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噩梦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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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声的道别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退出了会议。路远航此时成了最后一个留在会议里的人。他看着空荡荡的会议界面，其实他以前从未演讲过，只是之前在青禾校长的再三要求下，他才勉强同意参加这次的特招学员宣讲会。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看平板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10点了。他不禁想到这次的演讲正常来说大概一个小时就能结束，可他因为是第一次进行正式演讲有些生疏，再加上在问答环节耽误了一点时间，才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多。
关闭了电脑，有些疲惫的他此刻也只想抓紧洗漱完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打开房门，看着依旧明亮的客厅，电视被调成了静音依旧播放着，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它。
见到他走出房间，爷爷不禁问道。
“怎么样，宣讲还顺利吗？”
“很顺利。”
诧异的看着爷爷，明明这个点已经很晚了，可他依旧没有睡，选择在客厅看着无声的电视等待路远航的消息。
“您快去休息吧。”他心疼的说。
“嗯，你奶奶，我就让她早点休息，今天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可真够累的。”爷爷好像在替她解释着什么。脸上却带着开心的神情，说完就要回屋去休息。
“快去休息吧。”
督促着他进屋关上了房门，路远航感觉刚刚自己的疲倦似乎又轻了一点。抓紧在浴室洗漱完。又回到客厅看着奶奶爷爷那扇熟悉的房门。
一瞬间，客厅里漆黑一片，他关闭了客厅的灯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了那张熟悉的床上。
伴随着轻缓的呼吸声，他陷入了沉睡。
安静的午后，一辆红色跑车在无人的公路上飞驰。和煦的阳光照在路远航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温暖。
腾出一只手伸出车窗外，感受着风在手缝里不断溜走，衣袖也被风吹的铮铮作响。
正享受着，脑袋里突然一阵刺痛袭来。他连忙缩回手甩了甩脑袋。摇晃的视线里，不经意间却看见他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定神看去，一下子被震惊到说不出话，因为坐在他身旁的不是别人，而是沈晴。她正披着路远航的外套，安静的躺在副驾驶上睡觉。
看着现在的沈晴一改往日强势的性格，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凌乱的秀发随风摆动，她面色似乎有一点疲惫，好像在这之前，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或者做了什么事正在返回的路上。路远航第一时间猜测，他们两个人可能是在旅游。因为现在的场景，他还开着跑车，所以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最大。不过也可能是要去什么地方。
目光有些不安的注视着沈晴，因为就算他现在不论怎么猜测，结果也只能是猜测。依旧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而且他觉得，这一刻似乎美好的有些太不真实。
思考之余，他不禁回想起，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这一幕。他们开着车要去什么地方？而且现在是在哪里呢？关于这些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沉思片刻，他想着，或许问问沈晴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端详着她恬静的面容，只感觉刚刚看到的这一幕幕，更加透露着诡异。因为自己不明白这一切是否真的存在，现在也只好打扰一下她的美梦。
疑惑的朝她伸出手，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一缕温暖触上他的手指。接触到的一瞬间，他感觉到那一缕温暖，大脑突然下意识的想起何必在意这些真真假假，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但是，沈晴在他的触碰下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就算他现在把手缩回去也已经晚了。
就在她睁眼的那一刻，他眼前的场景，在她微微张开的眼眸下四散纷飞，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切都消失了，他短暂错愕中，眼前的画面又光速破碎，拼接，最后重叠在一起。
还是刚刚那个片段，路远航看着此时的她身体依旧带着疲惫，身上披着的还是自己的外套，也还没有被他的触碰下惊醒，依旧在座椅上沉睡。
只不过这次，躺在副驾驶的不再是沈晴，而是李安。
“这是梦吗？”自言自语后，路远航就不敢在去触碰她。回过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
车窗外破乱的街道里，他开着一辆千疮百孔的黑色轿车在公路上缓慢的行驶。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依旧在不断的挥洒。这一幕，不禁又他让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画面又一转，漆黑的雨夜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他站在码头，海面站着无数的人影和他遥遥相望，一艘轰轰作响的轮船驶过，人影也随着它的到来消失。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他下意识的抬头看，随之而来的是一朵接着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际绽放，立刻覆盖了整个码头的上空，爆炸产生的烟雾裹挟着星星点点的火花，好似天上的群星坠落地面。
海水沸腾着，雨水荡涤着，血液翻涌着。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身体，随风飘扬的头发掩盖他的脸，烟雾慢慢将身体弥漫。跻身于巨大的苍穹下，他好像身处炼狱一般。地面燃烧起白色的火焰，树木在燃烧，房屋在燃烧，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在燃烧。
随着破碎的记忆不断涌入，大脑一瞬间剧痛来袭。路远航一只手捂住额头，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它。
过了一会儿，疼痛终于如潮水般退去。他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影朝他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他面色惊恐不禁大喊了起来。
睡在旁边的李安仿佛听到了声音，眉目突然有了反应。
他双手胡乱的推着，可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眼看座下的车子濒临失控，马上就要冲出道路。
就在他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路远航？”
黑漆漆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他瞬间被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心有余悸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原来又是梦。”失落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无力的坐在阳台边的地上，他回忆着刚刚在梦里发生的事。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熟悉的面孔，真实到让他恐惧的触感。又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自从高雄回来以后，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惊醒在黎明时分。
总是在自己即将醒来的时候，在梦里上演这么一场桥段。他也万万想不到，自己到这时才明白，虽然以前自己总渴望灿烂的活着。可现在灵魂都在躯体中腐烂挣扎，他也注定要这个在阴天站着都发光的年纪，在这些残酷破碎的梦里，无情的撕裂自我，再重新组成破碎凌乱的灵魂。
听着大脑里不断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喃喃自语。
“可我的灵魂都向下淌着水。”
此时的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年轻，因为青春的短暂，但他已经无法在回头，他只希望还能在这短暂的时刻，自己能轻松一点。
想了一会，他从外衣的兜里拿出李安当初给自己的那张名片。烟头燃烧产生的微弱火光中，它的表面仿佛像镜子的材质一样反光。
翻到另一面，则是磨砂一样的黑色材质，上面还印着名字。
予霞（心理医生）
电话：0529-
手机：131-1232-3345
地址：厦门市思明区湖滨中路。
在翻转到反光的那一面，他看着火光中自己的脸，那双灰色的瞳孔里依旧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默默把她的电话和地址记在心里，他决定最近有时间的话就去看一看。