，爷爷知道你明天要走，今天上午又去鱼市买东西了。”奶奶看着面前的李安，又对他说，“对了，晚上也记得带上这位姑娘一起来家里吃，这外面的饭菜做得再好也不如家里的吃着安心......”
两人听着奶奶絮絮叨叨的说完，他刚想说话，就被李安把话头抢了过去。
“谢谢奶奶，我还想尝尝您的手艺呢，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说完她拉着还站在旁边一脸懵的路远航边走边开心地催促他：“快点去换衣服！”随后双手将他推回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